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无关,别挡路。”祁淮压根没有把情书往曲橙身上想,全当做是曲橙在胡说。
曲橙也急,就在祁淮要走进教室里的时候,她对着祁淮的背影喊道:“谢谢你之前帮我的忙,其实第一次见你就让我移不开视线……”
话音未落,前面祁淮已经停下了脚步,曲橙说的话和白应榆给他的情书上内容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差。
这一瞬间,祁淮脑子里空了。
眼前穿行着来往的学生,全都对他们投来好奇的视线,他却转头,瞠目看向曲橙,只在意到曲橙嘴里接下去要说的话。
“之后我们总是有缘碰到,我很多次鼓起勇气,却半途而废……还要我在这里继续念下去吗?”
祁淮肌肉紧绷,心脏颇有种骤然失重的荒唐感,他微张开嘴,很难控制自己的颤抖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是我写的,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吧?这里人这么多,我想你也不想再这样被当众表白。”曲橙劝道。
祁淮这才注意到周围聚过来看热闹的人,喉结滚动,故作镇定往走廊尽头走去,上课铃声响起也置若罔闻。
走到尽头,周围终于安静下来,祁淮先开了口:“你说这封信是你写的,是给谁的。”
曲橙向来大大方方,对自己的感情不遮掩:“这是我开学时写给白应榆的,祁淮,你能把它还给我,顺便和我说一下它是怎么到你的手上的吗?”
“给榆榆的?”祁淮声音很轻,碎在阳光下的尘埃里,是自言自语都无法隐藏的惊愕和茫然。
愤怒还没来得及占据他的大脑,祁淮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此刻怔愣又不知所措。
和平日里那样冷酷蛮横的他,大相径庭。
曲橙听到他对白应榆的称呼也是一怔,而后点了点头:“所以这封信怎么会在你那里啊,我记得我那天中午放在他桌上了……”
耳边曲橙的话变得不那么真切了,祁淮很快明白了那封情书其实应该并不是白应榆给他的,只是阴差阳错送到了他的手里。
而曾被自己误以为喜欢自己的白应榆,从没有过表达过喜欢,都是他一个人的幻想。
他背着光站在窗前,上午的灼日照在他的背上,心底那处照进阳光的花房一点点分崩离析。
恍惚间,祁淮发现,在这样万物有所归处的世间,只有他最简陋。
曲橙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似乎还对他说了什么,反应过来,手里的情书只剩下一半。
祁淮很多次曾装作对爱不屑一顾,却无数次在夜里偷偷拿出这封情书,在泻下的月光里反复回味。
现在想想,还真的蠢得可笑。
怒火终于在这一刻涌上来,音乐教室里有人在弹奏《克罗地亚狂想曲》,刚好是在高。潮的部分,激昂愤慨,每一个音符都要从琴键里冲出来一样。
祁淮走得不急,他手里抓着那剩下的情书,毫不顾忌地推开教室的前门,在戛然而止的教学声中走到了白应榆面前。
白应榆长得很秀气,让祁淮移不开眼的是他那双澄澈皎洁的杏眼,总像是受了委屈似的,湿漉漉地望着他。
睫毛每一次轻颤,连同颤动的还有祁淮那颗青涩的心。
教室因为祁淮的闯入变得安静,只有讲台上的教授斥责着他,他却一句话也听不到。
白应榆此刻吃惊地看着祁淮走向自己,被祁淮周身散发出来震悚的怒意吓得忘了说话。
“跟我出来。”祁淮语气还算得上温和。
白应榆莫名觉得不安,只是犹豫了一瞬,就被祁淮一把捏住了腕骨,生生从位置上拽了起来。
他的膝盖撞在桌角发出沉闷的声响,而后持久无法阻止的钝痛感。
桌上的咖啡被撞洒,湿了桌面和白应榆摊开的课本。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白应榆被祁淮钳制着手臂拖出了教室外,讲台上教授的喊声完全没有用。
“祁、祁哥。”白应榆腿没有祁淮长,被这样强硬拽着,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出、出什么事了,我们慢、慢一点可以吗?跟不上……”
白应榆体能不行,却祁淮拉着爬了三层楼,又一直在走,早就气喘吁吁了。
