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目光犹如深井,直盯着林原,那平静的面下暗波涌动,看似只是对峙,实则早就硝烟四起。
“白应榆找的你?”祁淮冷声问。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以后白应榆回我们3306,你那个狗屁公寓谁他妈稀罕去。”林原说着,气得耳朵都是红的,抬手推了祁淮一把,“赶紧滚,没看到他不想跟你走吗?”
提起白应榆,祁淮眼神微动,转眸看向一边的白应榆。
“我不想在这里动手,现在跟我走。”祁淮语气声音又傲然,看到白应榆犹豫的眼神,心里蓦地烦躁。
心底恶毒的话就要说出口,却触及到白应榆惊惧看着他那无辜的眼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堵在心底,满腔的火没处发泄。
正巧,林原又抬手推了祁淮一把:“赶紧滚,听不懂人话吗?”
只是这一个动作,迅速点燃了祁淮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他在国外学过一段时间格斗,反应能力更是不用说的,林原刚收回手的时候,祁淮就已经朝他挥出了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脸颊上。
两人瞬间缠斗起来。
恍惚间,白应榆看到了两人身影之间的猩红色,他瞠目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思忖了几秒的时间,祁淮已经如同野兽一般将林原按在地上碾压。
白应榆见状不妙,也顾不得会不会被误伤就去拉架:“别、别打架,唔……”
话没说完,他感觉胃部的痉挛更难受了,喉咙里像是梗着什么,身体阵阵发起冷来。
他蜷缩着身体稍微停顿了片刻,不远处的两人打得更激烈了,林原的脸上挂了彩,眼角淤青一片,看起来有些狼狈。
反观祁淮,只有嘴角挨了一拳,微微渗出血来,眼神似毒蛇般锋利,不像上次在酒吧吊儿郎当救了白应榆那次。
此刻的祁淮认了真,每一拳都积攒着怨气。
“祁哥,别、别打,我跟、跟你走,我听话的……”
白应榆感觉到眼前的景物都在摇晃,眼皮越来越沉重,身体发冷,意识在抽离。
白应榆虚弱到颤抖的声音从一边传来的时候,祁淮正打在兴头上,林原一直处于弱势的防守。
两人中只有林原听到了白应榆的话,他挡住祁淮的拳头,转头看去时白应榆已经栽倒在草坪中。
那人的脸上苍白得几乎透明,迎风被吹起的是他鬓角新生的软发,像是狂风下无力飘摇的草,他整个人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靠!”林原骂了一句,“让开!”
朝着林原的眼神方向看了过去,祁淮那本是无情冰冷的眼里终于有了不一样的情绪,心脏某处被狠狠扼住,他恢复了些理智。
祁淮想起了下午的那场大雨,白应榆一直放在教室里没有去拿的书包,还有被自己辱骂时黯然的表情。
他撑着地面,刚要站起来,脸上重重挨了一拳。
祁淮的头被打得偏了过去,他看着林原冲过去,扶起白应榆的身子摇了摇,那人一动都不动,安静得可怕。
“白应榆,醒醒!”林原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事显然有些不知怎么处理。
就在林原打算背着人去医院的时候,手臂被抓住,他回头看到了祁淮,紧接着,怀里的白应榆被祁淮单手夺去,抱了起来。
白应榆身体软绵绵地靠在了祁淮的胸口和肩膀,双手垂下,祁淮将他抱起来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他原来这样轻,并不像成年男人的体重。
祁淮的手托住白应榆的大腿根,另一只手熟练地伸入白应榆的衣服里,贴在他的后背,试探他的温度。
“白应榆怎么样,要不要打120。”林原跟在祁淮身边,不再计较。
“我有轿车停在学校里,你不用跟过来了。他淋了雨,在发烧。”祁淮将怀里的白应榆抱得更紧了。
“什么叫我不用跟过来,你他妈把他一个人扔在教学楼,到底是谁的问题,要不是我打着伞给他接回来,他还能在云华楼的门廊下等着你。”
