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幽灵后的我天天看自己被绿(29)
夏向阳还是不说话。
陈一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又不是鬼,你想想啊,鬼怎么可能在白天出门呢?”
“和之前性格不一样是因为忘记了之前的记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想那么多,听见没有?”
那天晚上陈一足足花了两个小时,吹得各种天花乱坠,才堪堪打消夏向阳的疑心。
陈一望见夏向阳不安地蜷缩着身子,连在梦中的神情都是紧张而痛苦的,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揩去了他眼角的泪水。
夏家两兄弟,兄长早逝,就留了一个年幼的弟弟,他无法想象年仅十岁的夏向阳看到自己兄长尸体那一刻,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恐惧、震惊、痛苦、绝望、孤独?
在此之后,他又是如何做到一直强忍着悲伤,若无其事地上学呢?
还有夏北光,他究竟为何会与那些少爷结怨,又是被谁人所杀?
他喃喃自语:“夏北光,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二天,彻夜辗转难眠的陈一不得不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会所。连在公交车上都是打着连天的哈欠,眼皮子直打架。
王瑜庆见了他便笑得东倒西歪:“哎哟,夏北光,你这是酣战到天明吧,打什么游戏这么好玩啊?”
“滚。”陈一揉着酸痛的太阳穴:“快点,有没有冰的东西,给我消消肿。”
“喏,我杯子里有个铁勺子。”
陈一正敷着眼睛,就听见有人对他说:“夏北光,李领班要你去楼上1009房,好像有客人要点你。”
他叹了口气,闷闷应了声:“知道了。”
“夏北光你人气好高啊,这么早就有人点你号了。”王瑜庆一脸艳羡:“这个月抽成应该有不少吧?”
金碧华炆之所以让众人趋之若鹜,不仅仅是因为每个月的基本工资和福利好,更是因为高昂的酒水抽成费。
陈一昨天就签了将近一万的单,只不过相应的,也没少被那些稀奇古怪的客人折腾。
陈一面无表情地说:“换你被人次次摸屁股看你还去不去。”
王瑜庆:“……”
“您好。”
陈一推开包厢大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气氛有些怪异,他刚一进来,就立马有人眼疾手快地将门锁上了,还挡住了唯一的出口。
来者不善。他嗅到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依旧面不改色,看向了坐在正中间被众人簇拥着的青年。
那人抬起了头,露出一张阴柔又艳丽的脸庞,微微一笑,语气轻柔:“你来了。”
陈一脑中迅速地闪过几个人名,试探着喊道:“秦泽?”
“看来你还记得我。”对方嘴唇弯了弯,吐出恶劣的话语:“贱人。”
陈一微微皱起眉。
“坐吧。”秦泽指了指右边的位置:“好久没见面了,当然得好好跟你叙叙旧。”
陈一并不动作,不卑不亢:“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这样为难我,这个名字也只是听别人提起过,但如果我以前有什么开罪您的地方,那我道歉。”
对方轻笑一声:“这次的借口倒是很有意思,比你几年前在学校的借口要好。”
“说的是什么来着,似乎是母亲得了尿毒症命在旦夕?”
“哦对了,你忘了,应该不记得那个时候的事情了。”
“那你是不是也忘了你妈是被你活生生地气死的?”
陈一的瞳孔猛然一缩。
秦泽仔细着观察他的神情,心满意足了,青年语调渐渐变得阴郁狠戾:“夏北光,你就是一条狗,一条只会摇着屁股到处勾、引男人的母、狗。”
“饥、渴又下贱,流着口水觊觎别人的所有物!”
“你真应该早点去死,跟你那个母亲一起。”
他猛地摔碎了手中的酒杯。
第31章 我不会喜欢别人的
破碎的声音一响起,陈一就被冲上来的几个人死死压着,动弹不得,他语气却很冷静,如同置身事外:“看来秦少爷今天一定不会放过我了?”
秦泽嗤笑一声:“那就要看你的表现能不能让我满意了。”
陈一再清楚不过这些小少爷喜怒无常的性子,他们不讲道理,放肆又骄纵,并且以折磨玩弄他人为乐。
就算妥协求饶,任他欺负,也绝不会满足。
其实在此之前,他对于秦家的了解只限于那个叫秦越的大少爷,前两年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送去了国外。
既然在此之前从未听过秦泽的名字,那李领班说他是秦家私生子一事,有很大几率是真的。
陈一在心里暗骂一声,这些豪门私生子之中,十个有八个的母亲是交际花,而在这八个母亲是交际花的人之中又有一多半因为生长环境和个人性格会成为小变态。
在几百个无伤大雅的小变态之中才能出一个秦泽这样的大变态。
“不知道我做什么,秦少爷才会满意?”