他话音刚落,手臂上攥住他腕骨的手便用了几分力气,身体被拽得踉跄。
眼前的景象变幻变成一片虚影,他身体重心前倾,就在他以为要摔倒的时候,后背毫无预兆地撞在了门上,门把手狠狠磕在他的后腰。
一瞬间,白应榆疼得话都说不出来。
白应榆从疼劲里缓过来,睁开眼,看清了周遭环境,是三楼的实验室,眼前的祁淮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
“为什么要把那封信给我。”祁淮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就在耳畔,带着狠戾。
心里的不安愈发清晰,白应榆隐约想起祁淮当时说交往的时候,是说答应自己的告白。
“什、什么信?”白应榆没有说谎的能力,怯懦道。
祁淮咬了咬后槽牙,额头的青筋凸显,双目间的红血丝更重了一些,他身侧握住那信纸的手更紧了几分。
空气胶着,每一粒细小的微尘此刻似乎都能听清他们运行的轨迹。
白应榆害怕这样沉默的祁淮,他刚伸手触碰到祁淮的食指指尖,祁淮便扬起了手,白应榆吓得动弹不得,以为又要挨打,抬手挡了一下。
“嚓!”纸张夹着风声击打在他的手背上,轻飘飘的,却又万斤重。
“我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这封信是你写的。”
那张纸飘到地面上,白应榆看了一眼,觉得有几分眼熟,弯腰捡了起来,看清上面的内容和字迹后,捏着信纸的边缘低着头一语不发。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白应榆向祁淮撒谎才是最好的选择,可他欲言又止几次,那违心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面对祁淮的问题,白应榆第一次没有直接回答,他盯着祁淮的脚尖,声音很低却坚定:“我、我喜欢祁哥的,先不、不要生气,我、我可以解释的。”
“够了!”祁淮后退一步,两人的距离拉开了,提高音量,“你只要告诉我这封信,是你写给我的,就可以了!”
白应榆拿着信的手垂到身体两侧,眼眶湿了,喉咙哽着什么似的说不出话,张嘴只是呜咽。
他知道他们要这样就结束了。但他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看到白应榆摇头,祁淮心里最后一根弦断了,理智早就不见踪影,心底一瞬间涌上来太多情绪。
“白应榆,耍我好玩吗?!”祁淮掐着白应榆的下巴,目光冷冷在他的脸上逡巡。
白应榆疼得皱了眉头,流下眼泪时,祁淮心底略有动摇,下一秒却加重了力道。
他不回答,睫毛上湿漉漉的,声音中带着不安的讨好:“我、我没有要、要耍祁哥的……”
“那这为什么在我这里!啊?为什么我提起那么多次,你都不说话,告诉我!”祁淮情绪瞬间爆发。
与此同时,祁淮朝白应榆挥出拳头,白应榆瑟缩着往后躲,闭上眼,却没有伸手挡。
他的身体纤弱地立在那里,好像这一拳落下,骨头都会被打散。
祁淮垂下视线,拳头贴着白应榆的耳廓,砸在了身后的门上。
巨响在耳边炸开,白应榆没感觉到疼痛后,微微睁开眼,看到了砸在门板上的拳头,脸色煞白。
作者有话说:
谢谢求求球球惹的鱼粮~
第52章 你哭的样子很丑
耳边祁淮拳头砸在门板上的声音似乎还萦绕在白应榆的耳边,身体对于外界的暴力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就算这一拳没有打在他的身上,白应榆却仍然吓得唇上都没了血色。
在祁淮的沉默中,白应榆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在变得稀薄了,眼眶酸涩,他甚至不受控制地流下眼泪,从一开始的小声啜泣到最后控制不住声音。
眼泪模糊的时候,祁淮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那砸在门板上的骨节已经擦破了皮,渗出血痕。
上一篇:漂亮社恐和他的消防员老公
下一篇:谁说老二次元不能结婚![原版]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