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幽灵后的我天天看自己被绿(120)
对方眼睫就半垂着,脸颊上还有一点血迹。
只是不再新鲜了。
第118章 分道扬镳
当陈一听到楼下的开门声之前,戴着面具的青年就进来了,他将陈一脚上的链子打开了,然后将陈一抱起来和他一起藏进了柜子里。
陈一听到上楼的声音就意识到是有人来救他了,于是开始挣扎起来。
青年捂住了他的嘴。
陈一感到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进了皮肉里。
随着冰凉的液体一寸寸被推进血液里,陈一挣扎的动作也开始渐渐放缓下来。
他意识逐渐模糊起来,眼皮子也开始打架。
青年听到了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对方在房内徘徊不去,很显然是在找些什么。
青年并不动作,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对方打开了柜门。
然后是一声枪响。
他动作略微一顿,却到底没有来打开另一扇柜门。
脚步声又渐渐远去了。
传来一些谈话的声音,是女人在试图展示自己所剩的一点儿利用价值,声音很慌乱:“我知道他在哪!当天就是我把他带走的,只有我知道把他带走的人是谁。”
“如果你杀了我,那你就永远找不到他了。”
青年没有听到其他人说了什么,却听见了关门声,又过了一会儿,他将房门推开了,走到了走廊的尽头,透过窗户望见姜兴关上了车门。
他注视着越野车在自己眼前逐渐远去,然后回房将瘫软在床上的陈一抱了起来。
车库里的车是先前就准备好的,青年发动了车,拨通了电话。
“嗯,出了点事情,姜兴找过来了,我现在带着他去你那儿。”
“你要过来?我到了地方给你发定位,对了,明天你到机场帮我去接一个人,我已经把你的电话给他了。”
“相信我,你能一眼认出他的。”
…………
姜天乐在公路旁等了许久,才在夜色中看见一辆车驶来,然后在自己面前缓缓停下了。
这个季节尴尬得很,正午炽热,夜晚偏又冰冷至极。
后座上躺着个人影,姜天乐看了一眼:“这就是那小子看得比自己命还重的人?”
青年淡淡地“嗯”了一声:“要不怎么会拼了命地找他。”
“那个小畜生,居然还是一个深情种。”
姜天乐经过这些日子的流离失所,躲躲藏藏,人已经瘦了一大圈,愈发显得干枯苍老,一双嵌在眼眶里的黑眼珠子,没什么生气,咕噜噜一转,活像一个批了青皮的画皮鬼。
当说到“深情种”的时候,姜天乐几近是嚼碎牙根吐出来的三个字,他神情狰狞恐怖:“对待自己亲哥哥都能下毒手的畜生,居然也会有为了别人这么不眠不休的一天?”
青年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挡风玻璃前的公路,他帽子放了下来,面具却还没有取。
这里距离他们的目的地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姜天乐没得到青年的回复,也并不气馁,目光转而去落在了抽屉里的一叠针剂:“这是什么东西?”
“麻醉剂,等夏北光醒了就再给他注射一次。”
姜天乐看了一会儿,又问:“能持续多长时间?”
“大概两到三个小时之间。”
或许是见姜天乐望着针剂模样太出神,青年淡淡说:“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要随便动他。”
姜天乐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嗤笑了一声,只是神情难免有些阴翳:“怎么,你对这小子心软了?”
青年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姜天乐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你不会要留他一命吧?”
“我想留谁的命,似乎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我们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你答应了我你会杀了姜兴最重要的人,让他生不如死,我才将那些机密文件都告诉你的,你现在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却要出尔反尔吗?”
“之前制定规则的人是你,而现在制定规则的人,是我。”
眼见着青年没有一点松口的意思,姜天乐几乎要尝到口腔里一点腥甜的滋味来。
青年又开了大概一个小时的路程,期间车内一片死寂,没有人开口说话。
“我下去上个厕所。”
车内也是昏幽的,只是亮了一盏顶灯,针剂就随意散落着,流转着一点微光,姜天乐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上面。
今夜有月色,朦胧的,依稀能看见一点儿树梢的影子,叫清风吹得哗啦啦作响。
姜天乐放轻了脚步,一步步走到了青年身后。对方似有所察,转过身来。
姜天乐便抬起手,趁着这么一个瞬间,将针剂扎了进去。
在月光底下,青年的脖颈光洁又纤长,像是某种濒死的动物,他下意识地伸手攥住了针头,那液体还是一寸寸地被推入进来。
姜天乐又上车了,这次他坐到了驾驶座的位置上,隔着后视镜看了一眼瘫软在草地里的青年,然后发动了车子,毫不犹豫地远去。
一刻钟之后,那一点弯钩似的圆月终于挣破了一层层的云翳,露出小半张脸来,月光又落了下来,原本瘫软无力的青年睁开了眼睛,缓缓坐起了身子。
他取下了面具。
那朦胧的光便笼着他,能看见耳垂上的耳钉在略微反射着一点光亮。
红色的,尖削且角度锋利,像一轮月亮。
…………
姜天乐在到了别墅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给姜兴打去了电话。
陈一叫兜面而来的一瓢冷水浇醒了,眼睫轻轻颤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
“说话。”
姜天乐揪紧了陈一的头发。
陈一手脚都叫麻绳给捆紧了,半晌,试探着地喊了一句:“姜兴?”
