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把小院门打开道:“朱奶奶,汪奶奶,你们到里面坐,我们去前面玩。”
“真懂事,去玩吧。”朱氏从小院子里拎两个凳子出来。
汪氏接过来一个道:“今日我们就给照哥儿家当门神。”
朱氏笑起来。
二人坐在院门左右两边,低头做针线活儿。
云照六人走进小林子。
李元奇问:“淼哥儿,有什么植物?”
金宵也问:“看什么呀?”
郝一淼四处环视。
“看这个!”云照指着一株植物道。
“这是什么?”李元奇问。
“刺球球。”金宵道。
郝一淼好奇地伸手摸一下,“嘶”一声。
“扎手哒!”李元奇道。
云照问:“扎破了米?”
郝一淼道:“没有破。”
“小心一点,这个叫苍耳子,果实扎手还粘人。”云照轻轻地摘掉一颗黄色的苍耳子,朝郝一淼身上一扔,苍耳子紧紧地趴在郝一淼身上。
“哇,粘住啦!”郝一淼惊奇的很。
李元奇和金宵也玩起来。
云阳和小黑捏着一颗苍耳子看。
云照一颗又一颗地摘。
云阳问:“弟弟,你摘那么多干嘛?”
“防坏人。”云照直接道。
“什么坏人?”云阳不解。
“娘说快过年啦,过年、过年有坏人,把这个扔到墙上,扎坏人。”云照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云阳只当弟弟是防患于未然。
小黑眸色微动,接着和云照、云阳一起摘苍耳子。
六个人边摘边玩,又一起往墙上扔。
朱氏和汪氏认为孩子们就是玩着闹,也不管他们。
没一会儿靠路边的一面墙上布满苍耳子,云照六人也累了,进了小院子喝点水,接着继续在小院子里玩耍。
云照有意无意地指挥着云阳五人顺着梦中梁虎的路线,弄出来一些陷阱,装点水,挖点坑,涂点浆糊等等,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叠加起来一定会对梁虎产生一些伤害。
下午他又带着云阳五人在坊区溜达,侧面了解梁虎的为人,一直到了夜幕降临。
朱氏和汪氏等人都走了。
沈月娘回来了。
云照看着娘亲,坚强、温婉、美丽又勇敢,不管是爹爹没了消息,是家中贫穷,还是收养哑巴的小黑,娘亲都没有自怨自艾,而是一直积极向上,是他见过最好最好的人,他不许任何人伤害这么好的人,一点也不行。
可他深知寡妇门前是非多,呸呸呸,爹爹只是没有消息,不能咒爹爹死了,反正就是单身女人极易受到世人的诽谤,他暂时没法扭转这个情况,所以他必须将娘亲从中摘的干干净净。
“照哥儿,看娘干什么?”沈月娘问。
“娘好看。”云照道。
“随你爹,会说花言巧语骗娘。”沈月娘捏云照的小脸。
云照嘻嘻笑。
“走,随娘做暮食。”沈月娘拉着云照的小肉手进厨屋。
云阳和小黑跟着。
沈月娘放开云照,撸了撸袖子,开始做饭。
云阳烧火。
云照和小黑心不在焉地看着。
很快暮食用完了,四人简单洗漱一下,都上了床。
沈月娘给云照三讲完一个故事,便回东卧房睡觉了。
“当当”的二声梆子响,在静谧的夜晚,清楚地传入云家西卧房。
二更了。
云照倏地睁开眼睛,缓缓从云阳身上爬过去,滑下床,噔噔地跑到东卧房,摸黑喊:“娘,娘。”
沈月娘一下醒了:“照哥儿。”
“娘。”云照来到床头。
“怎么了?做噩梦了?”沈月娘问。
“肚肚疼。”云照摸着小肚子道:“好疼。”
沈月娘倏地一下坐起来:“是不是要解手?”