秦泽盯着他,弯唇笑了笑:“这么快就妥协了?”
陈一也跟着笑,露出脸上的小酒窝,语调又甜软又无辜:“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能丢了工作,这可是我吃饭的玩意呀。”
“真乖。”
陈一听到这句“真乖”恶得要死,但他的神情依旧控制得稳稳的,滴水不漏,依旧笑吟吟的,仿佛很真情实意,很乖巧听话似的。
那长得跟小白脸似的秦泽踩了踩脚下的玻璃,鞋底与碎玻璃渣摩擦,发出令人耳酸的“咯吱咯吱”声。
他看着被死死禁锢的陈一,微微笑了笑。
陈一看见那个笑容,心想:惨了,这傻、逼玩意待会肯定要我像狗一样爬过去。
“爬过来。”
就知道是这种老土的剧情。陈一默默翻了个白眼。他也不挣扎,缓缓地跪了下来,匍匐着身子,抬头看着秦泽,然后笑了笑:“这个姿势对吗?”
夏北光的嘴唇是微微上翘的、饱满的。
被雪白的肌肤衬得颜色殷红。
让人没由来地猜想那是不是被反复蹂躏过。
秦泽眼眸一深,吐出两个字:“下、贱,你就是这么勾引其他人的?”
这话侮辱性极强,陈一脸上的笑容却依旧不变,缓缓向秦泽的方向爬去。
因为爬行过程之中并不好束缚他的四肢,那些打手纷纷又退到了角落里。
陈一停在了那片碎玻璃渣子前,就不肯再动作了,此刻他已经离秦泽很近了。
秦泽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失了耐心,倾过身来:“夏北光,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只是看到个好东西。”
秦泽看见陈一笑了笑,忽然察觉出了些不妙。
然而已经太晚了,陈一借着这个他倾身的这个动作,揪住了他的领子,用力地将他的脸摁进了地上那堆玻璃渣子。
“啊啊啊啊啊。”
秦泽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捂住脸浑身颤抖着,从指缝之间看见那双乌黑晶亮的眼眸之中依旧盛着盈盈笑意,终于歇斯底里起来:“你们这些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点抓住这个贱人!”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一旁的打手也根本没想到一直温顺怯懦的陈一会突然暴起伤人。
千钧一发之际,门被“砰”地一声踹开了,一道清润如春风拂面的声音响起了起来,似笑非笑的。
如同一泓清流,缓缓注入这个充斥着鲜血、暴力、黑暗的包厢里。
“秦小少爷好大的排场。”
秦小少爷这四个字发音格外地轻,飘飘然在舌尖缠绕再吐出,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
“能不能让我也凑个热闹?”
陈一向他看去,一旁攥紧的手微微松开了。
“你是谁?”秦泽的手还不断颤抖着,语气也因痛楚而显得略微有些扭曲起来。
“不如先接个电话?”姜兴扫了眼遍地狼藉的包厢,语调淡淡:“你的父亲好像一直在找你。”
秦泽忍着疼痛接通了电话。
手机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怒吼:“你他妈又在外面惹什么祸了?还不快点给姜少赔礼道歉再滚回来。”
“丢人现眼的玩意。”
秦泽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站在姜兴身旁的陈一,良久,才从牙缝之中恶狠狠地挤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秦少。”陈一忽然开口叫了一声,他几步走向前,看见秦泽一脸阴戾,反而笑了笑,伸手轻轻拍去秦泽肩胛处的灰尘:“脏了。”
秦泽眼眸之中隐约浮动着锋锐恨意,陈一却满不在乎,将对方下巴处的血迹摸开了:“抱歉,下手太重了。”
姜兴看着陈一,原以为青年会道谢,谁想对方只是一直注视着秦泽离去,语气喟叹:“我以前就知道以权压人很爽。”
“没想到现在觉得更他妈的爽了。”
姜兴:“……”
“你想说的只有这个?”
姜兴的语气竟不自觉地有些无奈。
从面前这个陌生的皮囊之中他窥伺到一种惊心动魄的熟悉感。
太像了。
陈一想了想,又说:“请我吃饭吧?”
看到姜兴的神情,他耸了耸肩:“我知道你接下来肯定会说这句话,不过我没钱,只能你请我了。”
…………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点了些。”姜兴这样说。
陈一略一挑眉,望向整整摆了一大桌的烧烤:“姜大少爷可太抬举我了,您这就差点个满汉全席了。”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来你的包厢?”
“我不问,恐怕您也会自己开口吧。”陈一嚼着口里的鱿鱼须,语气漫不经心的:“真没想姜少居然也会来街角大排档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