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阮乔出门都会叫上室友,也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他知道秦濯不会轻易在人前暴露。
但好像是嘲讽他的多虑,他再没有看见一次和秦濯有关的影子。
阮乔想,秦濯那样骄傲的人,三天大概就是他的耐心极限了吧。
他们之间看似每次有来有往,其实掌握主动权的一直是秦濯,只要他松手了,他们也彻底结束了。
阮乔松下一口气,心中却怅然若失。
晚上十点多,他突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您好,请问您是秦濯秦先生的朋友吗?”
阮乔愣了下。
“这里是AK私人会所,秦先生喝醉了,只记得您的手机号,您能来接一下他吗?”
阮乔淡淡说:“你联系他的助理吧。”
“抱歉,我们没有权利私自翻看客人的手机。”
阮乔:“那我联系他的助理。”
挂断后他给唐礼打电话,但罕见的,24小时待机的唐特助也联系不上了。
没多久,对方又打来电话:“非常抱歉打扰您,但秦先生看着状态不是很好,麻烦您过来处理一下可以吗?”
阮乔按掉手机,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下了楼。
被服务生领进隔绝噪音的奢华包房,看见清醒坐在沙发中央的男人时,阮乔并不意外。
“阮阮。”
秦濯靠近一步,他后退一步,最后被秦濯的双臂困在皮质门上。
“阮阮。”
熟悉的触感抚上他脸颊,阮乔被烫到般躲开。
“秦总,您把我骗过来想说什么?”
他语气冷淡,却垂着
眼不敢和秦濯对视,单是那种有压迫感的气息靠近已经让他心跳失守。
下一秒唇上传来的炽热让阮乔彻底慌了。
秦濯把他压在门上狠狠亲吻。
阮乔想把人推开,只是手刚碰上胸膛就想起那道刺眼的伤口,终究是不舍得用力,只能任秦濯予取予求。
五天没有被碰过的地方在被撕咬,阮乔指尖发麻,秦濯口中有苦涩的酒味。
“你……”终于被放开,阮乔湿润的嘴唇说,“伤没好,不要喝酒。”
秦濯冷峻的眉目泛上一丝暖意,低头轻柔地又在唇上碰了一下:“阮阮,你关心我。”
阮乔偏开目光:“我关心每一个身边的人。”
“五天了,我很想你。”秦濯紧紧把人抱在怀里。
终于做了这五天来他一直都想做的事,这么小的一个宝贝,竟然只是抱在怀里就觉得温暖安心。
他习惯了呼风唤雨,一切都有人准备上最好的送到面前,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也会因为一个小家伙茶饭不思。
阮乔被秦濯这样近乎示弱的倾诉击碎。
可他想要的,不仅仅是想念啊。
他狠下心说:“秦总,有很多人愿意被你抱的。你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阮乔去掰秦濯的手臂,却被宽大的手掌包住。
“阮阮,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秦濯的声音很平静,阮乔意外地看向他。
“说实话,我现在依然不想告诉你,这些事我没想过有一天要亲口告诉另一个人。”
“我不能理解你对过去的纠结,不能理解你的不安。”
“我告诉你,是因为我在意你,不想让你离开。”
阮乔呼吸有点困难。
这样的话任谁听了都不该是好听的情话,一个共情能力很差的男人不情不愿的妥协。
可是没有安全感的人总是会爱上一个有缺陷却愿意为自己改变的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唯一被珍视的,最特殊的。
阮乔感觉就在这一刻他好像更爱秦濯了,就连他直白坦诚缺陷的样子都爱。
这种近乎冷酷的真实,让他觉得安心。
