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赏以待天下之贤才,而唯恐天下之无贤而其赏之无以加之也。
盖以君子先天下,而后有不得已焉。
夫不得已者,非吾君子之所志也,民自为而召之也。
故罪疑者从轻,功疑者从重,皆顺天下之所欲从。
??且夫以君临民,其强弱之势、上下之分,非待夫与之争寻常之是非而后能胜之矣。
故宁委之于利,使之取其优,而吾无求胜焉。
夫惟天下之罪恶暴着而不可掩,别白而不可解,不得已而用其刑。
朝廷之无功,乡党之无义,不得已而爱其赏。
如此,然后知吾之用刑,而非吾之好杀人也;
知吾之不赏,而非吾之不欲富贵人也。
使夫其罪可以推而纳之于刑,其迹可以引而置之于无罪;
其功与之而至于可赏,排之而至于不可赏。
若是二者而不以与民,则天下将有以议我矣。
使天下而皆知其可刑与不可赏也,则吾犹可以自解。
使天下而知其可以无刑、可以有赏之说,则将以我为忍人,而爱夫爵禄也。
??圣人不然,以为天下之人,不幸而有罪,可以刑、可以无刑,刑之,而伤于仁;
幸而有功,可以赏、可以无赏,无赏,而害于信。
与其不屈吾法,孰若使民全其肌肤、保其首领,而无憾于其上;
与其名器之不僭,孰若使民乐得为善之利而无望望不足之意。
呜唿!知其有可以与之之道而不与,是亦志于残民而已矣。
且彼君子之与之也,岂徒曰与之而已也,与之而遂因以劝之焉耳。
故舍有罪而从无罪者,是以耻劝之也;
去轻赏而就重赏者,是以义劝之也。
盖欲其思而得之也。
故夫尧、三代之盛,舍此而忠厚之化,亦无以见于民矣。
知府大人听着念出来的论文,低声道,“当时主考官看到这篇文的时候,茶杯激动地打翻了,说他主持了三场大考,第一次看到这么精彩的史论,让他大开眼界,直接就定了祝泽清的解元之名。”
能做出这等史论的学生,但凡考官惜才,都会给他第一名的,何况本来就是小三元,再凑一凑,四个第一名,那也是座师的荣誉。
不过祝泽清的策论写的是真好,除了这篇史论,其他的题目都做得无比精彩,阅卷的考官无一不称赞,不愧是小三元啊。
阳栗等人围过去看祝泽清写的试卷,字写得好就不说了,答案精妙到了一定境界。
阳栗对覃周礼道,“我不如祝泽清。”
覃周礼笑笑道,“不只是你,大家都不如。”
看了祝泽清写的试卷,大家才知道他们的差距有多大。
才思敏捷就不说了,那是字字珠玑,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对答案的把控简直可以称之为厉害。
祝泽清淡定地听了大家的溢美之词,然后去认真看了看第二名和第三名的试卷。
他可是很谦虚的,另一方面,南州的竞争他算是赢了,未来要去跟天下学子竞争,他需要多了解一下别人的水平。
看了试卷之后,大家簇拥着祝泽清往府衙里走去,去拜见座师。
按照规矩,谁主持的科举,谁就是学子们的座师,上榜的学子都需要去感谢座师。
拜谢座师之后,一起去参加鹿鸣宴。
鹿鸣宴的参与者只有考官、知府等官职的人,以及上榜的学子。
第509章 计划上京城
鹿鸣宴在南州的府衙,也称“重才之宴”,由知府宴请中举的士子。
参加鹿鸣宴,是所有学子的向往,因为吃的不是饭,是荣誉。
正副主考官、学政、提调、监试、同考及执事各官均与宴。
主考着朝服,同各官先行谢恩礼,然后依次入宴。
新科举人鼓乐导入,谒见主考等官后入座。
主考官爱惜人才,祝泽清等前三甲谒见后,直接让他们坐在主桌。
举子们入座后,立即上菜。
鹿鸣宴极为豪华,为六凉十热十六道菜,一个汤,两种主食,主料精挑细选、辅料营养搭配,将鹿肉的保健功效发挥到了极致。
六凉分别是:五香鹿肉、盐水鹿肝、椒麻罗汉肚、蓝莓山药、香椿拌桃仁、蘸酱菜。
