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微露出一个骄傲的微笑,活像是只在情敌面前显眼的公鸡,他从自己的袖袋里捉出一枚小小的玉坠。
程涧认得那个。
那是程涧送给他的。
本来觉得这对羊脂玉坠子很适合做耳坠,只是许榴没有耳洞,他又怕疼,便只能亲自做了对步摇,把这坠子嵌在上面。
程涧一时间顿时乱了心神:“你从哪里拿来的这个东西?”
柳生微说:“自然是他亲手赠与我的。”
他又朝程涧拱了拱手,便兀自离去,姿态十足十地不把程涧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他离去之时,眸光朝程涧身后一瞥,却突兀地看见一个眼熟的轮廓。
那是……新晋的状元沈寄云?
不可能吧?
柳生微记得程涧可是很看不上沈寄云的,明明是个状元却如今还只是做个芝麻大小的官,只差没给赶出京城了。
应当只是个和沈寄云长得像的宫人罢了。
柳生微想着。
第149章 蠢萌白狐狸(21)
眼看着柳生微那跋扈嚣张如同五彩山鸡般的背影走了, 一旁始终低着头的灰衣宫人终于抬起了脸。
却见五官清俊典雅,一片日光落在眉睫上,冷淡如同山巅细雪。
正是柳生微先前揣测过的, 沈寄云。
程涧嘴边便露出好似无奈的笑意,背着手慢吞吞地踱进了假山间的小道里。
沈寄云低眉跟着他。
“想必朕的处境,沈卿方才已经瞧得清楚了,他柳生微身为丞相之子,一个少将军, 却已经能对着朕大声呼喝, 肆意妄为。”
沈寄云是个木头性子。
他虽然看不上皇帝时常疯癫喜怒无常的精神状态, 却又迂腐守旧地谨遵那一套君君臣臣的理念。
在他的脑袋里, 再怎么样, 皇帝就是皇帝, 做个反贼那是万万不可的。
如今叫沈寄云看到柳家的不臣之心, 只不过是叫沈寄云能更主动地站在皇帝这一派。
果然,程涧便听到身后沈寄云拧着眉语气冷肃:
“柳少将军目无王法, 以下犯上, 实在是有违伦常。微臣实在没想到,柳家仗着柳太后的权势,竟然已经跋扈至此。”
程涧回身扶住了沈寄云的肩膀, 一双毒蛇般的眼睛如今收敛了一番,露出个颇为信任的微笑来:
“先前并不是朕讨厌沈卿, 只是在太后眼皮底下,朕只能对沈卿疏远一番, 以免叫太后起了疑心。”
他这样一说, 更是把柳照雪擅权妄为的姿态凸显得更神憎鬼厌。
沈寄云对柳照雪的厌恶程度已然达到了巅峰。
程涧看差不多了,便挥了挥袍袖:“日后, 怕是还有要用得上沈卿的地方。”
他知道沈寄云如今最看重的便是他的恩师,颔首道:“若是将来朕能除去柳氏余孽,必定为徐公肃清冤案。”
沈寄云的眼神震动,果然被他的话打动了。
程涧便等着沈寄云低头称是。
没想到沈寄云低着头思量了一会儿,却见神情有些为难:“臣知道此事或许僭越,亦是臣贪得无厌。”
程涧笑容宽和:“沈卿但说无妨。”
沈寄云声音里听着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他说:“请问方才小柳将军说的那人,正是许榴?”
程涧脸色变了变,脸上强挤出来的笑容差点绷不住。
怎么沈寄云居然还念着他的老婆!
程涧勉强重新挂上笑脸,嘴上却已经忍不住要把后槽牙咬碎,这个小狐狸精,怎么就那么招人!