“不系,好疼。”云照躬身。
照哥儿已经也肚子疼过,但都是一会儿就好了,现下跑到东卧房来说,肯定不是小事儿,沈月娘迅速穿上衣裳鞋子,一把将云照抱起,扯过毯子包着,大步走到西卧房,唤:“阳哥儿,小黑,阳哥儿。”
云阳迷迷糊糊地睁眼睛 :“娘。”
小黑却安然地睡着。
沈月娘道:“阳哥儿,弟弟肚子疼,娘带他去看大夫。”
“我也去。”云阳一下坐起来。
“你别去,外面冷。娘把你喊醒,是担心你们突然醒来找不到娘会害怕,不要怕,你们继续睡,要是醒来之后,娘还不在家,就在家里等着,娘很快回来。”沈月娘交待。
云阳担心地询问:“弟弟……”
“没事儿,应该是吃坏肚子了,我们很快回来。”
云阳“嗯”一声。
沈月娘抱着云照出院子,并把院门栓好。
云阳坐在床上看一眼旁边的小黑,重新躺下。
察觉到云阳没什么动静了,小黑才缓缓睁开眼睛。
“照哥儿,还疼吗?”路上沈月娘问。
“疼。”云照违心地说道。
沈月娘心疼的不得了,安慰着:“没事儿,马上到医馆了。”
“嗯。”云照应。
医馆的大夫已经睡了,沈月娘还是敲开了大夫的门。
大夫询问云照的情况。
云照一一说出来,看到大夫皱起了眉头,他觉得时间也差不多,小肉手摸摸小肚子,做出惊喜的样子道:“咦,又不疼啦,不疼啦。”
“真不疼了?”沈月娘问。
大夫捻须思索一会儿,道:“可能是吃错东西所致,给你开个方子清清肠胃吧。”
“那孩子没什么大问题吧?”沈月娘担心地问。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估计孩子是吃食外,吃了什么野草野果的,不然不会疼的这么古怪,娃娃,病从口入,不能乱吃。”大夫道。
“照哥儿听到没?”沈月娘道。
云照连连点心,在心里对娘亲和大夫都感到抱歉,可他不这样搞,没办法把娘亲带出来啊。
“好了,我给你们抓点药,你们就可以回去了。”大夫道。
沈月娘连连感谢。
从医馆出来,沈月娘紧张的情绪得到缓解,突然间就意识到胳膊的酸硬……她看一下怀里的小儿子,真的挺重的,她走不动了,寻一个石头坐下歇歇。
云照四处环顾,这个时候打更人应该快来了。
“什么人?!”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云照和沈月娘都吓一跳,一转头看到两盏灯笼。
沈月娘立马知道是打更人,抱起云照道:“大人,我是武安坊区的,夜里孩子腹痛,来医馆瞧病。”
两盏灯笼慢慢靠近。
云照和沈月娘看到了两个打更人旁边的林捕头。
“沈娘子!”林捕头惊讶。
“林捕头,你怎么也在?”沈月娘问。
“这不快过年了吗?偷鸡摸狗的特别多,傍晚齐安坊区丢一头羊,说是女婿昨儿送的,我刚刚才给找到,才要回家,就和二位打更大人碰上了。”林捕头道。
“真是辛苦林捕头和打更大人了。”沈月娘道。
“应该的,你说孩子病了?哪个孩子?”林捕头本能地猜测:“是小黑吗?”
沈月娘道:“不是,是我小儿子,照哥儿,小黑挺好的。”
林捕头看向云照:“照哥儿怎么样?”
“突然肚子疼,带来看看,大夫说没事儿了。”
“没事儿就好,小孩子就是容易身子不舒服。”林捕头因为沈月娘收养小黑事儿,对沈月娘一家子印象都很好,见沈月娘抱着照哥儿都有些喘,想来是累着了,便热心道:“沈娘子,这儿离你家还有一段路,我来帮你抱着孩子吧。”
“不用,我抱着就可以了。”沈月娘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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