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二妞路过,捏了一把温三伢的脸蛋。
吃过早食,夫夫二人带着二妞,套上牛车往地里去。
他们和付家兄弟约好了在地里见面,先收之前的那三亩地上的粮食。
稻子就一亩,收完也就没心事。
这边的稻田因为插秧之前没挖鱼沟,也就没放稻花鱼苗,两日前温野菜就过来给水田放了水,这会儿什么都不耽误。
一路上喻商枝赶车,让温野菜和温二妞坐在车上,路上遇到胡大树和白屏两口子,被调侃就这几步路还要坐车。
“咱们两家多少顺路,你也上来坐。”
温野菜笑眯眯地拉他一起,被白屏笑着躲过。
“坐什么,再走两步都到了。”
没多久就看见了自家田地,付家兄弟一高一矮蹲在那里,手旁放着镰刀。
见了牛车连忙站起来,拍打了一下摞着补丁的旧衣裳。
“喻郎中,菜哥儿。”
打过招呼,他们又看向二妞,“这是菜哥儿的妹子吧。”
温野菜点点头,“我妹二妞,算来比岳哥儿小。”
说罢同二妞道:“你得管人家兄弟两个叫哥。”
温二妞不怕生,当即还真叫了两声哥。
把牛车栓到树下,和曹秋水一家打了个照面。
曹秋水走近了些,冲另一个方向努嘴。
“听说蔡百草两口子天还泛着鱼肚白就下地了,八成是想趁着咱都没来赶紧干完。”
温野菜顺势看向远处,除了韩坎子和蔡百草,也看见了韩六子。
喻商枝近来还是定期去韩家给杜果复诊,遇见了蔡百草几次,并不说话。
杜果的孩子算是保住了,只是保得艰难,多少有点母体反哺胎儿的意思,现在浑身上下一点没有孕中的富态,依旧是瘦瘦窄窄的。
喻商枝给他定了食谱,让他按着上面的吃,既要避免营养都被孩子吸走,到时候长得太大生不下来,也要避免生产当日他没有力气,很容易胎死腹中。
秋收繁重,大家都没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这日是个阴天,特地选的日子,老庄稼把式会看天象,笃定地说今日云厚,没那么热,明日则一定是个大晴天。
因此今日收的稻子,明天就能晒得干透。
五人一起下了地,付明和付岳又是拿钱办事,恨不得使出十二分的力气。
尤其是付岳,尤其想证明自己不比大哥差,一把镰刀舞得生风。
以至于一亩地的稻子,只一个上午就基本收完了。
晌午时孔麦芽按时提着食盒来送饭,后面跟着温三伢和大旺,留了二旺看家。
“大哥!喻大哥!二姐!”温三伢一路小跑着过来,到了跟前,简直不知道先往谁怀里扑。
“别跑那么快,当心绊倒。”喻商枝身上也不怎么干净,但还是伸出手臂拦了温三伢一下。
把付明和付岳从地里叫上来,也就到了开饭的时候。
孔麦芽打开食盒,一阵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付明和付岳没出息地咽了下口水。
孔麦芽一边往外端碗筷一边道:“我把师母打的竹鼠做了,又炒了两个菜,一个烧茄子,一个焖豇豆。”
夏天的地里吃来吃去就这么几个菜,乡下人都习惯了,不会觉得厌烦。
何况饭一端出来,付家兄弟就看出温家舍得用油和酱,每一根菜都泛着一层油亮。
温三伢提着一个竹篮,掀开上面的盖布,最上面是大白馒头,下面垫着一摞面饼。
因为喻商枝特地嘱咐过,付家兄弟能吃,午食哪怕菜少,主食也要多。
两荤一素搁在中间,怕付家兄弟不好意思夹菜,下筷子之前喻商枝端了两个大海碗,把菜分出去一半。
他们家这边除了温野菜,自己和温二妞的饭量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付明。
“都别客气,吃饱了才好干活。”
付明和付岳还没吃过这么香的饭,家里穷得底掉,连杂面窝头都吃不上机会,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多多的野菜里少混一点杂面做野菜窝窝。
因是分出来的一份菜,两人一顿狼吞虎咽。
温家这边孔麦芽和温三伢在家吃过才来的,这会儿就是坐在一起说说话。
大旺在周围巡视了一圈,才选了个能眼观六路的地方趴下。
它不像二旺那个没出息的,不会轻易围着主人乞食。
况且家里又没饿着过它。
等到吃得差不多,温野菜注意到给付家兄弟那份菜剩了一些。
付明和付岳说什么,看起来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付明往前挪了挪,试探性地说道:“喻郎中,菜哥儿,我们省下来的这几口菜,能不能带回去?”
