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黏黏糊糊的,没有什么神志。
说的都是直白,又真诚的话。
说不准他自己清醒的时候都是绝不肯说出口的。
“喜欢你。”
这会儿他的语气又坚定了一点,语气里却渐渐带上了哭腔。
长长的雪白的眼睫毛湿漉漉的,细细地扫着男人敏感的喉结。
男人盯着少年被自己攥住的长耳朵,淡色唇边却不自觉地勾起一点浅淡的弧度。
“真拿你没办法。”
他捉着少年的手,顺着自己的胸口,腹肌一寸一寸往下移。
“今天就先放过你。”
他轻声道。
却抵着少年的耳朵有些委屈:
“但是总要给我点好处吧,榴榴。”
“帮帮我吧,我也好热呀。”
第168章 涩涩海棠兔(9)
兔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深色天花板。
他又回到了,费尽心机想要逃出的,郎德的公馆。
少年昳丽眉眼间还有点恹恹的, 雪白脸颊上滚着一层热意未褪的脂红,摸上去滑腻如同发烫的丝绸。
许榴这时候看起来还没从那暧昧粘稠的夜晚中回过神来,两只水色的眼瞳呆滞地望着来人,任由男人的手指揉搓他颊上的软肉。
脑袋上的兔子耳朵也没有了往日的神气活现,可怜巴巴地耷拉下来, 成了只绒毛凌乱的垂耳兔。
看起来倒是显出比以往的虚情假意更多的乖觉。
郎德没忍住, 低头在少年绯红的耳朵尖上亲了一口, 笑道:“你若是一直这么乖便好了。”
这句话却像是什么机关触动到了许榴脑子里的发条。
被过于炽热的欲望吞噬掉的理智又渐渐地回笼复生。
少年眨了眨眼睛, 那双水蓝色的眼瞳里极缓慢地覆上一层水膜, 好不容易干涸的眼睫毛转瞬又被浸湿。
郎德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感受着湿漉漉的蝶翅轻轻地, 惊惶地扫过他的掌心。
他感受着蝴蝶扇动翅膀掠过心脏的诡异触感,唇边带着自己都不自觉的弧度好声好气地哄他, 像是哄一个被街头恶霸抢走了棒棒糖的幼稚小孩:
“别哭了, 再哭可是要脱水了,到时候眼睛疼又要难受。”
郎德不愧是个很能俘获病人芳心的医生,纵然是再普通的话经过他那把低沉动人的好嗓子一说, 都莫名变得妥帖悦耳起来。
许榴本来就是个很怕痛的人,他这么一说, 呆兔子果然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直接借着郎德的掌心擦掉了眼泪,然后飞快地躲开了他的手。
郎德低头看了自己湿漉漉的手掌一眼, 很无奈地笑了笑, 从西装外套的胸袋里扯出叠好的丝帕擦了擦。
他直觉自己这时候要是敢像个变态一样把手掌心放到鼻子前,恼羞成怒的兔子一定会和他玉石俱焚的。
哎呀, 小兔子就是脸皮薄。
许榴看着男人已然整整齐齐衣冠楚楚的三件套,懵懂地掀了掀睫毛,后知后觉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
少年身体单薄,纤细骨骼裹着一层纤秾合度的匀白皮肉,宛若是凝固的牛乳,显出一种嫩生生的白。
于是显得上面横亘着的斑斑驳驳的红痕更加惨烈,像是素白丝绢上凭空被人涂抹上了凌乱血点。
加上许榴一头银白长发乱糟糟的,活像是被人糟蹋了的纯情少男。
兔子受惊似的动了动耳朵,飞快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迟钝的脑袋勉强转了转,自以为凶狠地瞪了郎德一眼,“哧溜”一下钻进了被子里。
郎德看着鼓起的被子,伸手在那最圆润处拍了拍。
果然看见那圆圆的小山丘颤了颤。
郎医生伸手推了推金丝眼镜,淡定地衔着一点笑意道:“怎么这会儿还害羞了,小兔子?”
许榴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来:
“都怪你!”
