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与大魔王(13)
慕别眉梢微动,“很急?”
张总咬牙道:“很急!”
施工的进度已经比原定计划落后了一大截,耗得越久他们就赔的越多,这也是张总为什么会在听了老欧一个电话就想也不想的要来见上慕别一面,他们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火烧眉毛,急的不能再急了。
“急也没用。”慕别挑了一把椅子上坐下,“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张总闻言眼睛一亮,“这么说,大师您是有办法解决了?”
慕别正襟危坐,不答话。
这张总是个精明人,见状立刻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合同,双手递到慕别面前,说:“大师先过目,事成之后,如果对上面的数字不满意,我还可以和上级申请,为您追加款项。”
站在隔壁的老欧眯着眼往那合同上写着数额的地方瞧了一瞧后,在自己大腿上用力掐了一把才控制着没有惊呼出声。
慕别的眼神在合同上一扫而过,随即只见他唇角上扬,含笑道:“合作愉快。”
容话给小朋友上完课时,已经是中午了。
七岁的小女孩听他说完下课,整个头都埋在了琴键上,刺耳的琴音在琴房里响彻,容话把小女孩的身体从琴键上扶起来,说:“不可以这样,这样会伤害到琴键的。”
小女孩叫团团,人如其名,长的有些胖乎乎的,扎着两个马尾十分圆润可爱。团团闻言小五官都皱到了一处,“小容老师,我就是累了,不是故意的。”
团团一本正经说话的模样,让容话觉得有些好笑,他放下琴盖,说:“好,我知道了。你就是太累了,以后不会再把头埋在琴键上对不对?”
团团瞬间喜笑颜开,顺着容话的话往下说:“对对!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容话在团团两个边激动的说话边晃动的马尾上轻揉了一下,“嗯,下周我会来抽查《卡农》这首曲子你弹的怎么样,记得练习。”
团团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她仰着小脑袋盯着容话看,“小容老师,我没有你弹得好。”
容话根本不接招,说:“我小时候也弹得不好,多练习几遍就好了。”
团团委屈的像是快哭了,支吾半天,说:“可是,我对这首曲子不熟。”
容话哑然失笑,原来这才是根本原因。他重新打开琴盖,“我再弹一遍给你听,这次要仔细听。”
团团瘪着嘴点头,“好。”
容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卡农》的谱,指尖便就着琴键弹奏起来。
他弹得认真,心无旁骛,连他旁边的团团从座位上跑下来时也没能及时注意到。等到曲子要收尾的时候,他才将目光往团团的位置偏移一些,这一面正对着房门,容话没看见团团,却看见了一名正站在门口注视着她的女性。
容话看清对方的面容,最后一个琴键弹快了半拍,他站起身,情不自禁的朝门口的人喊道:“卢老师?”
躲在卢蔚澜身后的团团露出半个头向容话嘻嘻的笑,卢蔚澜牵着团团走进来,对容话伸出手,“容话,能让你记得是我的荣幸。”
卢蔚澜,国内最著名的女钢琴家,年仅29岁,便已揽获各类世界级钢琴比赛的大奖,如今在国际上也是十分知名的钢琴家。容话在几年前的一届钢琴赛事中得了冠军,比赛评委中的一员恰好是卢蔚澜,两人便因此有些交集。
容话伸出手,绅士的在卢蔚澜的指尖处轻握了握,“能让卢老师记得我的名字,是我的荣幸才对。”
卢蔚澜长的明艳动人,闻言笑道:“你是那一届钢琴弹得最好,长得也最标志的学生,想忘记都难。”
容话收回手,对卢蔚澜的称赞只是礼节性的笑了一下,“卢老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卢蔚澜把身后的团团扯出来,说:“我和团团的妈是朋友,今天特意来找她妈聚一聚。”她说完,话锋一转,问容话:“你是团团的钢琴老师?”
卢蔚澜是钢琴大家,在她面前称老师,容话有些自惭形秽,便只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团团扯着卢蔚澜的裙子,开心的说:“蔚澜阿姨,小容老师弹得可好了,我可喜欢听他弹钢琴了!”
