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祁淮抱在怀里,白应榆感觉到祁淮擦药的动作越来越缓慢,最后药都涂了两遍了,祁淮还没有撒开他。
“祁哥,再、再不去图书馆,占、占不到座位了。”白应榆有点急了。
“不会。”祁淮随口敷衍,将白应榆的睡衣落回原处,抬手捏了捏他腰上的肉,动作自然。
祁淮都这么说了,白应榆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他眉心拧在一起,心里惦记的事只有图书馆二楼还有哪里能有座位。
“伤在哪摔的?”祁淮像是随意找了个话题,开口问道。
白应榆游荡的思绪猛地被扯回,他心里一悚,又想起刘明杨来,更结巴了:“在、在工厂门口,石、石头多,所以才摔、摔了。”
白应榆撒谎的时候毫无底气,眼神也飘忽不定,转移了话题:“我们该、该去图书馆了吧。”
祁淮眼眸忽地一沉,像寒潭般,目光闪动时,流露出晦暗不明的情绪,他半晌才徐徐开口:“这周六还去那儿。”
话音刚落,祁淮清晰地感觉到白应榆身体的僵硬。
前一分钟还倒在他怀里扭着身子叫祁哥,此刻像是溺死般,没了动静。
“不想去?”祁淮安抚着拍了拍白应榆的背,开口道。
怀里的人终于有了点动静,窸窸窣窣间尽是衣料摩擦的声音:“祁哥,那、那里环境不好,我找、找了其他的地方。”
眼下,祁淮更加确定,白应榆伤势的来由了。
“有我在。”祁淮搓了搓指尖,语气坚决,“就去那儿。”
第36章 能不能别再丢下我
看到祁淮这么坚持,白应榆也不好拒绝,心里却已经开始为这周末可能会再遇见刘明杨而觉得忐忑。
就连去图书馆的时候,白应榆都有些心不在焉。
这次倒是祁淮在认真地看着白应榆改好的设计图,他坐在电脑前,手里的鼠标滑动着,眉头紧皱。
电脑上的光照亮祁淮的眼睑,一改平常漫不经心的痞气,而是严肃地盯着电脑屏幕。
“白应榆,这是什么?”祁淮撑着额头,碎发落在耳畔,开口道。
白应榆坐在祁淮对面,闻言才从思绪里脱离。
起身时还差点绊倒了椅子,他拘谨地像是交论文给导师的学生,坐在祁淮身边后,跟着对方的手指看向电脑上的设计图。
“你把之前的建筑上的玻璃顶改了?”祁淮问。桃,独,家
白应榆愣了一瞬,而后点了点头,凑得离电脑近了一些,祁淮稍向后靠,腾出地方方便他看。
祁淮的视线落在白应榆白皙的后颈上,那里还有淤青和血痕,祁淮看着心烦,干脆抬手盖在了上面。
被抓住命运的后脖颈的白应榆以为祁淮是在生气自己擅自改了设计图,低声解释。
“黎市的天、天际线很高,又有着悠、悠久的历史,我、我想这样一个在市中心的新建筑,最好再、再简洁一点,更庄重一、一点,你觉得呢哥、哥。”
白应榆被后脖子上祁淮的手吓到了,说话语无伦次,称呼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似的。
祁淮放在他后颈的手一顿,轻轻摩挲起来,拇指划过他后脑勺的一点碎发,手又绕到脖子前面,摸了摸白应榆不太明显的喉结。
坐在祁淮身边的白应榆完全不敢动弹,以为祁淮是要掐他脖子,也或许是被刘明杨吓到了,有些草木皆兵。
“没有说不可以,好好说话,叫什么哥哥。”祁淮口嫌体正直。
白应榆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要解释一下自己只是单纯的结巴,最后想想自己的口条,还是算了。
“祁哥,我、我刚才找了一家还、还不错的地方,我们这周去、去那里考察吧。”白应榆掏出手机,递到了祁淮面前。
祁淮看了一眼手机,转而看向白应榆的侧脸,那人一脸的期待与不安,祁淮心中的愧疚感又重了一些。
要是那天他早点去……白应榆是不是不会出事,也不会这么害怕。
“不想挨揍就别拿这件事来烦我。”祁淮故作不耐烦地威胁道。
白应榆却当了真,当场愣住了,脊背都有些僵硬,脸色白了几分,下一秒拿起桌上的水杯,“不去就不去……那、那我去接、接杯水。”