秦濯牵着阮乔回沙发坐下,已经拿起了酒杯,但想到小朋友刚才的关心,还是放下换了冰水。
他没有温度的声音说:“那道疤不是为白颜留下的,因为那些人本来要砍的就是我。”
阮乔震惊地睁大了眼。
秦濯继续说:“白颜是想帮忙才被卷进来,我不能不管他,所以挡了那一刀。没有祛疤,是我不想忘记这件事,因为整件事背后的人是——”
秦濯垂下眼睛,像在下一个决心。
阮乔从没有见过秦濯这样沉默的样子。
他是在云端上的天子骄子,恶劣也好霸道也好,永远是漫不经心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可现在……
强势之人的温柔,冷硬之人的脆弱,高傲之人的低头,是最有力量的。
阮乔心软得一塌糊涂。
“你别说了,”他凑上去轻轻吻秦濯的眼尾,“对不起。”
被人用刀威胁有多害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何况直接砍在身上,那个时候秦濯也就是他这么大吧。
一想到恋人曾陷于那样的险境,背后不知藏着怎样不堪的阴谋,他就恨不得回到过去挡在那个少年面前。
秦濯从来是不怕疼的,如果只是一道刀伤他不会如此在意,真正伤他至深的应该是背后那个阴狠的人。
那个果决如他,却连只是说出来名字都要下决心的人。
秦濯明明说了很多遍那是不好的过去,可他还要逼他讲出来,他怎么能这么坏。
阮乔懊悔地搂住秦濯脖子,脸颊在他颈侧轻轻蹭了蹭。
秦濯被这样小动物般的讨好抚慰,连刚才少有的沉郁也不见了。
“以后乖一点好不好,你总是这样我也会累的。”秦濯语气宠溺。
阮乔又蹭蹭脸颊,撒娇说:“我错啦”
秦濯勾起嘴角:“不够。”
阮乔只好乖巧跪坐在沙发上:“我错啦,先生。”
秦濯挑起一侧眉。
阮乔不知怎么明白了男人的意思,脸一热,软声说:“我错啦,哥哥。”
秦濯:“再叫。”
绯红从脸颊染上锁骨,他小声说:“我错啦,叔叔。”
“唔,会有
人进来的。”
“他们不敢。”
“你伤还没好呢。”
“不用那儿动你。”
“那也不行。”秦濯那时候有多疯,阮乔最知道了。
“那怎么办,它需要你,阮阮,你一直不理它,它难过得要死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像罂粟,低音炮撒起娇来无人生还。
意志不坚定的阮乔腿都软了,一直向后躲,一不小心滑下沙发摔了个屁股蹲儿。
“哎呀。”
秦濯失笑,长腿一曲一折将地毯上的阮乔困在中间,每次小宝贝这样笨笨仰视他的样子都很令他情动,指腹在柔软的嘴唇上摩挲:“怎么这么笨,好想欺负你啊。”
阮乔知道今晚逃不掉,不知道哪里丢掉了羞耻心,主动摸上西裤:“那你不要动。”
几个月前,在秦氏大厦的会议室,秦濯说想试试被阮乔瞪着眼睛拒绝了。
秦濯说会等他愿意的那一天。
他那时候想,怎么会有人愿意做这种事啊。
可其实恋人身上的哪里都是喜欢的,这里,那里,还有给他很多很多快乐的那里。秦濯身上淡淡的雪山玫瑰香和汹涌的雄性荷尔蒙混在一起,阮乔竟然有了一种迷恋般的陶醉。
秦濯看着努力的小宝贝,心头涌上一种莫大的满足感。
他的宝贝儿太乖了,每次他让步一点,阮阮都会给他更多的惊喜,怎么会这么可爱,怎么疼都疼不够。
秦濯竟然觉得自己之前的高傲很可笑,为自己的宝贝低头,有什么不可以的。
阮乔最后还是没有实现让秦濯不动的想法,秦濯太难搞了,再这样下去他下巴脱臼也不够。
……
阮乔伏在秦濯的胸口,侧耳听着强壮有力的心跳,好像在说爱他。
他轻轻亲吻伤口的四周。
一想起秦濯那天拿着刀往身上扎他就心揪后怕,可是在心疼之后又有一点隐秘卑鄙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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