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影再现。
这一回,黑色的蛇影没有向沈玉霏缠去,而是向着身后的一片狼藉扑去。
“嘶嘶——”
“嘶嘶——”
一条又一条黑色的蛇从阴影中游出来,它们有的叼着断肢,有的叼只失去声息的躯体,飞速地将临月阁内打扫一新。
“宗主……”做完这一切的梵楼,仰起头,讨好地望向沈玉霏,“宗主,属下……属下做得对吗?”
沈玉霏手中的残妆剑,不知何时回到了剑鞘里。
他的眼中亦涌出了点点浅薄的情绪。
妖修的气息依旧强势,像是一个刺,隐秘地横亘沈玉霏的心间。
可梵楼却没有变。
……不仅没变,看起来,还更听话了。
沈玉霏将手从剑柄上移开,不轻不重地滑进梵楼的发梢。
他将梵楼自己扯乱的头发抚平,冰凉的手指带着一丝试探,从发梢又摸到了脸颊,然后是脖颈。
沈玉霏掐住了梵楼的脖颈,五指慢慢收拢。
生死之间,任何伪装出来的臣服都将现出原形。
灼热的喘息喷洒在他的手臂上,剧烈的心跳声亦震动着他的手心。
沈玉霏收紧的五指不仅加重了力道,还迸发出了凛冽的灵力。
梵楼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跪在他的面前,眼神缱绻,仿佛因为痛苦,而逐渐涨红了脸颊的人不是自己一般,甚至疯魔般,勾起了薄唇。
“……罢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沈玉霏倏地收回手。
梵楼低咳着弯腰。
但他顾不上缓神,双手再次攀上沈玉霏的小腿。
“宗主……十五……”
梵楼嗓音嘶哑地恳求,“让属下……帮您……”
沈玉霏闻言,冷不丁轻笑出声。
“帮我?”
他撩起眼皮,视线越过梵楼的肩膀,看向看似打扫干净的临月阁,抬起手臂,挥散了缭绕的血腥气。
“帮我?”
他又重复了一遍,视线所及,已经是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的冰晶了。
情毒蠢蠢欲动,沈玉霏却笑着将梵楼推开。
他单手拢进身上的血袍,呼出一口寒气。
细碎的冰霜凝在沈玉霏细密的睫毛上。
他这个人,无论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向来斤斤计较,睚眦必报——他还没有完全原谅梵楼。
“阿楼。”沈玉霏俯身,用寒冰般的手指,勾起了梵楼的下巴,“你是人修,还是妖修……本座从来都不在乎。”
他在乎的,另有其事。
“你欺骗本座,本座绝不会饶了你。”沈玉霏撇下重重喘息的梵楼,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床榻。
他脚步所到之处,冰晶迅速凝聚,连他刚离开的长椅,都在咔嚓咔嚓的轻响中,被冰雪覆盖。
“你逼迫本座,本座也绝不会饶了你!”
记仇如沈玉霏,自然也不会忘记,梵楼擅自以身为囚,捆住老祖的同时,逼迫自己将残剑刺入胸膛之事。
他就是要恨,就是要报复。
因为那是梵楼。
如今周身热意涌动,已经被他的话震得失魂落魄的梵楼。
“宗主……不,宗主!”呆呆地跪在地上的梵楼像是终于明白了沈玉霏话里的意思,单手揪着心口,闷闷道,“宗主,不要……不要!”
他从地上起身,几步追上沈玉霏:“宗主!”
