要不然, 谁会把一个素人丢到这种节目里来。危不危险暂且不提, 这里可能死过人这一点, 就够让人晦气了。
徐音音想起林归那张漂亮的脸, “那林归呢?”
贺总:“他是森源集团塞进来的, 跟陆汀关系不错,估计硬来凑热闹的。”
“凑热闹?”徐音音嗤笑,她不是没长眼睛,陆汀和林归的关系可比普通男性朋友更亲密。尤其是那个姓林的,白瞎了一张好看的脸,一双眼睛成天黏在陆汀身上,摆明了是为谁,为什么目的而来。
不过既然贺总都这么说了,这两人应该不足为惧。
多余的话徐音音没有继续问,对贺总温软一笑,“贺总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贺总哈哈大笑,瞥见传出声音的隔间,笑声一收,刚刚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瞬间就不见了。他缩了缩肩膀,鬼鬼祟祟地指着某个方向,“徐小姐,那里面的东西……”
徐音音见他重新扛起了摄像机,按开话筒,捏着铜钱走过去。
圆润的钱币硌在掌心,每往前一步,手就攥得更紧。徐音音仰头看着那根麻绳,与之前看到的不同,麻绳变得陈旧,上面缠满了蜘蛛网。
她呼出一口气,“已经走了。”
徐音音叫来弟弟,吩咐他将三个案发现场全部仔细记录下来。回头冲贺总说了声“走吧”。
距离卫生间越来越远,贺总分出心思询问了下副总其他人的情况。
副总坐在监视器屏幕前,扫了眼一直沉默相对的小情侣,低声说:“姜彤的状况还行,跟吴浩一直在冷战,至于陆汀他们……贺总,我看不太懂。”
贺总皱眉:“你不是一直在监视器前?”
“是这样没错。”副总说,“摄像机传来的画面和声音都没问题,可他们的行动很奇怪,一直在住院部那栋楼徘徊,每进一间病房,都要在里面站一会儿。就好像,里面有什么人似的。”
“摄像机什么也没拍到?”贺总问。
副总:“摄像机拍到的都是静止画面,对了,之前有一段很奇怪,林归说了一句‘还差十分钟’。”
贺总将往下滑的摄像机向上推了推,沉吟片刻道:“让汪彭泽跟紧那两组,有用没用的画面全都拍下来,他们那边的内容不如徐音音这边精彩,到时候让剪辑想办法好好剪剪,配点有趣的文字。”
副总:“知道了。”
说完将对讲机别回裤腰上,转头继续盯着监视器。
姜彤躺在地上,医生精心的照顾她,见她嘴唇干到快撕裂了,用棉花沾了一点水帮她润了润。柔软湿润的棉花被拿开时,憔悴的女人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医生靠近,听见姜彤说:“替我把箱子拿过来。”她现在极度没有安全感,哪怕浑身疼得要死,也要费尽最后的力气将保家仙给抱在怀里。
箱子不算重,将箱子放到姜彤手边后,医生便退到了一旁,又用生理盐水给吴浩擦拭被咬过的耳朵。
他的伤很轻,没出血,但被牙齿刮掉了一层薄薄的皮肤。
吴浩挡开医生的手,闷闷地问:“她还好吗?”
医生:“还行,但愿雨快点停吧。”
三人间的一切被副总收入眼底,他摇了摇头,感叹果然只有患难见真情。这一段要是播出去,应该能引起不少人的共鸣。
再去看陆汀他们的情况,副导演冷笑,严重怀疑他们是不是胆子太小,在随便糊弄拍摄凑时间。
只见,陆汀三人又换了一间病房发呆。
从监视器看来,那应该是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放着柜子和办公桌,几只老鼠听见动静,慌不择路的从各个角落钻出来,从窗户和门口爬了出去。
在他们眼中,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正瑟瑟发抖的站在前方。
小姑娘满脸泪痕,在站定之前,她像只无头苍蝇那样四处碰壁,怎么也出不去,因为唯一离开办公室的大门被锁了起来。
她的正前方,坐着一个戴眼镜的医生。
医生将一直测试表推给她,又将一支圆珠笔递过去,“小红,这是每周的测试,你爸爸交代的。”
“我不想再填了……”小红往后退了两步,仿佛那张白底黑字的测试卷是吃人的老虎。
医生笑了下,“必须写的,你爸爸那边需要掌握你的每时每刻的精神状况。把表填完,你就能出去,我也好交差。”
汪彭泽的下巴压在摄像机上,这些画面摄像机根本拍摄不到,只有人的肉眼能看到。
死去的亡魂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们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让人奇怪的是,如果这些惨剧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之后接手幸福医院的医疗公司难道就没有任何察觉吗?
