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德眉间皱起,“你别说了,看我被祝泽清奚落,你很高兴?”
祝浩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很确定一件事,“行了行了,以后看到祝泽清我们避开一些就是,他不会跟我们和好的。”
祝德缓缓点头,“嗯。”
江一宁往祝德和祝浩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问祝泽清,“祝德刚才来跟你说什么?”
祝泽清口吻淡淡的,“想跟我化解矛盾。”
江一宁道,“那你同意没?”
祝泽清道,“当然没有同意,怎么可能同意,不过我跟他们也不是一路人,同不同意都不要紧,反而以后也不会打交道。”
江一宁点点头,“对,不要搭理他们。”
天空的烟花陆陆续续炸开,很久很久以后才结束这漂亮绚丽的一幕。
“啊,没有了。”
“这么快就没有了。”
“好看的东西总是那么短暂,我还没看够呢。”
孩子们不舍地收回目光,嘴里不断发出遗憾的声音,小小的孩子,故意说出老成的话,听着很是搞笑。
祝小七期待地问道,“一宁哥,你去年给大家弹了琴,今年能再弹一下吗?”
江一宁笑道,“你倒是提醒我了,今年我们有个更厉害的人,让他给大家弹琴怎么样?”
祝小七鼓掌,“好啊,好啊,不过是谁啊?”
江一宁转头问钟玉烜愿不愿意给大家弹琴。
钟玉烜可是小郡王,国公府的嫡双儿,琴棋书画可谓手到擒来,微笑着,他答应了,“好啊,但是弹得不好,大家可别笑话我。”
孩子们直摆手,“不会的不会的。”
祝泽堂道,“我回去拿琴。”
不一会儿,祝泽堂就抱着琴回来了,这是祝泽清在马加县的诗会上替江一宁赢的古琴,被江一宁保存良好,现在还是新的。
钟玉烜坐到凳子上,面前是一张矮桌子,看到琴的时候,他称赞了一声,“好琴。”
好些人围了过来,琴是贵重物品,村里难得一见。
钟玉烜调试了一下琴弦,然后弹奏“潇湘水云”——
飘逸的琴音带出洞庭烟雨、碧波微扬的景色,如烟雾缭绕,似清风吹过,寂静的湖面,叆叇的云山,如诗如画,静谧安详,美不胜收。
旋律轻柔舒缓,湖面逐渐清朗,湖波浩渺,风帆绰约,渔歌飘渺。
随着琴曲的飘散,一幅幅画卷慢慢在众人眼前展开——
不懂听琴的人也不由沉醉在了这美好的曲调里,听得一动不动,如痴如醉,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这首曲子持续了一刻钟时间,钟玉烜双手按在琴弦上,平息了音调。
祝泽堂目不转睛地凝望着钟玉烜,钟玉烜端坐于桌后,唇角含笑,笑意轻而不凝,目光微垂,垂若星河下降,这样子深深地迷了他的眼。
祝泽堂带头鼓掌,“好听!”
大家跟着鼓掌,“好听好听,没想到玉烜深藏不露,也是一个小才子。”
钟玉烜大方地笑了笑,“献丑了。”
祝三万起哄,“一宁哥,我们还要听你弹,大家说,想不想听一宁哥弹琴?”
“想。”
钟玉烜把位置让给江一宁,“换你了,来吧。”
江一宁时常练琴,淡定地坐到凳子上,夸张地说道,“来,今天我来大展身手一下,给你们看看,长长见识……”
他弹了一首《醉渔唱晚》——
曲调苍劲有力,恍如一片暮色苍茫之中渔夫哼唱着渔歌的情景,笑傲烟云、醉乡酣美。
祝三万鼓掌,“好!”
“好听好听!”
“一宁哥今年的琴技比去年好多了,我感觉好听了不少。”
“嗯嗯嗯,我也觉得。”
江一宁看着面前的小孩儿们说道,“我可是又练了一年的琴,肯定比去年更好了,你们说的都是废话。”
柯子洲看着被人群包围的江一宁,有些遗憾自己不会弹琴,不然也给大家弹一曲,乐呵乐呵。
孩子们起哄,“泽清哥,你要不要给我们弹一个?”