“没想到沈卿居然也对朕的人这么上心。”
程涧语气阴沉沉的。
沈寄云便拱了拱手:“当日一见,觉得他是世间少有的心情纯粹之人,若是真在柳太后处,难免叫人心忧。”
肖想别人的老婆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程涧在心里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果然不管怎么样,还是觉得沈寄云这厮,可真是讨厌。
程涧咬牙切齿道:“朕的人,朕自然有办法解救。”
却看见沈寄云竟然是行了一个大礼:“能为陛下效力,臣万死不辞。”
这话说的是悲壮,程涧懒懒地冷笑,心想连一个为恩师翻案都打动不了你,现在许榴处境危险,你倒是万死不辞了。
只怕想效力的不是他程涧,而是他的小狐狸。
不过现在不管如何,能把沈寄云捏在掌心里作为一枚棋子,也是不错的。
他刚想叫沈寄云免礼,却骤然感到胸口闷痛,一股子甜腥味涌上喉咙,竟然当场吐出一口鲜血!
沈寄云大惊失色。
程涧却只是摆摆手:“是柳照雪那毒妇下的药发作了而已,沈卿还是先离宫吧,以免叫人发现了。”
连和臣子密谈都只能这般偷偷摸摸的。
这皇帝当得实在是窝囊。
沈寄云眼神怜悯。
心里知道不对,却还是忍不住想着,那少年跟着这样自顾不暇的皇帝,真的能够平安无恙吗?
听闻柳太后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他落在那样的女人手里,不知道会受到什么磋磨。
一想到本来和小太阳一般亮闪闪惹人爱的少年会被折磨到两眼失神灰败可怜的模样,沈寄云就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果然当务之急,还是要和皇帝联手,肃清柳家余孽。
方才看柳生微那个模样,许榴若是落在那蠢钝如猪的家伙手上,以后连个四菜一汤想来都很难吃上。
……
“娘娘,陛下来了。”
素心进来通传的时候,许榴正坐在柳照雪的腿上,两颊上都是红通通的,眼里一层水盈盈的泪膜,真是可怜又可爱得厉害。
柳照雪淡定地把手从许榴的裙子里拿出来,又拿出一方锦帕擦了擦了手:“叫他进来。”
他脸上带着点轻佻的笑意,把那湿漉漉的帕子拿给许榴看,许榴偏过脸去,他就只好很无奈地把手帕叠好:
“连自己的东西都不愿意看一眼,小坏东西,这可是本宫贴身的帕子,如今只怕都是你这只小狐狸的气味了。”
到底谁才是坏东西啊。
许榴趴在他的肩头,只觉得全身都好似脱力,连指尖都动不了了。
他靠在柳照雪的肩上,小小的一张脸埋进柳照雪的颈窝里。
这样全然依赖信任的姿态很明显地取悦了柳照雪。
他动作立时温柔下来,勾着许榴微凉的如同银月似的长发:“怎么了?”
许榴有点脱力后的哆嗦:“我,我要到后面去,去,去床上。”
少年细白手指忍不住攥起来,但是实在没有力气,只能被柳照雪握在掌心里把玩。
柳照雪看着那躺在掌心里无力挣扎的指尖,真真如水葱似的纤细手指,细小精巧的指节上滚着一层桃花似的粉色,渗出来的细汗在他掌心里留下一点湿漉漉的划痕。
像是幼羊身上,裹着的那一层湿黏的胎衣。
柳照雪满心怜爱,语气却残忍:“不去了,宝宝,我们等着他来。”
许榴却有点不能接受这种羞耻的公开play,他声音里带着点可怜的哭腔:“不要,别给他看,我不想。”
柳照雪亲亲少年粉红色的鼻尖,温声哄着:“榴榴怕什么呢,以后迟早有这一遭的。”
许榴面上还是不情愿,心里却骤然松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柳照雪肯定忍不住的。”小狐狸得意洋洋地竖起尾巴。
系统:“为什么是现在呢?”
许榴轻声道:“今天,又到了程涧喝药的时候了。”
这一波刺激下去,他就得想办法逃跑了。
所幸柳照雪还不知道,他还能变回去。
柳照雪给程涧的药,是一种慢性的毒药,喝完药效发作的时候会丧失理智变成一个极度渴血的疯子,可是不喝的话等到药效发作又是死路一条。
许榴叹了口气,这次的男主还真是有够难的。
这毒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除非有办法能彻底解了男主血液中的毒素,否则长此以往,男主也会因为这种药彻底成为失去理智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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