八热分别是:可汗鹿排、鲍汁扒鹿脸、孜然鹿肉串、家常炖鹿棒骨,益智生福煎鹿脑、葱烧鹿蹄筋、锅仔鹿肉云吞配两道素炒小菜,再来一道西湖鹿肉羹。
主食鹿肉水饺,鹿肉饭。
大家看着豪华的饭菜,各人心里都忍不住激动,不过并未表露出来,毕竟谁也不想在座师跟前丢脸。
主考官让丫鬟给大家斟酒,酒名也就“鹿鸣酒”,酒里泡了鹿骨,每年泡一坛,用在鹿鸣宴上。
“来,大家一起喝一杯,恭喜大家榜上有名,未来继续努力。”
“多谢座师。”
喝了酒,算是正式开宴了,开宴后,即歌《鹿鸣》之章,作魁星舞。
“呦呦鹿呜,食野之苹”。“呦呦鹿鸣,食野之嵩”。“呦呦鹿鸣,食野之芩。”。
祝泽清没怎么说话,暗暗感受着古代的科举氛围,说真的,太有仪式感了,让他不由肃然起敬。
宴会上,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祝泽清作为解元,是所有人关注的对象,许多人对他敬酒,这样的场合他又不能不喝,于是来者不拒,不过到后面实在撑不住了,他就倒到袖子里去了,喝完的话,他得爬着出去。
散宴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祝泽清昏昏沉沉的,走得很慢。
阳栗看到,过来扶了扶他,到大门口的时候,看到江一宁,他就把人给了江一宁。
江一宁道谢后,把人扶回家换衣服,休息了。
“喝得也太多了。”
“袖子全打湿了,要是全喝的话,怕是出不来了。”
江一宁把被子拉过来给他盖上,然后去厨房给他煮醒酒汤。
下午的时候,詹丹东等杞县的学子来拜访祝泽清。
詹丹东,赵广锋,商寅初中,只有詹丹东才考上举人了,其余两人落榜了,已经回去了。
这次的南州解元归祝泽清,给他们杞县学子大大长脸,一众学子都非常佩服祝泽清,特意来看看他。
到了才知道祝泽清喝醉了,根本没办法起床,只好回去,让江一宁转告祝泽清回了杞县再聚。
江一宁答应转告,然后把人送出了小院儿。
祝泽清在太阳落山的时候醒来,这个时候已经恢复清醒了,他赶紧起床,晚上还有一场宴席。
洗了一个澡,祝泽清换了一身比较低调的衣服,带上所有人出门了。
望江楼没有再被覃周礼包下,随便谁都可以去吃饭。
到了望江楼,祝泽清去赴宴,其他人单独要了一个雅间,这样就都能兼顾了。
祝泽清站到五楼的窗户前,在夕阳下,看着江河之景。
“云开天明春树里,执笔纵横勾勒起。江湖翻滚奔腾急,太空匹练舞太极。东方鸡啼欲破晓,荒野踏青独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小风景这边独好。”
阳栗鼓掌,“好诗!没想到祝兄已经能做到出口成诗了。”
祝泽清轻轻笑了一下,“过奖了,有感而发而已。”
阳栗暗暗道,自己还得多读两年书才能达到祝泽清这样的境界了,“谦虚了。”
祝泽清举杯,“我敬大家一杯。”
几人把酒杯举起来,“喝。”
这顿宴席吃到星星漫天才结束,正好又欣赏了一下夜景,祝泽清有些被美到了。
分别的时候,几人约定在京城见面,然后回了各自的住处。
第二天一早,祝泽清带着江一宁,凌老,管家回了杞县,季玄默去办他事了,没有同行。
回了杞县之后,县令大人亲自带着县衙的人来城门口迎接,然后把解元的衣服给他穿上,带上桂冠,牵来马匹,让他游街。
学子们取得的功名也是他的政绩,今年考中举子的有十几个,他的考核绝对会得上佳,很有升官儿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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