蛇妖金色的瞳孔震动不已,仿佛倒影在深潭上的粼粼夕阳。
“宗主——”梵楼即便追上了沈玉霏,手指也没能触碰到沈玉霏的衣角。
因为,沈玉霏是他的主人。
没有主人的命令,他没有资格随意亲近主人。
梵楼的自我限制,让沈玉霏毫无阻碍地走到了床榻前。
他双臂一抖,红色的长袍流水般从肩头滚落。
雪色覆盖了妖修的眼睛。
沈玉霏当着梵楼的面,脱去了外袍。
打扫完临月阁的蛇影再显。
这一回,它们盘踞在了床榻边,一条叠着一条,黑色的蛇身窸窸窣窣地拧紧成了黑色的暗涌。
那是梵楼心中深沉的欲望,具象化后的形态。
也是他对沈玉霏,所有见不得人的阴暗占有欲的化身。
“滚过来。”背对着梵楼的沈玉霏脱完了衣袍,好整以暇地倚在了榻前。
一具滚烫的躯体听话地撞了过来。
沈玉霏用一根手指细细地描摹着梵楼的面庞,手臂,腰腹……
滴答,滴答。
小溪潺潺,汗水从妖修强壮的身体蜿蜒而下。
“宗主……宗主……”
梵楼随着沈玉霏的动作,一边煎熬着颤抖,一边情不自禁地呼唤。
沈玉霏单手托腮,恍若没有听到梵楼明显蕴藏着恳求的喃喃,将自己在意的地方都摸了一遍,方才勉强颔首:“倒是没变。”
除了脸,梵楼哪儿都没有变。
若真要说脸变了,其实也不然。
除了瞳色,眼尾生出的蛇鳞,以及眉心的蛇纹,梵楼还是梵楼。
“宗主……喜欢吗?”
冰冷的手指离开滚烫的皮肤,原先还觉得煎熬的梵楼,又恋恋不舍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他将沈玉霏的五指递到唇边,陶醉的亲吻,同时身体里的妖力运转起来,试图像以前一样,通过功法,与宗主的神识双修。
只是,梵楼体内的灵力运转了,沈玉霏却没有运转《白玉经》的意思。
他任由梵楼亲吻自己的手指,修长的双腿甚至主动勾在了梵楼精壮的腰间。
沈玉霏表现得愈发正常,梵楼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本能,越是躁动。
……是惩罚。
世间最残酷的惩罚。
宗主在惩罚他的隐瞒,以一种他绝对忍受不了的方式。
梵楼额角的汗水越淌越多,转瞬,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一层莹润的水光中。
他古铜色的胸膛起伏如波浪,环在沈玉霏腰际的手臂,一边痉挛,一边青筋直跳。
随着时间的流转,细细密密的黑蛇从阴影中游到了床柱上。
层层叠叠的身影遮住了床柱原本的色泽。
更多的黑蛇在暗处涌动。
而在床榻前蠢蠢欲动的冰晶也有了更进一步的趋势。
“嘶嘶——”
不知是哪条黑蛇最先有了动作。
它吐着蛇信,凶狠地扑向宛若有生命的冰晶。
“嘶嘶——”
黑白相撞,灵力震荡如捉摸不定的浪潮。
床榻上的梵楼亦快要到了忍耐的极限。
他的余光里,月亮西沉,他的怀中,沈玉霏的身子越来越冷。
“宗主,情……情毒……”梵楼满是咬痕的嘴唇失了血色,“不要……不要再逼我了……”
他痛苦得恨不能将沈玉霏揉进怀里,直接用血肉融化那即将冻僵的身体。
他的本能,更如张牙舞爪的触手,即将顺着五脏六腑,游动到四肢,操纵他强迫沈玉霏双修。
冰火两重天。
沈玉霏却还是那副不以为意的态度。
他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任凭寒气将自己的身躯笼罩。
“本座许你与本座双修了吗?”沈玉霏甚至反过来质问梵楼。
……他太了解梵楼了。
他了解梵楼的软肋,了解梵楼的痛苦,了解梵楼的渴望。
正因为了解,沈玉霏才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触及梵楼的底线。
他已经知道,梵楼愿意为自己献出生命。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梵楼都已经用生命验证过了这一点。
可这,还远远不够。
现在,沈玉霏想知道,当情毒爆发时,梵楼会忍到什么地步,才被欲/望所控制,真正地以下犯上——
“宗主!”
当情毒引来的冰晶蔓延到床榻之上,如血盆大口,咬住沈玉霏的脚尖时,梵楼的喉咙里爆发出了一声痛彻心扉的沙哑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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