小孩子童言无忌,容话被夸的十分窘迫。卢蔚澜在团团肉乎乎的脸上掐了一把,说:“是啊,不然我怎么会被琴声吸引上来,连你妈妈做的饭都不吃了呢?”
被团团夸和被卢蔚澜夸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容话皙白的面上难得浮现出红润的颜色,“卢老师……”
卢蔚澜冲容话笑了一下,“容小王子,一起出去吃饭。”
容话推辞说:“还是不了。”
他只是来团团家里做家教不是做客的,留在人家家里吃午饭于情于理有些说不过去。
卢蔚澜敛了笑,面朝团团,“你的容老师不打算留在你家吃饭了,你妈妈辛苦做的一桌饭菜要白费了。”
团团的小脸又立刻皱了起来,她踮起脚尖来拉容话的衣摆,“小容老师,请你留在我家里吃饭好吗?”
容话陷入两难,“我留下来吃饭不太好……”
团团噘着嘴,想了想,说:“那我还有关于钢琴上的问题要请教你,你可以不忙着离开吗?”
卢蔚澜忍俊不禁,在容话肩膀上轻拍了一把,“看来你是彻底把她的求知欲激发出来了。”
第12章 钢琴家01
容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的吃着,卢蔚澜和团团的母亲柳嘉荫坐在他对面。闺蜜许久不见,满桌子的菜并不急着动,而是手持一杯红酒,说着各自的近况。
柳嘉荫和卢蔚澜碰了一下杯,调侃的说:“你这几年不办演出,也不开音乐会,成天待在家里窝着。怎么,你难道是想提前退休?”
容话吃饭的动作一顿,他这一年都在为生活奔波,根本无暇去关注其他事情,是以他虽然仰慕卢蔚澜这位女钢琴家,但对卢蔚澜这几年的动向并没有怎么关注。听到对方不办演出也不开音乐会,心里感到有些迷惑。
卢蔚澜抿了一口红酒,“我风华正茂,退什么休?”
团团边嚼着米饭边接话道:“蔚澜阿姨年轻漂亮,不退休!”
桌上用餐的三个大人都被她这句话逗笑,柳嘉荫在团团额头上弹了一下,笑骂道:“小马屁精!”说完,又朝容话道:“容老师,我和蔚澜常常开玩笑,你别在意我们。”
容话拿过一旁的餐巾拭了拭唇角,这才开口道:“两位女士感情深厚,让人很羡慕。”
“得,谁跟她感情深厚。”柳嘉荫有些嫌弃的瞅了卢蔚澜一眼,但眼底的笑意却没藏住,“快三十岁还没谈男朋友的女人,过气了!”
容话道:“卢老师知性优雅,在钢琴上的造诣让人敬佩,身边一定不乏追求卢老师的优秀男性。”
卢蔚澜拿着红酒杯隔空对着容话敬了一敬,“这孩子,真是越看越招人喜欢。”
她的话和团团无形中达成了共识,团团拍着手掌道:“蔚澜阿姨,我也喜欢小容老师!”
卢蔚澜垂下头,红酒杯在团团的饮料杯上碰了一下,赞道:“那你很有眼光。”
团团被夸的一点都不脸红,学着大人模样,双手捧着饮料杯朝着卢蔚澜敬了一下,“你的眼光也很不错。”
容话被这一大一小捧着说,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柳嘉荫出来接过话茬,对他说:“容老师你是不知道,她啊——”她指着一旁的卢蔚澜,“还在等着一见钟情的人出现呢!”
容话不明所以的望向卢蔚澜,“一见钟情?”
“是啊。”柳嘉荫打趣的笑道:“说是在海边弹钢琴的时候见了对方一面后回来就喜欢上了,结果再去那个地方找人家,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卢蔚澜饮了小半杯红酒,脸色开始变得有些红,她纠正道:“我找到了一颗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