祝泽清不会弹琴,但是他过目不忘,脑子里记着一首“阳春白雪”,“好啊,我给你们弹。”
“阳春白雪”已经弹过很多次了,但在座的都是少有听琴的,依然感到无比新鲜。
祝泽清弹完后,也获得了满堂彩。
还有半个时辰才到午夜,后面祝泽清带着孩子们做游戏,击鼓传花加真心话大冒险,把大家乐呵得笑声不断。
在欢笑声中,终于来到了子时。
“放鞭炮了!”
守夜到子时,有放鞭炮的习惯,到了时间,大家把篝火灭了,返回了家里,不一会儿,村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爆竹声。
爆竹声声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祝泽清家的鞭炮是祝一万放的,他是小辈中最大的孩子,理应他来做这件事。
放了鞭炮后,大家洗脚洗脸,就回房间休息了。
回到房间后,祝泽清把江一宁抱过来亲了一下,“一宁,新年快乐。”
江一宁咧嘴,“泽清,新年快乐。”
两人互相拥抱在一起,难以言说的温情萦绕在两人的心尖。
……
正月初一,传统不变的上坟。
祝泽清在坟前祷告了一番,暗暗发誓一定通过解试,替小泽清进一步完成心愿。
凉凉的风吹来,祝泽清的头发微微飘动了一下。
下午,祝泽清带着江一宁去了凌府,又进入了紧张的学习中,该学习的内容他早就学完了,试卷也做了几百张,考试是没问题,但他既然已经考了小三元,又为什么不试试再考一个第一名呢?
凌老从抽屉里给他拿了五张试卷,“这是夏老给你送来的,你试试看。”
“多谢老师。”祝泽清专心致志地做了起来。
江一宁站在门口看了看祝泽清,连忙给他生了四个炭盆,现在还是冬天,冷得很。
黎冬跟随凌封锦回京城去了,偌大的府里只有几人,凌府显得十分安静。
江一宁提着一个篮子去隔壁隔壁的大宅子里摘菜,这里种了很多菜,后面家里人没时间管理,特意请了两人管理,菜长得不错。
摘了一篮子的菜,江一宁返回凌府,又从地窖里拿出一些肉,给大家做晚饭。
厨子放假回家去了,没人做饭。
管家没什么事,又冷,过来给江一宁烧火。
到天黑的时候,江一宁做了四菜一汤出来,一点儿没煳弄,好看又好吃,管家夸赞了了。
管家去叫凌老和祝泽清吃饭。
祝泽清快速吃了饭又赶紧回书房继续做试卷,可以用争分夺秒来形容。
江一宁心疼地目送他,暗暗道,“还有半月,考了试就好了。”
未来几天都是在祝泽清紧张地复习中度过的,时间一晃来到了正月初十,还有五日就要参加乡试了,这天,季玄默赶了过来。
祝泽清明白季玄默的用意,非常感激他,“师兄,辛苦你来回跑一趟了。”
季玄默伸手拍了拍祝泽清的肩膀,“你既然叫我一声师兄,就不要跟我客气。”
祝泽清笑着点点头,“是,师兄。”
收拾了一番,正月十一,一行五人一起去了南州,凌老和管家也一起去了,这次的考试比较关键,都没办法冷静地在家里等着了。
季玄默派遣了高大小厮提前去南州找住处,高大小厮把上次祝泽清做的小院子包了下来,他们一来,直接住了进去。
南州因为乡试的缘故,比往常热闹了很多倍,随处可见一个个白白净净的书生,为整座城增添了不少书生气。
詹丹东,赵广锋,商寅初也来参加解试了,看到祝泽清前来,想拜访一下,但被季玄默挡了下来。
他的小师弟现在不需要交际,他需要的是安静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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