那头也沉默了许久:“一一,真的是你吗?”
只是陈一还没来得及回答,姜天乐便将手机拿走了。
“听见了吗?这可是夏北光的声音。”
“姜天乐,你想要什么?”
“终于不装模作样地叫我三叔了吗?”姜天乐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之前不是装得很好吗?一副病猫子的样子?”
“我告诉你,我只想要你姜兴生不如死。”
“这都是你逼我的,姜兴!但凡你稍微给我留一点活路,但凡你对小云有一点良心!我都不至于要跟你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他几近怨毒地诅咒着对方:“我要的就是你尝一尝我当初受过的所有滋味。”
“具体时间我会通知你的。”
姜天乐碾上了陈一受伤的手指,陈一眉头蹙起,浑身一颤。
“你的小爱人就暂且由我来管教一段时间。”
这房间里空无一物,甚至窗户也叫人掩上了,只漏进来一段月光,陈一横躺在冰凉的地板,他挣了挣麻绳,反叫麻绳给绞得愈发紧了。
先前吃下的药依旧有让人浑身瘫软的成分,他眼前的夜色逐渐扭曲成狰狞恐怖的巨齿大脸。
一切事物变得光怪陆离,奇形怪状,陈一耳畔能听见巨大轰鸣声,头疼欲裂。
这是服用精神类药物带来的后遗症。
他缓缓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不要那么难受,或许是过了半刻钟,又或许是过了一个半个小时。
那剧痛终于渐渐和缓了几分,他深深吐出一口气,额上已经是冷汗津津了。
他开始思索起姜天乐为什么要绑架自己,对方毫无意外是冲着姜兴而来的,绑架自己也只不过是为了间接地让姜兴感到痛苦。
奇怪的是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个地方,但是先前看守自己的面具男却不见了。
面具男的目标是自己,他不在自己身边是不正常的,这只能说明姜天乐通过某种途径暂时或者是永远地让对方没办法接触到自己。
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陈一还是略微松了一口气。
比起暴戾恣睢的姜天乐,不知道为何,陈一反倒更加畏惧喜怒无常的面具男。
与此同时,他也隐约觉得有些奇怪。
按照先前那些迹象看来,面具男在这一次绑架案之中是类似于首脑的存在,是领导者,一个能让姜兴动用一切资源手段都没办法在一个月内找到自己的人,他真的会这么简单地栽在姜天乐身上吗?
在第二日清晨,姜天乐在客厅里便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喂,您好,请问您是姜天乐先生吗?我已经下车了,请问您可以开一下门吗?”
姜天乐这才想起了青年先前跟他说的那番话,只是没想到对方不仅仅是把自己的电话给他了,还把别墅地址都发了过去。
他不想节外生枝,现在自己已经跟青年彻底决裂,于这时接纳对方的人,很显然不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于是姜天乐便想搪塞过去:“不知道,我不是,你找错人了吧?”
他话音刚落,门就被敲响了。
男人听着电话里的回响的敲门声,微微笑了笑:“姜先生,您开门吧,我已经到了。”
门前的男人穿着简单的t恤,背了个双肩包,可能是源于外头太阳正大的原因,他还戴了一个宽大的遮阳帽。
他生得很白,眉眼都是乌黑的,微微抬起头来,看见姜天乐的时候便笑了起来,露出唇畔一个酒窝:“您好,请问我的房间在哪里?”
姜天乐这才从忡愣之中回过神来,他不自觉地给男人让出一条路来。
当姜兴再次接到了姜天乐的电话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姜天乐也非常言简意赅,他的声音随着海风呼啸着传来。
“你昨天去过的别墅尽头有一座悬崖,我已经到了,现在就在这里等你,只要你一个人过来,如果你报警,在看见警察的那一瞬间,我就会将夏北光推下去,让你永远都看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