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休息室里,宋空山跟黎越说:“代言我就先不给你接了,避一下。”
宋空山很谨慎,最近都是让黎越接的公益活动,就怕对家抓着粉丝贷款的事情举报上去,最后会很麻烦。
不远处,黎越还在看活动流程,应了一声。
等到活动结束,宋空山准备送黎越回公寓时,黎越说:“去趟百万。”
宋空山看了一眼,问:“你们有活动?”
他是知道黎越偶尔也和圈内朋友聚会,一般都是在百万。
“聚一聚。”黎越闭上眼,靠着椅背休息。
宋空山不干涉黎越的私生活,不过当车子停在会所外面时,还是跟黎越说了下:“你自己注意点啊。”
黎越戴上口罩,进到会所里。
会员包间是在楼上,黎越进去时,包间里气氛正好,开了几瓶酒,旁边有人在打牌。
“黎哥来了啊!”棋牌桌上,有人给黎越让位,“黎哥来玩不?”
“不用。”黎越拿了烟,绕过娱乐桌,坐在沙发那边。
包间里的人比较少,黎越扫了一眼,问:“其他人呢?”
旁边一人过来给黎越倒酒,说:“他们去楼上玩了,楼上有局。”
黎越接过来,问:“谁的局?”
“池关笙组的,喊了一堆模特,他们过去看热闹了。”
海城圈子就这么点大,有时候在百万碰到了,也会互相蹭局。
今天刚好池关笙在楼上组了个聚会,几人就过去玩了。
“黎哥上去不?”同伴递来一根烟。
池关笙是海城出了名的风流玩咖了,说是组了聚会,其实就是一夜风流。
只要互相看对眼,就可以带到楼上开房。
“没意思。”黎越点了烟。
昏暗的包间灯光打下来,在黎越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有人调侃:“黎哥怎么对谁都没意思啊,女的不行男的也不行。”
这几年来,黎越的私生活是真的干干净净。
刚开始还有人热衷给黎越介绍,后来时间久了,也都放弃了。
圈子里甚至有人开了赌局,赌黎越四十岁之前会不会结婚。
有人开玩笑说道:“黎哥,我可是压了你会结婚的啊,别让我输钱啊。”
“我和谁结婚?”黎越抖落烟灰,看着烟蒂落在烟灰缸里。
恋爱结婚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不会带来正向利益。
黎越灭了烟,靠在沙发这边休息。
一整晚,包间那群人都在打扑克,或者是跑楼上去蹭池关笙的私人聚会。
等到凌晨,黎越放下酒杯,起身说:“你们玩。”
这群人经常聚会通宵到天亮,黎越没打算在会所过夜,准备回去。
“行行行。”同伴打出一张牌,又问:“你喝了酒,有人来接吗?”
黎越揉了揉眉心,说:“我打个电话。”
黎越起身,来到安静的露台上,点开手机通讯录。
大概是酒劲上涌,意识也变得越来越轻,黎越看着屏幕,点开一个备注拨了过去。
号码拨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不等对方开口,黎越出声:“来接我,百万。”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几秒过后,才传来很轻的声音:“黎越老师?”
黎越看了一眼屏幕,这才发现打错电话。
原本电话应该打给助理,不知道怎么,按错成温书年的号码界面。
“电话打错了。”
“没关系。”温书年的声音有些困倦,应该是被吵醒,不过依旧温柔,“反正都已经醒了,我来接吧。”
半小时后,温书年的车子停在会所外面。
黎越给了包间号码,温书年过去敲门,进去时,问:“黎越老师在吗?”
包间里,棋牌桌上的几人都望了过来,注意到门口的陌生人。
其中一人试探道:“你是?”
“我来接黎越老师。”温书年进来,看到了沙发上的黎越。
黎越起身,来到门口时,温书年闻到了对方身上重重的酒味。
两人离开包间,温书年把人带到车上,帮忙系好安全扣,问:“黎越老师住哪?我送你。”
黎越报了个地址,靠着椅背,抬眼打量着面前的人。
咔哒一声,安全扣系好。
温书年从旁边拿了一瓶水过来,说:“要是不舒服的话,黎越老师可以先喝点水。”
黎越握着水,朝旁边望去时,看到温书年在低头设置导航地址。
可能因为是半夜临时从床上起来,头发还有些乱,就连眼镜也没戴。
黎越闭上眼,酒后似乎更容易缅怀回忆。
时间倒退,似乎回到了他以前和池念相处的时候。
那时候他也是出来聚会,醉酒后给池念打电话,让池念过来接。
一个电话,随叫随到——
像助理,又像保姆。
“小年。”黎越睁开眼。
温书年已经设置好导航地址,正在扣安全带,抬眼望过来。
“嗯?”
“你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是吗?”温书年不太在意,“黎越老师以前好像也说过。”
“我说过吗?”黎越收回目光,“忘记了。”
车内是弥漫的酒味,车子还停在原处没有动。
“不过我现在有点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温书年笑了声,随即车子启动,平缓驶去。
凌晨的商业街上依旧有不少路人,直到车子远离繁华市中心,两边街道变得冷清下来。
黎越住在市区出了名的富人小区里,温书年没有门禁卡,停在外面。
“黎越老师,到了。”温书年出声。
副驾驶座上,黎越降下车窗,点燃烟。
之前温书年的那个问题,他还没有回答。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烟雾环绕,黎越再次望向温书年的脸。
可能时间隔得太久,他快要想不起池念的模样。
就连那张唯一的拍立得,也是停留在池念十八岁的时候。
“一个以前的朋友。”黎越回答了之前那个问题,“有点像他。”
像是二十七岁的池念,还活着的池念。
永远温温柔柔,一直陪在他身边。
只要他回头,就能看到对方的身影。
第29章
烟味在车内空间一点点扩散,黎越低头看着指尖上燃着的那一抹猩红。
此时此刻,坐在他身边的人是温书年,不是池念。
“小年。”黎越再次喊出这个称呼。
“嗯。”温书年耐心应下,时时刻刻保持着礼貌。
哪怕半夜被电话吵醒,临时赶来会所接人,也没有半点脾气。
就和池念一样,不会生气。
可能因为又想到了池念,黎越收回视线,推开车门。
下车时,他听到了青年的声音:“黎越老师。”
温书年浅浅笑着,轻声提醒:“喝酒了早点休息。”
黎越转身离开,独自回到公寓。
身上是浓浓的酒味,黎越洗完澡,回到主卧。
来到床边时,黎越俯身下来,拉开床头柜抽屉,看到了里面的拍立得照片。
照片定格在小少爷最青涩的十八岁,隔着照片,都能想象出那天的池念有多高兴。
时间太久,他已经忘记那天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拍这张照片。
就只记得那天的池念笑起来时,那双眼睛亮闪闪的。
黎越握着这张照片,许久过后,才把照片重新放回去,关上抽屉。
死了就是死了,再想这些也没什么用。
醉酒的身体太困乏,黎越闭上眼,在床上很快睡过去,做了一场梦。
梦境画面总是模糊不清,就只记得梦里环绕的茉莉玫瑰香味,是夏天的味道。
黎越睁眼醒来,已经是中午。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落在地板上,黎越起身来到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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