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幽灵后的我天天看自己被绿(117)
“哇,他下手可真够狠的。”女人啧啧称奇:“我早跟你说过不要试探他。”
青年只露出一点儿雪白的下颚与嘴唇,嘴唇是殷红的,花瓣一样,他比女人高上许多,居高临下的视线由此就显得更加冰冷。
“与你有关吗?”
“你心这么软,永远不可能叫他屈服的。”女人笑了起来:“就这么看起来,你应该长得还挺不错的。”
她说着,就试图伸手去拽青年的面具。
对方却攥住了她的手腕:“你觉得如果你看了我的脸,我还能让你活下来吗?”
“那么凶干嘛?”女人挣了几下,才从他的手掌里挣了出来,娇嗔了一句:“要不是你钱给的多,我才不受你这气呢。”
青年是望着躺在沙发上的陈一,沉默不语。
女人又讲:“你就这么一副烂软的心肠,还说要杀我?”
“你可以试试。”
青年终于转过头来,他的眼珠子是冰冷的,像是被封在冰山里的两颗玻璃珠子,漂亮剔透又寒气四溢。
“反正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女人叫他看了一眼,只觉得对方的目光都掺了雪似的,扎人的疼。
等到那女人走了,青年才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第115章 刺青
陈一叫那锁链给束缚住了,眼睛蒙了一段黑布,藏在床榻上的纱幔间,从乌黑的头发与乌黑的床单间露出一张脸,雪白的,沾了些冷汗,眉头微微蹙起,嘴唇都叫自己咬得通红了,能出血似的。
那俯身在床尾的青年就握住他的脚腕,分开他的腿,略微低着头。
陈一实在是痛得狠了,脸颊的头发都汗湿了,他神智是清醒的,于是那痛楚就更加分明,偏生这痛楚又是随着尖锐针头刺进皮肤里开始逐渐增加的,连绵不绝,磨人得很。
陈一颤得厉害,一直在微微瑟缩。
青年并不受他的影响,依旧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在那肌肤上描绘。
夏北光生得白,那身皮肉叫床单映得愈发白,当真是雪似的,却又出了些汗,仿佛是被晒化了。
青年攥着他的大腿,陈一疼得厉害,浑身都出了层薄薄的冷汗,滑腻得很,握都握不住,青年拿起放一边的手帕将那些冷汗和渗出来的血珠都擦了。
刺青这种事情原本就是疼痛的,更何况是刺在大腿根部这样隐晦又私密的地方,对方又毫不留情,丝毫不关心自己如何。
密密匝匝的痛楚,叫陈一出了许多汗,他以一个并不妥帖的姿势叫人锁在了床上,他的脚腕被人铐在床身上,连动一动的空间都未曾留下。
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全神贯注地落在自己的大腿内侧上面。
青年温热的吐息会缓缓飘落在他浸透了冷汗的肌肤上,随着对方的呼吸,陈一禁不住轻颤着。
这样被人强行打开,一层层剥开外壳,被束缚在耻辱柱上曝晒于天日之下带来心理上的疼痛甚至远超乎于肉体。
他当然知道对方刺青只是为了在他身上打上一个烙印——就像主人给小狗戴上锁链,流放的囚犯脸上被打上金印。
是耻辱的印记,也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对方的东西。
这样的事情他从前也经常做,陈一喜欢标记自己的所有物,就像是野兽本能地会用气味或者各种符号圈出自己的领地一样。
当看见所有物轻颤着,反复哀求却无法挣扎亦不敢挣扎的模样,陈一心里是很愉快的。
人类从茹毛饮血的时代一步步走到现代,也只不过短短两三百年,即便是现在穿上了衣裳,衣冠楚楚,有些恶劣又阴暗的基因还是潜藏在骨子里,无法抹去。
陈一从前在床上是很粗暴的,他喜欢看别人哭,故而会反复折磨对方,直到那人一遍遍求饶啜泣,无法可施。
他在林降或者戴青身上留下很多很多吻痕,有时候甚至会有一些牙印,只是在戴青与林降之间,陈一到底还是顾忌着一些林降的感受,不太敢肆意妄为,毕竟对方生起气来是不好哄发。
然而面对戴青就全然不同了,他眼里的戴青只是一个廉价替代品,甚至不需要付出太多的精力。
他会在对方身上留下痕迹,甚至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在对方身上做一切自己想对林降做而不能做的事情。
陈一非常迷恋戴青的肩胛与手腕,因为非常纤细,只蒙了层薄薄的皮肉,当陈一用牙齿咬破肌肤,就能感受温热的血液从他的齿尖划过。
戴青会哭,哭得很厉害,也会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
在月光底下对方的身躯简直如同一座素白的大理石雕像。
圣洁又美丽。
陈一就会舔舐掉他的泪水,用虚情假意与甜言蜜语诱哄他,欺骗他,直到对方相信他,再一次对他打开柔软温热的胸膛。
他会说许多冠冕堂皇的话,会给戴青编织出被深爱的幻境。
他会用无数赞誉装饰自己的恶行,口蜜腹剑,言不由衷,一步步引诱对方,让对方坠入深渊。