还是说,幸福医院在被交接前,就已经将整栋医院清扫干净,不留任何痕迹?
真的可以细致到这种地步吗?
汪彭泽一直相信,纸包不住火。
他看了眼陆汀,青年的侧脸严肃,嘴唇抿成直线,黑白分明的眼睛因昏暗的光线中仿佛蒙上了一层浓雾,正专注的看着那个女孩。
小姑娘坐到办公桌前的凳子上,握着笔的手一直颤抖。一番心理建设后,她动笔了。
陆汀走上前,第一道测试题是选择题,他看见笔尖移向了选项A。
笔尖落入后方的括号,在纸上碰出一个黑色的小点。小姑娘以圆点为起点,打算写下某个字母,桌子对面的医生却突然叩响桌面。
医生笑着说:“你确定自己最近没有攻击倾向?可我昨天才听见护士说,你差点咬破她的手臂。”
“我没有……”小姑娘瘪了瘪嘴,“我昨天根本没见过护士!”
“哦,是吗。”医生似乎并不在意实情,他接过女孩手中的笔,写下一个B。
陆汀看着那个选项:【有强烈的攻击情绪,无法自控】。
他皱了下眉,眼眸转动,停在女孩儿的脸上。
她很愤怒,也很恐惧。
医生将笔递回去,手掌摸了摸女孩儿的头顶,“好了,继续写吧。”
第二道选择题,是问女孩最近有没有呕吐症状。
小姑娘想选没有,医生再次夺过笔,替她选择了C,有。
接下来的每一道选择题,都是这样。
陆汀看得心里生起一股厌恶,这是什么狗屁测试,分明是一场“有病证明”!
小姑娘有个书写习惯,会在有意向的选项前点一点,所以距离她最近的陆汀看得很清楚,她的最初答案和医生的答案完全相反。
换句话说,小姑娘希望自己是个没有攻击倾向,身体健康的普通女孩儿。而医生,则希望她是一个具有暴力和危险性的精神病人。
林归:“医生和小女孩的父亲,或许并不希望她离开医院。”
女孩尚未成年,像这种关乎精神健康测评的试卷,一般会由家人陪同填写。而他们所看到的小姑娘却孤身一人,且在听到父亲两个字的时候无动于衷。
测试是否能出院,与健康无关。只是在确定,女孩的精神和心理状况很不稳定。
听林归说完后,汪彭泽一直垂着脑袋,不知想起什么,他猛地抬头“啊”了一声,“陆哥,你知道天晟资本的唐笑生吗!”
陆汀摇了摇头,“怎么?”转头看了眼正在用情绪和医生对抗的女孩儿,他猜到了什么,“他不会就是女孩儿的爸爸吧。”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汪彭泽丝毫不在乎这段话会不会被录进去,因为早已人尽皆知,“唐笑生是个典型的凤凰男,和周家小姐奉子成婚,借着老丈人的东风平步青云,逐步坐上了今天的位置。据说,他和周小姐的孩子并不是他亲生的,有人算过,时间不对。”
“你是说,唐笑生是个接盘侠?”
“反正后来圈子里是这样传的,说他根本不是真心喜欢周小姐,完全是冲着周家的财产去的。”汪彭泽砸了咂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的谣言流传出来不久后,周小姐就突然猝死了。而他们的女儿因为亲眼目睹母亲死亡,患上了心理疾病,一直住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再后来就销声匿迹,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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