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色同小五和小六道:“我知你俩现今改邪归正,不走歪路了,我也不怕你俩现今不识字,看不懂方子,只要你俩心眼实诚,手脚麻利便可,头着几天算作试用,要是你俩过关了,咱们便谈工钱,到时这几日的工钱,也会补给你们。”
说完他又问:“可要同客栈那边说一声?”
小五忙道:“那边今日本就没有活计,若是能跟着喻郎中您做事,我明日跑一趟,同那边的伙计打个招呼就好。”
另外。
“喻郎中,我们不能要你的工钱。”
喻商枝对此没有接茬,挥挥手示意常凌带他们去了。
等了快一个时辰,小五和小六总算是穿戴一新,跟着常凌回来了。
小六的身量和温三伢差不多,穿的是温三伢的旧衣,小五就麻烦些,他比常凌小一点,温家实在没有他这个尺寸的衣裳,常凌便翻出自己的一套给了他,穿上勉强合身,就是有些大。
仔细一看,头发也都是重新梳好的,还没彻底干,散着一股子水汽和皂角香。
常凌笑道:“章叔替他俩的洗的澡,就差油皮都搓掉一层。”
喻商枝上前打量一番,见收拾干净了也是两个精神的小少年,便一拍他俩肩膀道:“成了,你俩去跟着三伢干活去,今日要把那些个药材,全都搓成药丸,做成药囊。”
小五和小六虽然大字不识,可不得不说,脑子的确好使。
温三伢一教便上了手,就是这口总是改不过来,张口闭口,就管温三伢叫“秀才老爷”。
温三伢一个七岁的孩子,还没有小五大,生生被叫得好像长出了一把胡子。
有了他俩的帮忙,加上晚些时候喻商枝和常凌的加入,天擦黑时,总算把药丸搓地差不多。
剩下的药囊装进来就轻省多了,小五和小六已经学会看秤,自告奋勇,要晚上留在医馆装药囊。
晚上有常凌留在医馆看门,他带着小五和小六,也没什么不放心。
“明日我们一家要回村里头办事,医馆会暂且关张,要好几日后才回。这几天里,常凌,你就教他们认一认药柜上的字,把这些药材的名记住了,先从帮着抓药开始做起。”
得知真的可以学识字了,小五和小六忍不住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以前他们觉得,会认识的人都又厉害,又高贵,各个都是要叫一声老爷的。
可现在他们也可以学识字了!
常凌看着这两个新晋的小伙计,也没什么危机感。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永远是药铺伙计,以后他可是要给掌柜当徒弟的。
于是面对喻商枝的叮嘱,他十分靠谱地应下来。
晚间喻商枝同温野菜说了小五和小六一事,后者也赞成道:“这两个孩子既然有心学好,咱们家铺子又缺人,教他们点吃饭的本事,也算是积攒福报了。”
说罢温野菜握住喻商枝的手,凑近了瞧。
“你看看你,上回的茧子又磨红了,怕不是今日配了一天的药。就算你不招小五和小六,我也要催着你赶紧给医馆添两个伙计,成日里,你和凌小子给人看诊都忙不过来,遑论这些杂事。”
说着就要去翻箱倒柜,给喻商枝找药膏涂抹,被喻商枝一把扯回来道:“我平日里都注意着,哪个郎中手上没有写字、捣药磨出来的茧子,没那么金贵。”
温野菜瞥他一眼。
“怎的,不抹药?”
喻商枝道:“用不着抹药,实在不行……你给我吹吹?”
温野菜忍不住捣了他一拳,当然,没使劲。
两人趁势闹起来,滚到了床上去,好歹是最后想起明日还是坐马车回村,方才刹住车,没真的做到底。
***
回村这日,是个大晴天。
一家人换上新衣,不忘带上大旺、二旺和大吉。
城里这头,留了章志东两口子看家,医馆那边,则是常凌带着小五和小六。
虽然这样他们几人吃不了席,但三伢高中之后,家里大菜都做了好几轮了,他们是温家买来的人,也不惦记再去蹭东家一顿流水宴。
小五和小六更是勤快得很,据常凌讲,这俩人天不亮就起了床。
若不是他拦着,恨不得踩着梯子,连带喻氏医馆的牌匾都擦上一遍。
见城内诸事妥当,喻商枝久违地亲自赶起马车,踏上回村的路。
走到城门时,依例有守城兵问两句话。
“干什么去?”
“带着家眷回村办事。”
出城比进城容易得多,例行完公事,便挥手放行。
只是出城门时,一家人看见城外的景象,不禁齐齐皱起了眉头。
“城外何时聚了这么多流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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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修)你当真要明日就回城?
他们都有些日子没出城, 着实没想到,除了城内随处可见的流民,城外的城墙下, 也已三两成堆地聚了不少。
城内好歹还有衙门和一些商户自发设的粥棚,亦有几处寺庙、道观愿意收容些流民, 至少给个片瓦遮头。
可城外的这些则全然是风餐露宿,路过时,还能听到孩童的啼哭。
还有一些流民, 会大着胆子在管路上拦住人乞讨。
但是若被守城的士兵看见了, 就会立刻上前驱逐。
喻商枝虽也心软, 可甚至这会儿若是停了马车,说不准会被流民围个结结实实, 若不给东西,说不准连车都能给你掀了。
于是只好冷下心肠,扬起马鞭, 令拉车的马儿加速掠过。
回到斜柳村后,就全然闲不下来了。
先是一家人上了山拜祭温永福和乔梅,算着日子也快到清明。
这会儿来了,清明正日子就不来了。
温三伢留在最后,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响头。
自从喻商枝进了门, 他们温家的喜事全然是多了起来,吃喝不愁, 添了孩子,搬去了城里, 现下三伢还一朝高中。
这几日他们听了不少闲话, 据说村里有人请了风水先生, 来看温家祖坟的方位, 也想照着改改自家祖宗的坟头。
对这些说法,他们一家子皆是笑笑就过了。
“祖坟冒青烟”不过是个说法,他们自家人可是知道温三伢在天赋异禀之外,还付出了多少辛劳。
念书还真不比下地种庄稼来的容易多少。
起码下地种庄稼,只要年景上好,来年总归有收成。
可多少人寒窗苦读十几载,依旧没有半点功名。
拜祭过爹娘,余下的时间就开始筹备酒席。
照例请来帮厨的婶子与哥儿们,又从各家借来桌椅板凳和碗筷,热热闹闹地摆了一顿酒。
那道豆腐箱子也由温野菜亲自掌勺,摆上了桌,吃得各家人都说,怪不得现今温野菜是在城里开食肆的人了,这手艺便是比镇上酒楼的大厨也不差什么。
更别提走的时候,还能一人领两块红纸包的状元糕了。
“听说是县城八珍轩的糕点嘞,百年老字号,这一块就要七八文钱!”
“七八文?岂不是这两块都能买好几个鸡蛋了。”
“我得拿回去给我家那小子吃,他现今也在村塾上学,保不齐以后也能考个秀才!”
买状元糕回村,看来着实是个顶好的主意。
不过村里人各自都只能拿两块,和温家走得近的几家人,则是专门包好的一盒。
给许家送去时,难免说起在府城考试的许狗蛋和福哥儿的婚事。
“那小子不去管他,左右考完也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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