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宗阙起身将他扶起,靠在了自己的肩头问道。
“笑你在床上时与此时判若两人。”潋月略微抬头,“之前似真能将我吃了一般,我都看见阴曹地府的模样了。”
宗阙端过了一旁的鱼羹,舀了一些送到了他的唇边道:“什么模样?”
潋月张口含下,鱼羹鲜滑入腹,倒让人清醒了很多:“阴森森的到处都是蛇,只有玄你坐在正殿之上,上书阎王二字。”
“龙族的发情期时间有些长,辛苦你了。”宗阙说道。
潋月抬手,伸手摸了摸他的下颌笑道:“也不算长。”
虽不知今夕何夕,但总共也不过是数日,虽是挑衅了,可这种程度不过半日便能恢复,过程最是美妙。
“还未结束。”宗阙又舀了一勺送到了他的唇边。
潋月轻轻抿唇,握住了他的手腕道:“还需多久?”
“三个月。”宗阙说道。
潋月想要从他的怀里起身,却发现被扣住了腰身根本无法动弹:“我突然发现不甚饿了。”
“主人怕了?”宗阙垂眸问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带着独属于他自己的平静,可就是这样的声音叫主人时会让人浑身都会激灵,尤其是在耳边轻唤,似是呢喃蜜语,让心尖发痒。
潋月不得不承认他家小龙长的极好,看着是个小古板,肚子里可就不一定是黑的白的了:“玄,我不吃激将法。”
“先吃东西。”宗阙说道。
“三月不行,若真是两只脚都踏进了阴曹地府,我怕哭的是你。”潋月妥协道。
他不过是区区一个人类,纵然体质还不错,但与巨龙相比,属实是为难自己了,真的会死的。
“放心,你的体质还会继续加强。”宗阙将粥舀到了他的唇边道。
“玄,此事需细水长流,竭泽而渔不可取。”潋月说道。
宗阙垂眸看他,潋月觉得他的神色似乎有些微妙:“我说的不对吗?”
“对。”宗阙将他再往上扶了些道,“先吃东西。”
潋月:“……”
他说了对却不说决定为何。
小龙果真是学坏了。
一碗鱼羹吃完,宗阙在他身后垫了软枕后将人放了下去:“先坐一会儿再睡。”
“唔。”潋月看着他出去,趴在软枕上略微打着哈欠,看着指上的红痕微微消散。
发情期啊……小龙难得热情,可不是由着他玩。
……
烈阳高照,已是到了秋日,日头还是毒的让人发晕。
有脚步声匆匆穿行在丛林之中,一只箭从林中穿过,射在了肥硕的兔子身上。
“厉害啊,刚!”有着浓重口音的男声响起,拿着弓箭的男人拨开了浓密的树枝朝着那处走了过去。
“远远就看见它了。”另外一个穿着麻衣的男人靠近,手上同样提着弓,虽然看着有些简陋,可是其上的弦却上的很紧,他们的背篓里也有几只猎物躺在其中。
两个人到了近前,却只看到了落在枯叶上的血迹。
“跑了!看来那一箭扎的不深。”刚看着血迹道,“应该没跑远,追,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够抓一窝。”
“走!”另外一人跟了上去。
两人在树林之中一路顺着血迹穿行,却听到了天空中传来的鹤鸣之声。
两人抬头,那一双白鹤盘旋于高空之中,身形修长而优美,在碧空之中极为吸睛。
“刚,那不是贵族老爷养的鸟儿吗?”一人眼睛亮了。
“可不是,能换好多钱呢。”刚捏着弓也有些激动,“可是咱们这箭可射不到。”
“什么射到射不到,这种鸟当然得抓活的,才能卖出好价。”那人紧紧盯着天空,判断着方向道,“这是一对,说不定会有蛋,走,去设陷阱。”
两个人一拍即合,当即朝着那鹤影所在的地方跑去,越过了这座山岭,已见那波光粼粼的湖泊:“这里还有这么大一个湖,之前都没来过这儿。”
