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知道冤枉我。”杨重镜学他的语调,勾了一下他落下来的碎发,说:“我哪舍得欺负你,小公主。”
这是什么肉麻的称呼,连季楠这种脸皮厚的都没忍住脸红。
他眨了眨眼,声音卡了壳,半晌才憋出来:“……你别学我说话,转移注意力。”
杨重镜弯了下眼,伸出去的食指顺势摸到季楠白皙泛红的耳垂,捏果冻一样揉了一下。距离太近,甚至能看见其上细小的绒毛。
他喉结滚了滚,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的鼓噪,缓解紧张似的笑了一下,很轻摇了摇头,掐住季楠的后脖颈,迫使对方转过头去。
“好了,坐一会儿。走一天累死了。”
杨重镜笑着松开手,人倒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朝季楠伸手,说:“冰箱里有水,你给我拿一瓶。”
“我还没过门呢,”季楠叽叽歪歪,嘴里面念念有词,一边不情不愿,一边朝杨重镜指的方向走,活脱脱一个嘴硬心软,乖的人想再用力揉上两把:“……就使唤我——”
话音戛然而止,季楠被一冰箱的盛开的花震在原地,当场傻了眼,许久才回过神。他努力克制唇边的上扬,笑意却格外不听话,转而从眼睛里跑出来。
“我就知道!”季楠哪还有心思去拿什么水啊饮料的,一对浅色的眸子彻底弯下去,转过身喊:“哥——!”
一句“哥哥”没喊完,就再次堵在了喉咙,被掌心捂住,只来得及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声短促的惊呼。
是杨重镜单膝跪地,正略微低着头,从口袋里掏戒指盒。
他眨了下眼,表情还算淡定,颤抖的手却将他出卖了个彻底,每一寸肌肤都在昭示主人的紧张。
“我,”杨重镜咽了口口水,嗓子干的有点发疼,掩饰情绪一般,再次笑了一声,才说:“抱歉,我有点紧张。”
“我准备了稿子,因为怕不知道说什么。但是现在发现,稿子好像没有什么用,因为我背下来的东西,现在一句话都不记得。”杨重镜抿了下唇,举着盒子的手正细微地颤:“是我太着急,原本计划的,是再过一段时间,至少等一切都安定以后,再来考虑这些事情。”
“可是我又想,我们好像总是因为各种事情错过。”他顿了顿,连声音也开始有裂痕:“季楠,我不想再和你错过。”
“我想和你一起面对,不管是什么。你母亲也好,别的在乎的人,或者事情都好,我都想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词不达意,也不太会说话,我很爱你。”
他捏了下拳,掌心沁出点汗,市花的,有些粘腻。像是一滴一滴,落在心口,砸的神经都疼。
“所以我想问,你愿意和我——”
“我愿意,”季楠捂着嘴,没等说完就急急点头,把手伸出去,生怕人听不见似的,重复道:“我愿意!哥哥。”
他才不顾什么形象,弯下身子要把人拉起来,想了想又放弃,转而蹲下身去,左手怼到杨重镜眼前,开心的迫切几乎要溢出来:“给我戴戒指,老公。我答应你了,我喜欢这个戒指。”
杨重镜刚刚背好的台词被这一搅弄,全部忘了个干净。他哭笑不得地张了张唇,还想再挣扎着说点话,怀里就扑进来一个温热的人形抱枕,毛茸茸的脑袋扫过下颌,带来阵阵痒。
他半跪着的姿势也不再维持得住,半个身子倒下去,好在靠着茶几,还不至于太过狼狈。
“……楠楠,”杨重镜无奈死了,他点了下季楠的鼻子,微微低下头,和人额头相对:“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你不看一下,就要答应吗?”
“答应了就不能反悔。”杨重镜说:“我布置得太匆忙了,你可以先不答应。等我补给你的时候,再答应我也不迟。”
季楠被惊喜冲昏头脑,半个字都听不进去,只顾着在他面前晃悠自己的左手,催促道:“快给我戴上,你什么时候偷偷量我尺寸了?”
他笑的漂亮,勾着人的脖子往自己身上压,有一下没一下地亲杨重镜说话的唇,主动得不像话。
笑眼盈盈的,杨重镜被这么亲的,根本没法说话。他于是识趣地闭了嘴,不再试图和季楠说这些无聊的道理,顺着人的意思,一脸认真地替他戴戒指。
“我很高兴。”杨重镜握着他的手,摩挲了一下,垂着眼睛说话:“本来应该再晚一点。但是我一秒都没办法再等。”
季楠看着他几秒,没有说话。
他任由杨重镜握着,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撑了下下巴,等到对方看向自己,才轻声回应:“我爱你。”
“我等了好久,”他说:“我也知道你爱我,哥哥。”
“下一次的话,换我跟你求婚吧。”
他略微低头,给杨重镜戴上另一枚戒指,很轻地吻屈起的骨节,说:“我早就嫁给你了,在我梦里,有几千次,几万次。”
而这一次,将不再是梦。
路灯的光照进来,橙黄且温暖,外面已经没有再下雨。杨重镜勾了勾唇,那点紧张的情绪逐渐淡去,化在清浅的呼吸里。
他拉了下季楠的手,哑声说“好”。
他没有说的是,他做过很多同样的梦。而幸运的是,他再也不用担心梦境的破碎和醒来之后的冷清。
杨重镜找回了自己的公主,在走散之后的第三年。他握住季楠的手微微用力,像攥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和童话故事里常有的结局一样,再也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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