郎德全然没有被人记恨上了的自觉,从未有如此好脾气的时刻,被骂了还是一副笑眯眯的狐狸相,却仗着兔子看不见他,做出委屈至极的声音:
“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得怪如意画舫里的下作手段,若不是他们下了药,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他凑过去,这次不拍许榴屁股了,只是坐在许榴身边。
“我也委屈得紧啊,这也是我的第一次呢。”
被子里抖了抖,郎德几乎能想象出来被子里少年满脑袋凌乱的模样。
他低着眼睛得寸进尺地说:
“我这完璧之身可是全献给小郎君了,小郎君难道是那般……无情无义之人?”
许榴黏黏糊糊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当,当然不是!”
被子里露出一张被闷出了蔷薇色的漂亮脸蛋,少年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明明是再柔软可怜不过的长相非要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我才不是那种……提,提起裤子就,就不认人的,渣,渣男。”
他仰着脸看了郎德一眼,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丢脸,两颊滚着脂红颜色,很委屈地攥住了自己的一只耳朵,声音里裹着湿漉漉的哭腔:
“明明我也很疼的。”
他犹豫了一下,狠狠地闭了下眼睛,决定要给这个犯罪嫌疑人看看自己这个受害者的惨状。
他掀开了被子,指着自己大腿上的斑驳痕迹,很心疼地说:
“都是你,你干的好事,都,都流血了。”
后面男人确实好像是丧失了理智,虽然承诺绝对不会让他疼,但还是没忍住几乎要蹭破了娇嫩大腿上的一层皮。
许榴的腿肉本来就嫩,这样看着确实是显得凄惨非常,好像遭遇了什么不测。
许榴余怒未消,看着自己腿间的惨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所幸知道自己这种草食性动物是完全打不过眼前披着人皮的肉食怪物的。
只好可怜兮兮地抽了抽鼻子,小心地捧着自己红肿的腿肉,低着头很小声地嘟嘟囔囔:
“明明只有你自己舒服了,凭什么大家都中药了,只有我被欺负呢。”
兔子脑袋这么笨,小巧精致已经占了大半部分,当然是想不通其中关窍的。
这时候郎德又锲而不舍地凑上来,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罐药膏哄着兔子把腿打开让他好上药。
男人是个优秀的外科医生,这意味着他的手必须时刻保持灵敏,指尖并没有什么茧子,落在少年腿肉上倒也没有什么不适,反而还有点舒服。
当然气头上的兔子才不会把自己有被舒服到的事实表现出来。
男人修长白皙的指尖沾染了一些深色的药膏,细细地在少年腿肉上推开。
许榴的大腿肉软嫩好似新出炉的豆腐,裹着一层亮汪汪的油脂,莫名叫人有种心念一动的饥饿感。
想在上面咬一口。
这算什么,水晶兔子肉。
是甜的吗?
想吃。
会把这娇脾气的兔子咬哭吧。
许榴看男人走神,皱了皱鼻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
男人突然凑近了他的脸,在少年雪白脸颊上亲了一口,一张清雅端方如玉君子的脸露出点偷腥狐狸似的坏笑。
“若是榴榴不高兴,那么我们再试一次,这次让你主动,好不好?”
许榴呆了呆,瞬间竖起了兔子耳朵,两颊红得好似打翻了胭脂。
他飞快地眨了眨眼睛。
“郎德!”
兔子恼怒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打什么算盘!
我才不是那种轻易被人欺骗的蠢兔子呢!许榴气急败坏地想。
兔子都发话了,郎医生自然是认栽,只好老老实实地给人上完药,又贴心地给兔子找来合身的衣服。
当然他绝口不提自己那些为兔子准备的却被兔子翻得乱七八糟的性感旗袍什么的。
男人道貌岸然道:“你腿上受了伤,穿裤子要蹭着的,到时候药蹭没了不说,腿上还疼,还是穿这个的好。”
许榴狐疑地抱着那条雪白绸缎做的睡裙,完全是少女睡衣的制式,裙摆还有一圈可爱的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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