他摸出一个馒头,也是省着没吃完的,“我就想用馒头夹两口菜,带回去给雀哥儿尝尝。”
喻商枝看他一脸忐忑,浅笑道:“这有什么,这一份本就是给你们的,自是可以。”
说罢又道:“我那日就看出来,你该是个疼夫郎的。”
付岳在一旁帮腔,“我大哥对嫂嫂可好了,他总说嫂嫂嫁到付家是吃苦了。”
付明转头敲付岳的脑瓜,“别在外头多嘴。”
不过这番话多少拉近了两家的距离,付明一说起夫郎就不再那么寡言。
“雀哥儿很好,原本他们家嫌弃我嫁穷,给的彩礼少,不愿让雀哥儿嫁我,但雀哥儿说就看好了我。”
他说话时下意识地摸了摸前襟,那里头藏着给雀哥儿留的菜馒头。
说罢他轻叹口气。
“我这个当大哥的没本事,只盼着再过两年能好一点,让岳哥儿和雀哥儿的日子都过得好些。眼看岳哥儿也快到年纪了,也说不上好人家。”
付岳似是不太爱听这个,小声嘟囔,“哥儿也能养家,不一定非要嫁人。”
这话旁人没听见,离得近的温野菜却是听到了。
他不由对这付家哥儿刮目相看。
吃完饭聊了两句,付明和付岳就赶着想下地,被喻商枝拦下了。
“刚吃完饭就干活容易肚子疼,也不差这一时半刻,歇足了再去。”
付家兄弟闻言只好再度坐回去,过了一会儿却又起来。
“我们两个实在闲不住,不如就先把上午收成的放在车上往晒场运着。”
这也是个办法,喻商枝和温野菜便都没拦。
等到这两兄弟离开后,孔麦芽也拉着温三伢走了。
三伢得睡个午觉,且家里还有好多事等着孔麦芽帮忙。
大旺贴着自家另外三个主人的腿绕了一圈才走,仔细看能看见衣摆上蹭了好几根细细黑黑的狗毛。
温家三人习以为常地拍了拍衣摆,等到付家兄弟来回几趟运完后,各自提着镰刀准备开始下午的忙碌。
秋收第一日,这边的三亩地收了快两亩,水田里剩下光秃秃的稻杆,这些往年都要翻出来扔掉,不过今年的后头要放养稻花鱼苗,喻商枝便说不必翻出稻杆,留在里面肥水肥田。
至于旱地上余下的豆秸硬得很,穿着布鞋走在上面都觉得扎。
这些秸秆却不能浪费,到时候全要一起收出来好喂牲口。
再次回到地头,每个人都渴坏了,提起水罐再度灌满竹筒,各自端着喝了好些。
在付家兄弟的帮忙下,他们把下午收的豆子也送去晒场,扎成一束一束地杵成一堆。
两边告别,约好明日还是这个时辰,付家兄弟就提着镰刀走远了。
他俩还要再去自家地里忙活,别看家里地少收成也差,可黄雀一个小哥儿,一日也干不出多少。
回去的路上都累惨了,连温二妞都不说话。
温野菜揉着咕咕叫的肚子,惦记着晚上这顿饭要多吃些。
没想到的是,到家后孔麦芽迎上来同喻商枝说今天有人过来看诊,是傅家一个汉子割稻子时割伤了手,傅老四陪着来的。
“他们来了才发现自己昏了头,忘了师父你也在地里,可我看那大哥血流了好些,就问他们信不信我能处理好。”
傅家人也没办法,手上那么大个口子,总不能再去等喻商枝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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