“这离家可远着呢,今晚可赶不回去了。”刚跟他一同下了山坡,一起压低身形在树林之中穿梭。
水汽已近,鹤影在天空中盘旋,两个人在碰到木屋时齐齐低头,对视了一眼绕了过去,本打算打量那仙鹤落脚之地,却皆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湖畔柳枝轻晃,仿佛一片仙境,可是在那地上却有一条极其粗壮的巨蟒盘在那处,粗处便有桶粗,身形极长,若从山顶看,恐怕都能看成是黑土组成的小路。
可那又的的确确是一条蟒,一口便似能吞下一个人,大的让人肝胆俱裂。
而在那巨蟒盘着的身体里,两个人齐齐看见了一抹白影,白衣如雪,墨发散落,眉眼如画,只看侧脸便恍若仙人降世,可他被那蟒束缚住了腰身,几乎提起在半空之中,眼看就要被吞了。
“你疯了?!”刚吞了一口口水,拉住了旁边的人小声道,“快走,它现在有食物还不至于注意到我们,那一个人可不够它塞牙缝的。”
那人惶恐的点了点头,转身时扭头,那一身圣洁的仙人似是扭头看了过来,好像是在求援,可那蟒似乎还在收紧,更是好像看见了他们,吐了吐蛇信。
这是蛇探路的标识,两个人心脏猛跳,头也不回的往来路跑去,即便满头大汗也没有停下。
他们的身影消失,草地上的美人捧住了那巨大的蛇头,在上面亲了亲笑道:“玄明明生的这般好看,瞧把他们吓的。”
宗阙吐了吐蛇信,在那手勾动时蹭了蹭他的脖颈,勒紧了他的腰身:“别乱动。”
“你看我哪儿敢乱动?”潋月笑了一下,蓦然伸手抱住了他的头,“你瞧主人像个听话的吗?嗯?”
因为他的不听话,身上自是又被缠了一圈,两只鹤高高飞于穹顶之上,无一敢下来。
……
猎户逃离,汨地穹山谷中出了一条巨蟒的事也传了出去。
“听说那条蟒有水缸粗细,一口就能吞数人!”
“那两个猎户在见他的时候,已经在吃人了,连仙人都能吞下。”
“可不是,那地方听说尸山血海的,全是骨头。”
“据说那蟒吃人的时候不是吞,那是一口气直接吸进去的,一次能吸七八个,那地方的人都被吃绝了。”
“太可怕了,得请巫来吧。”
“巫都被吃了。”
“王族据说正招人打算屠蟒呢,没人敢去。”
“什么蟒?”一执剑之人拦住了过路的人道。
路人上下打量,见他一身布衣,连剑都被布层层裹起来时道:“你这样的还是别猎蟒了,那蟒可凶的很。”
“他这样的怎么……”与剑客同行之人抬了一下帷帽,话语出口时却被同行之人顶了一下,路人的面前则被递过去了几个钱。
先前的剑客道:“劳烦您告诉我们一下地点。”
“行吧。”路人接过了那几个钱道,“就是汨地的穹山谷里据说出了一条巨蟒,吃了好多人了,很多巫和王族派出的人都死在那里了,我也就知道这么多,其他的不知道了。”
“多谢。”剑客抱剑说道。
路人摆了摆手离开,戴着帷帽的剑客道:“那到处吃人的没可能是玄吧。”
“谣言乱传,谁知道最初是什么,还是要去看看。”布衣剑客抱着剑道,“反正也无其他线索。”
“也对,走。”剑客压低了帷帽,“若是见到他,我必得好好抱怨一番,把人扔在半路自己飞走算怎么回事。”
“若主人在,你敢抱怨?”乾朝着镇外走去道。
“自然,我可是要连主人一起抱怨的。”坤跟在他的身侧沉声道,“我宁愿同主人一起死了,也不愿被支出去苟活。”
两个人离开镇子朝着汨地而去,烈日之下,那两个猎户带着士兵在林中穿行,可绕了数圈,却怎么都没了那片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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