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怕掣令找不到,还在一旁附上了份绘制的小地图。
洛元秋:“……”
她拿着卷轴不停打哈欠,坐在床边发了阵呆,一脸困顿的将卷轴塞进袖中,正欲系上腰牌,想起带上后在容貌会因障眼法而发生些许改变,唯恐吓到隔壁的邻居,就先收在袖中。
待出了家门后,她特意挑了条偏僻的巷子走,系好腰牌后才出来。胡家茶馆在一处闹市边上,人来车往热闹非常,此间商贩云集,出现什么人都不奇怪。
洛元秋进到茶馆中,伙计一甩肩上搭子,上前道:“大姐,里头请,是约了人还是等人?本店二楼设有雅座,可要我领您上去?”
洛元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好奇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模样,能让伙计唤自己大姐,她答道:“等人。”
伙计领她去了座位,取了一张单子与她,洛元秋刚到京都时常在茶馆里听人说书,于此再熟悉不过。点了一壶寻常的茶后,将单子还给伙计,就坐着等茶上来。
“我就说了,她住城南,肯定比咱们先到。”
从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洛元秋还未回头,就见一年轻女子自顾自在身边坐下,看着她笑。
“还认得我吗,元秋?”
洛元秋诚实地道:“认不得了,但是还记得声音,能听出来。”
没一会来了个年轻男子,也在桌边坐下了,打扮的甚是风雅,手上还拿着一把折扇。
此时茶铺中人并不多,伙计很快将茶送了上来,附赠一盘瓜子,陈文莺道:“你还点了茶,不错不错。”
白玢则道:“这才过了一夜,洛姑娘你便记不得我们了吗?”
洛元秋认真端详起他二人的脸,而后说道:“有一点熟悉,须得仔细看才行。”
白玢唰地一声甩开折扇,叹道:“你这是什么怪病,当真是从未听过。”
陈文莺兴致勃勃地拉着洛元秋问:“我带了腰牌,元秋你告诉我,我现在是什么样貌?好看吗?”
“蠢。”白玢喝了口茶道:“昨日文书在我们三人的腰牌上用一笔各点了点,你也该知道,咱们三人是能认出彼此的真面目的,否则戴上腰牌后,如何能相认?”
陈文莺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我说方才走在街上,你怎么突然就能认出我来。不过白玢,这些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不是说,你也是第一次入京吗?”
洛元秋也好奇地看向白玢,白玢悠然答道:“我有一兄长,从前就是在太史局做掣令的,上京前他与我交代了好些须得注意的事项,所以许多事,我早已提前知道了。”
陈文莺翻了个白眼,道装什么装。白玢不理她,只是扇扇子。
“来茶馆应该不是喝茶的吧?”洛元秋问道:“掣令到底要做什么,太史局里的大人也没细说。”
陈文莺道:“他不是什么都知道吗,问他就行了。”
洛元秋看向他们二人,忽道:“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就是家住的近,从小青梅竹马什么的。”
陈文莺一口茶险些喷出去,白玢嫌恶的躲开,看着桌上的水迹道:“青梅竹马?我可受不起。”
陈文莺冷笑道:“元秋你不知道,他这人问题很大,毛病很多,附庸风雅,着实令人厌烦,还没有他家养的羊顺眼。”
洛元秋点点头:“那就是从小认识的,怪不得你们这么熟。”
两人一时无言,端起茶盏假装喝茶,都不想和对方说话。
过了一会茶馆中人多了起来,大多是来谈买卖的商人,有些路过他们时见到两女一男坐着也不惊讶,各自寻了坐的位置,放了拉帘,开始交谈起来。
陈文莺看着新鲜,也学着去解头上的帘子,洛元秋道:“慢慢放,可能有灰。”
她说的太迟,帘子哗啦啦落了下来,带着的灰落了白玢满身,白玢对陈文莺怒目而视,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陈文莺拍了拍手,无辜地道:“这也怪我啊?谁叫你坐那边的,换个位置不就得了吗?”
白玢无奈,只得换了座位,又叫来伙计换了套新杯盏,点了些小吃。
“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钱?”白玢朝陈文莺说道。
陈文莺嘲讽道:“可能还很多。”
白玢一副心累的样子,从袖中取出卷轴,平摊在桌上,道:“都拿出来,需三张在一起才能看到新的传信。”
三张卷轴放在一起,原本空无一物的绢面上浮现出几行小字,洛元秋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取回自己的卷轴翻来覆去的看,想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不过片刻间也看不出什么来,她自言自语道:“这又是什么符咒?”
陈文莺道:“我不擅符咒,白玢懂一点,但肯定没有元秋你清楚,所以你问我们,等于白问。”
白玢看了一眼卷轴上的小字,叹道:“这掣令可真不是好当的,白天要走街串巷,晚上也要如此。”
洛元秋收了卷轴,自然道:“谁叫太史局给的钱多呢?”
白玢:“……”
陈文莺扶额,低声道:“是啊,月俸二两三,真的是好多啊。”
两人识趣地略过了与月俸有关的话题,白玢折扇抵着手心道:“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呢?”
洛元秋道:“在城南到处走走?”
陈文莺在盘中挑了半天,才捡起出一块点心道:“但城南很大吧,一天也不够啊。”
“据说这也是一种考验。”白玢说道,“不教我们如何去做,也不告诉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全凭自己摸索,若是做的不好,太史局就不会留用了。”
洛元秋听了顿时紧张起来,她昨天听那两位大人的意思,寒山门能否入录,全看她在太史局做掣令官时的表现,如果表现的不好,恐怕明年就难入录了。
“巡视异常……”
她想着这几个字,问白玢:“什么算异常呢?”
白玢思索了一会,说道:“见惯的事物,突然间发生了奇怪的变化,这就算是异常吧?”
陈文莺嗤笑道:“简直就是废话。”
洛元秋:“比如说?”
陈文莺夸张地说道:“比如说白玢今天突然不装模作样了,天哪,这就是大大的不正常!一定得上报太史局,好好查一查到底是为什么。”
她的表情太有趣了,洛元秋直接笑出声来。转脸看白玢,他黑着脸,面无表情地道:“过不了这关,你也没办法留在太史局,自然不可能继续呆在京中,得立马打包东西回家成婚。陈文莺,你说你是不是马上想回去,现在点个头,我成全你,这掣令咱们都别干了。”
陈文莺立刻不笑了,端正的坐着,眉毛一挑道:“你不说我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白玢冷冷道:“清醒些罢,别再闹了。”
洛元秋不关心他们的私事,仍旧在思考着什么算是异常,对她来说,虽然现在不必担心村长会将山头占了去种果树,但这次的考验关乎寒山门能否入录,依旧是无比重要的大事。
如果寒山门入了太史局的名录之中,那师弟师妹们是否就会回来呢?多年不见,洛元秋已经快记不清他们是何种模样了,但在她看来,师弟师妹下山后定然过的非常不好,否则也不至于一封信也不曾寄来。
应当是怕自己担心罢?
如此想了会,洛元秋有些时过境迁的怅然。定了定心神后,她向二人说道:“我昨日发现了一样东西,不知道算不算异常之物。”
她拿出一个布袋,解开后露出几个圆溜溜的黑色东西,说:“我于丹术知之甚少,但是这丹药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陈文莺取了一枚,捏在指尖看:“丹药?咦,是怕药力流失,被封住了吗,白玢你看看?”
她递给白玢,白玢放在掌心,又嗅了嗅:“是丹药,不过味道好生古怪。”
洛元秋又挑出昨天隔壁秀才落下的那枚:“这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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