林原破口大骂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刺耳。
听到林原后半句话,祁淮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自始至终板着脸,最后毫无力度地说了一句:“我和他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两人之间跋扈的氛围,一直到医院听到白应榆没有什么大碍后才缓和下来。
“这小伙子已经没什么事了,但贫血和肠胃的问题还是要长时间去调养。”
大夫一边说一边在开药单上疾写着,抬头看了祁淮一眼,又若有所思地看向林原,“你去包扎,顺便拍着片子看看右手有没有骨裂。”
林原闻言,一脸的不情愿,出门前还恶狠狠地瞪了祁淮一眼。
大夫写完了药单,祁淮拿着去开了药,再回到单人病房,屋子里亮着灯,床上的白应榆还在沉睡。
已经下半夜两点多了,祁淮却毫无睡意。
他靠在窗沿上,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白应榆愣神,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情绪掩藏得太好,滴水不漏,却偏偏在不断揉搓的指尖上泄露了情绪。
祁淮手里攥着的从白应榆贴身的那件t恤上剪下来的商标。
其实那件衣服是林原的,刚才一路抱白应榆过来的时候,祁淮就看了白应榆那原本白皙的后颈,已经被商标的边缘磨得发红了。
商标是在白应榆打上点滴后,祁淮借来了剪刀,轻手轻脚地剪掉的。
……
白应榆从晕倒后就一直在做各种各样的梦,一直到被祁淮追着问为什么要骗他,直到坠下深渊,他猛然惊醒。
“!”
缓缓睁开眼,他的身体还没有从虚弱和疲惫中缓过来。
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又望向四周,想要动动手,白应榆撑着床坐起来的时候,听到了梦里那个如同恶魔般不断追着他质问的声音。
“手上有针,小心点。”
祁淮一晚上没睡,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一整夜,白应榆被梦吓醒的时候,他就已经将余光都投在床上了。
记忆渐渐回笼,白应榆感觉嘴角的干涩,他动了动唇,刚想说喝水的时候,却又胆怯不敢向祁淮提要求,床头桌上有水壶,只是它一只手没办法倒水。
就在白应榆要按下床头的呼叫铃时,祁淮起身走了过来,一言不发将水壶拿了起来。
“急性肠胃炎,外加贫血。学校那边我会让我爸请假,这几天你先在医院休息。”祁淮语气半点商量都没有,只是单纯的命令。
白应榆一直盯着祁淮手里的水杯,在祁淮倒水的时候,心里紧张地默念的几遍道谢的话,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开始在小心翼翼里带着讨好:
“谢谢祁哥,住、住院的钱我、我会还给你,我今天可、可以出院的,不、不麻烦你了。”
水壶放在桌面的动作停顿了两秒,祁淮脸色变得难看,后槽牙紧咬,喉咙里卡了一颗酸梅一般。
转眸看向白应榆,那人正顶着一头柔软的发,双手捧着纸杯,卑怯地看着自己。
祁淮该心软的,他该原谅白应榆的,可又用谁来弥补他?
他也只是克制地敛下眼底的情绪,掐着白应榆的下巴,嘴角勾起弧度:“你花了我爸这么多年的钱,又骗了我这么久,现在装什么清高啊白应榆?”
白应榆捏着纸杯的手在颤抖,水洒在他的身上,是冰冷的。
“现在想要脱身,晚了。要骗就给我骗到底。”祁淮越看他越觉得可恨,怎么都不解气,捏住他的下巴猛地咬了一口在那苍白的唇上。
白应榆吃痛,手上的纸杯彻底倒在一边,他身体被抻起来,下意识地抓住了祁淮的手腕,承受这个暴力的吻。
这不是温存,就是单纯的报复。
白应榆眉头蹙紧,就在他快要喘息不了的时候,祁淮才终于舍得放过他,嘴角已经尝到了血腥味,是祁淮咬破了他的唇角。
“哈……咳咳……”还来不及咳嗽喘息好,白应榆便被按着后颈贴在了祁淮身上。
他甫一睁眼,脸便红了个彻底,两秒之后连同脖子都粉了。
上一篇:漂亮社恐和他的消防员老公
下一篇:谁说老二次元不能结婚![原版]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