说着白应榆便站起来,头也没回的就跑了。祁淮坐在椅子上注视着白应榆的背影,眉梢挑起,带了几分笑意。
这周的时间对于白应榆来说过得十分难熬,他恐惧着周末的到来,中途有几次都想打电话给祁廷韫,却都没有。
一方面只是不想再麻烦祁廷韫,另一方面刘明杨打了他一顿,当时也只有林原在,就算把刘明杨再一次抓起来了,也关不了多久。
这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白应榆决定从这周开始去锻炼,以前祁淮逼着他跑步他不情不愿,这几天晚上祁淮下课去操场打球,白应榆就跟着去跑步锻炼。
再发生危险的时候,起码有逃跑的能力。
至于反击……他决定可以趁着假期时间长,找一个格斗馆,好好学习一下,不能一直挨打。
周六早上出发前,白应榆在自己卧室门上贴了一张肌肉男的海报,他踮着脚认真地用手抚平海报上的褶皱,神色庄重虔诚,像是在进行什么仪式。
“蠢死了。”祁淮在玄关抱着头盔,看着白应榆那认真的小模样,没忍住吐槽,“你这辈子都练不成这样,跟块小洋芋一样,赶紧给我过来穿鞋。”
白应榆脸色一下子都沉了下来,嘟囔道:“才、才不一定。”
祁淮嗤笑一声,白应榆走过来穿鞋的时候,转身打开了门,先一步出去了。
这几天白应榆的一举一动,祁淮都看在眼里,就算白应榆不说,祁淮也知道他那么懒得运动的一个人,为什么开始逼着自己运动。
祁淮是骑着摩托,带着白应榆去的,路上风声呼啸,祁淮感觉到自己腰间的手带着温度灼伤他,
恍然间,想起了白应榆给他的那封情书。
到了地方后,白应榆明显有些拘谨,他下了车站在工厂门口,踌躇不前,眉心里尽然着愁容。
祁淮下来的时候,白应榆才快走过来,靠得他近了一些。
“今天允许你牵。”祁淮拿出一副倨傲的态度,伸出手开口道。
白应榆看着祁淮的手掌一脸茫然,以为是祁淮想要牵手怕他摔了,刚想要拒绝的时候,手就被握住了。
“怕什么,让你牵就牵。”祁淮语气有些臭,握住了白应榆的手掌,两人并肩走着。
“好……”白应榆心里蓦地一暖,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掌,心里生出些异样的情感后,那份对刘明杨的恐惧减轻了不少。
从正门走进去,第一个就是昨天遇到刘明阳的展览室,和上周不同的是,今天的人还比上次多了一些。
白应榆起初还在担心遇到刘明杨来找茬怎么办,想到这里,他握住祁淮的手更紧了几分,无意识地往祁淮身上靠。
“有你需要的建筑材料吗?”祁淮看到白应榆瑟缩的肩膀,声音低沉温柔起来。
白应榆摇了摇头,“再、再看看吧,前面应、应该还有别的。”
周围的人偶尔对两人投来奇怪的视线,祁淮一一睨了回去,以至于白应榆愣是不觉得他和祁淮这样牵手有什么不对。
两人往里面走了走,人也少了些,就在白应榆已经忘却了刘明杨,准备上前看看展柜里的瓷片,他忽的看到左前方的仓库房间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一道让人头皮发麻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脊背上。
白应榆不寒而栗,他往前看去,和刘明杨对上视线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猛地低下了头,用力捏住了祁淮的手。
在白应榆刚才抬头看的时候,祁淮就已经发现了刘明杨,只能说那个人的目光太过充满敌意,祁淮装作不经意看了过去,记住了刘明阳的长相。
“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先自己看看。”祁淮说着要放开白应榆的手。
可当他刚一松手,白应榆两只手却都缠住了他的手腕,仰头看他时眼里带着几分惊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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