陈一在这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在唇齿间尝到了一些熟悉的腥甜。
他现在唯一能够稍微庆幸一些的就是至少对方还没有真的动他。
在肌肤上的文身终于逐渐开始显露出一点儿轮廓,仿佛就是故意让陈一不能松懈,那文身非常繁复且华丽,于是时间就被拉得愈发漫长。
当青年又刺下一针,血珠渗出来之后,陈一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
泪水打湿了黑布,又顺着脸颊往下滴落,浸没于被褥之中。
在漫长的时间与连绵不断的疼痛之中,他多日以来被囚禁的焦躁与仿佛永无天日的监狱生活终于让他有些崩溃。
按理来说他本不应该如此情绪化,也不应该如此脆弱,可陈一的心理防线正在一次次逃脱后又被抓回来的绝望之中不动声色地后退着,他精神崩塌的速度已经超过了可以自愈的速度。
其中那些被强行喂下的乱七八糟的药自然是功不可没。
它叫陈一记忆逐渐模糊,大脑产生幻觉,甚至让他变得十分情绪化,大喜大怒,不能像从前那样冷静地看待问题。
如果是从前的陈一,即便是被打断了腿,也决计不会哭成这个样子。
可是现在的陈一因为长时间的囚禁与服用药物变得敏感又脆弱,对方还偏偏每一次都能捏住他的七寸,叫他在痛楚之中反复煎熬。
青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即便到了现在,陈一也不是那种像孩童跌倒后哇哇大哭以期得到其他人关注的聒噪哭法,而是很悄无声息的,甚至可以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如果不是看见他眼前的黑布都叫眼泪浸湿了,对方看上去安静得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咬着自己的衣袖,不发一言。
眼泪在他身旁聚集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
房门倏然叫人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女人嚼着口香糖走到了房间里,床幔被放了下来,只能看见里面的人影,若隐若现的。
她没有走到青年的身边,而是转而走到了床头,掀开了纱幔去看陈一的脸。
女人很快就发觉了陈一在哭,她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脸,仿佛觉得很纳罕,又很有意思。
她对着灯光将自己指尖盈着的一滴泪珠抹开了,黏腻的,十分湿滑。
陈一眼泪依旧掉得厉害,他仿佛真的是哭得很惨了,即便咬住了自己的袖口,还是会溢出一两声啜泣。
“哭得好惨。”
女人伸手捧住了他的脸,感觉到陈一的肌肤很细腻,能吸附住自己的掌心似的。
陈一哭的时候脸颊会有点儿红起来,女人摩挲了一下,又将注意转到了拷着陈一双手的锁链上。陈一近日以来又瘦了许多,手腕都伶仃的一点,一手可握。
女人拿手丈量了一下,啧啧称奇。
她又仔细地盯着陈一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身对青年说:“如果哪天你不要他了,就把他送给我,好不好?”
青年没有回答她,依然低着头。
女人就伸手剥开了陈一湿透的额发,解开了对方蒙眼的黑布。
陈一眼睫轻轻颤了两下,然后睁开了,浸满了泪水,盈在湖泊里里似的。
女人轻轻将他的眼泪擦去了,放在嘴里吸.吮掉,然后笑了笑:“和我想象的一样,像小狗一样,泪汪汪的,真可爱。”
陈一没有说话,他别过了脸。
女人倒也不生气,依旧是笑语嫣然的样子:“其实还有很多其他的方法可以叫你变得乖一点,最简单的就是割掉你的脚筋和手筋,这可不是像让你吃药一样,药停了就好了。你会一辈子被困在床上,吃饭上厕所都要人帮助。”
“他真是太心软了,每次抓你回来都只是这么简单地稍作惩戒。”
“如果是我的话,你会残废,或者死掉。”
“可惜你不是我的。”
女人的目光从陈一的脸上一掠而过,有点喟叹。
“像你这个等级的货色,在黑市上一定能卖到很高的价格。”
…………
等那女人走了以后,陈一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青年刺完最后一笔,站起身,将墨水与银针都收了起来。
他走到了陈一面前,掀起了纱幔。
陈一叫他从被褥里挖了出来,对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仔细地观察着陈一的神情。
陈一的眼睛闭上了,只有眼睫微微颤抖。
似乎对陈一的反应有些不满,青年在那大腿间有刺青的地方狠狠攥了一把,陈一浑身一颤,将眼睛缓缓睁开了。
盈着泪水,眼尾都红了。
青年又作弄了他几把,抓着那块文身不放,直到陈一又哭了起来,泪珠子顺着下颚啪嗒啪嗒落下了,打湿了领口,才觉得满意了似的,将对方放开了。
陈一一重新跌到床上,整个人就埋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