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难得看到有人随身带火柴点烟,黎越问:“火柴不会烫到手?”
之前圈子里聚会时,也有人玩过这样的单手火柴。
单手点火耍帅,就是容易烫手。
“习惯就好了。”温书年将火柴盒放回大衣口袋,“可能是我这个人比较念旧。”
楼梯间的烟味逐渐变浓,黎越侧头,看着对方的侧脸,突然取下烟。
也许是恶劣心思,又或者是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黎越将烟雾吹过去。
温书年来不及避让,猝不及防侧身避开,低头咳了起来。
大概是闻不习惯烟味,温书年摘下眼镜,空旷的楼道里只剩下自己略带狼狈的咳嗽声。
黎越还在一旁,没有动作,只是看着温书年的侧脸。
他看到那双眼睛因为咳嗽变得泛红,看到青年胸口因为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
黎越望着那张脸,想到八年前在地下酒吧的时候,池念也是这样的反应,不习惯闻烟味。
直到咳嗽声停了下来,温书年重新戴上眼镜,轻声道歉:“黎越老师,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太舒服。”
黎越手上还拿着烟,没有掐灭,只是换了一只手,“抱歉,没注意。”
烟头还在燃烧,黎越侧头,问:“要不要下去喝杯咖啡?”
“嗯?”青年似乎有些疑惑。
“就当是刚刚的道歉。”
青年只是反问:“黎越老师不是还要彩排吗?”
“设备没调好。”
“如果黎越老师不介意的话。”青年浅浅笑了起来,“我的荣幸。”
礼貌,温柔。
也许是声音和一些小动作太过于相似,黎越再次走神。
和池念很像,有时候又不太像。
直到烟头快要烫到手指,黎越反应过来,起身来到楼道垃圾桶前,把烟头掐在上面的烟灰缸里。
体育中心附近就有不少咖啡店,不过外面蹲了不少狗仔和站姐。
两人是从侧门离开的,避开狗仔,来到最近的一家咖啡馆。
只是当两人进去时,黎越脚步停了一下,朝身后某个方向望去。
身后是一片空旷大马路,能看到路边零零散散的路人。
“黎越老师?”温书年询问。
“有狗仔。”黎越收回视线,压低帽檐,进到咖啡馆里。
咖啡馆楼上有小包间,很快,店员将咖啡和甜点送上来。
温书年左手握着勺子,轻声问:“黎越老师很讨厌狗仔?”
“狗仔拍的路透,可以转化成热度。”温书年放下勺子。
热度,流量。
有些明星工作室也会和狗仔营销号那边合作,放出一些无关紧要的八卦炒作。
黎越:“不喜欢有人跟着。”
“没关系。”温书年低头看着面前的咖啡,声音很轻,“烦恼很快会消失。”
后半句的声音轻到快要听不清。
就在这时,黎越手机震动起来,是助理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助理焦急询问:“黎哥,你在哪啊?设备已经修好了。”
“现在过来。”黎越挂了电话。
温书年放下咖啡杯,体贴道:“黎越老师去忙吧,我也要回公司了。”
黎越起身离开,桌上的咖啡还剩大半杯。
温书年握着咖啡杯,起身离开包间,来到二楼窗边。
从窗户往外看,他看到黎越匆忙离开的背影。
以及,在黎越离开后不久,从咖啡店里走出来的另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黑裤,模样看起来三十多岁,手里拿着相机,跟在黎越后面一起走了。
温书年看着狗仔消失方向,拿出手机,突然拨了个号码。
“方秘书。”
“我想借两个人。”
*
体育中心。
演唱会的彩排一直持续到晚上,外面蹲满了狗仔和站姐。
有艺人结束彩排离开时,站姐和粉丝会围过去,和艺人打招呼。
来这边蹲点的狗仔和代拍不会只拍一个明星,谁的名气大就拍谁,没有固定的蹲点对象。
不过刚好今天黎越来彩排,又是顶流,把狗仔的关注度都吸引过去了,就连别家艺人的站姐,碰到黎越也会顺便拍几张。
冬季天黑比较早,黎越离开的时候,天空已经暗下去了。
“黎越!黎越!”
粉丝和狗仔都围上去,想要近距离拍摄。
保安把粉丝拦开,护送黎越上车离开。
直到车子远去,热情的粉丝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人群里,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狗仔拿着相机,翻了下相册,里面不少黎越照片。
像他们这样的狗仔,有时候会把照片卖给粉丝,代拍赚钱,或者是发营销号引流。
今天拍了这么多照片,工作完美结束。
大黑带着相机,朝住处走去,准备回去了修一修照片,卖个好价钱。
就在大黑来到一条小道上时,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是一位同行狗仔打来的,两人交情还不错。
“大黑哥,我这边不太方便,就是呢……有个老板想请您过去一趟,说是谈谈心。”朋友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哪个老板?”大黑疑惑。
像他们这样的狗仔,有时候拍到一些不该拍的东西,容易得罪人。
可他这段时间一直拍的明星,也没拍到什么猛料,这是得罪谁了?
就在大黑还在费力回想自己到底得罪谁的时候,一辆黑色小车停在他面前。
车门打开,保镖走了下来。
*
大黑老老实实坐上车,看着车子朝前驶去。
司机在前面开车,后排除了自己,还坐了两位身材魁梧的保镖,一看就是练家子。
大黑想不出来自己得罪了谁,只好跟保镖套近乎:“哥,能不能透漏点消息,你们老板……姓什么啊?”
两位保镖目不斜视,根本没理会。
车子驶过街道,直到来到一家会所。
大黑跟着保镖一起下车,一路心情坎坷,来到包间前。
保镖打开门,包间里亮着灯,唯独旁边的小隔间里漆黑一片。
大黑小心翼翼朝隔间走去,停在屏风外面。
隔间里没有灯,就连屏风后面也看不清,只能通过前厅的灯光,隐隐约约看到屏风后面有个人影。
很快,保镖先上前,将屏风移开,又给大黑拿来了椅子。
大黑连忙低头,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也不敢乱看,生怕看到不该看的,就盯着地板。
地板上铺了一层羊毛地毯,能勉强看到一双黑色皮鞋踩在地毯上,隔绝了所有声音。
顺着那双皮鞋往上看,是笔直硬挺的西装裤布料。
再往上看,那人身形藏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了,只听到一道陌生男声——
“抱歉,以这样的方式请您过来作客。”
这道男声听起来很年轻,慢条斯理,又很有礼貌。
大黑支支吾吾,态度含糊。
“不要紧张。”对方发出一声短促的低笑声,“希望他们没有吓到您。”
“哪有的事!”大黑油嘴滑舌,“哥,不知道您是有什么事要找我?”
漆黑一片的隔间室内,大黑仰着头,看向对方。
大概是眼睛适应了黑暗,现在他能勉强看清隔间里的摆设。
同样的,他看到了那个站在桌边的西装青年,戴着一副眼镜。
只是光线实在是太暗,看不清对方五官,只能看到青年手里拿着一个长条杆子,也不知道是什么。
“你拍黎越多久了?”青年声音传来。
电光火石间,大黑脑子转过来了,连忙道:“我才拍的!就这几天!”
以为对方是黎越工作室的人,大黑澄清:“哥!我什么也没拍到,都在相机里了!”
为了自证清白,大黑主动将相机递上去。
保镖走上前,拿走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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