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菜单走过去,面带职业化的笑容,“您好,这是店里面的菜单您看一下,如果需要点餐可以扫桌子旁的二维码……”
他说着,对方抬起头看着他。
谷泽的第一感觉是那个人的眼睛看起来很深。
他听到对方缓缓开口问:“你不记得我了吗?”
“记得。”谷泽这次笑了笑,“柏学长。”
柏时言穿着黑色的T恤,深色的牛仔裤,扬起下巴的样子显得又骄傲又冷漠。
谷泽脑子里就浮现出四个字:天之骄子。
这位姓柏,他不记得名字的学长,像极了他班上那些家境优渥的优等生,有种学霸天生的冷漠和骄傲。
跟他不是一路人。
说起来,他也不知道当时这位柏学长为什么会请他吃东西。
可能也许是,一时兴起吧。
“你在这里打工?”
“对呀。”谷泽这次咧嘴笑了,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学长从前打过暑期工吗?”
“暑假曾经跟导师做过项目。”
“哦,对,想起来了,学长上大学好几年了,直博的,听起来很厉害。”
这位柏学长来店里的时间很早,几乎是一开门就来了。
现在店里面人不多,他有功夫跟对方闲聊几句。
柏时言盯着谷泽看了几秒,他总觉得谷泽说“听起来很厉害”这句话时很假,笑容也很假。
“学生而已。”柏时言轻描淡写地回答,又问:“你每天什么时候下班?”
“看有没有人跟我来倒班,不过最近暑期比较忙,就算有倒班人手也不够,应该是晚上十点吧,怎么了?”
但还没等柏时言回答怎么了,门口传来风铃的声音,又来了一桌客人。
谷泽忙说:“您先看着,有什么事情叫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另外拿了一份菜单去迎接客人。
柏时言坐在位置上,随意点了份沙拉和意面,看着谷泽忙前忙后。
谷泽穿着必胜客服务生统一的制-服,制-服穿在他身上很贴身,勾勒出他瘦削的身材。
谷泽很清瘦,有种少年人特有的清瘦,脸很白净,说不上来有多帅,是那种很有亲和力的长相,让人一眼看去很容易心生好感。
柏时言安静看了一会儿,吃完自己点的东西,起身准备离开。
谷泽在帮客人结账,结完账之后忽然看到那位柏学长已经起身走到餐厅门口。
此时恰好门被另外一波客人打开,柏学长稍稍侧身让那一家三口先进来。
谷泽发现,柏时言真的很高,一家三口里当爸爸的经过柏时言身边还矮了小半头。
真的又高又瘦,行走的衣架子。
**
谷泽本来以为那位柏学长只是恰好这里吃个饭,两个人遇到是碰巧,没想到他在餐厅快关门的时候,又看到柏时言走进来。
他惊讶了片刻,随后走过去说:“抱歉,餐厅要打烊,没办法点餐了。”
柏时言说:“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谷泽很奇怪,他不觉得自己跟这位柏学长很熟悉,“找我做什么?”
“跟你一起回去。”
谷泽更奇怪了,“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回去?”
“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可能不安全,我送你。”
“啊?”谷泽直接愣住了,“我有什么可不安全的。”
他一个大男生,真碰到了不安全的指不定谁打谁呢。
“而且……这好像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柏学长。”
怎么还要送他回去,有这必要吗,再说他们两个有熟悉到这个地步吗。
柏时言没有回答这句话,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问:“你为什么一直叫我柏学长,叫我的名字就可以。”
“啊,那个,你是我学长呀……”
谷泽干笑了两声,其实现在让他叫对方的名字他根本叫不出来,因为不记得了。
柏时言很聪明,若有所思地问:“你是不是不记得我叫什么了?”
谷泽的笑容更尴尬了。
柏时言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去。
谷泽:“……”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凝滞。
过了片刻,还是柏时言先说:“我等你下班。”
谷泽心中发虚,也就没再追问这位柏学长为什么要等他下班,为什么要送他回去。
大约二十分钟过后,谷泽换上自己的衣服,走到外面来找柏时言说:“可以走了。”
柏时言沉默地跟着他一起走出去,等离开餐厅后才说:“我叫柏时言。”
谷泽这次用力地点头,“记住了。”
两个人走在路上,谷泽好奇问:“柏学……不,柏时言,你送我回去之后你要怎么回去?而且你为什么要送我,好奇怪。”
“为什么奇怪?”
“我们好像没有熟悉到送对方回家的地步吧。”
这是谷泽觉得最奇怪的地方,旁边这位堪称天之骄子的学霸,为什么要送他这个小了好多岁的学弟回家。
他跟对方也不熟吧,就是之前对方回高中演讲的时候见过那么一次,一起吃过一顿饭的交情,仅此而已。
柏时言反问:“不可以送吗?”
“也没有不可以吧。”谷泽想了想,“就是真的觉得很奇怪。”
“不奇怪,你要习惯。”
“为什么?”
“因为以后会经常送你回去。”
谷泽震惊地看着他,“经常?为什么要经常送我?我不需要人送呀。”
柏时言问:“还想去学校旁边的小吃街吃东西吗?”
谷泽被转移注意力,很傻很单纯地回答:“当然想呀。”
“你的这份工作会有休息的时间么?”
“有。”谷泽点头,“我工作六天休息一天,其实我也不是每天都忙到这么晚,只不过今天是周末客人多而已,等平时人少些就有人跟我轮班,我每天上八个小时就可以。”
“那等你休息,或者早下班的时候我带你去小吃街吃东西。”
谷泽没心没肺地回答:“那倒不用,我可以自己去吃,让你带我多麻烦你。”
柏时言说:“我不觉得麻烦。”
“别这样,我们不熟。”
这次柏时言沉默了几秒才说:“可以变得熟悉。”
谷泽停下脚步,看着柏时言的脸笑了。
“其实你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就,我以为像你这种家境好,从前学校老师和同学一直捧着的学霸,应该跟我们班上那个学霸似的,眼高于顶,脾气不好,同学问个题目都不乐意给讲。”
“人和人不一样。”柏时言似乎有点不高兴,但还是忍着脾气说:“不要用其他人的性格来推断我的性格。”
谷泽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看着他,凑得离柏时言的脸很近,满脸好奇的样子,“你好像生气了,但你又忍着脾气,你这人好像还挺能忍气的。”
他说着就笑了,“既然你这么能忍气,那大家还是可以做朋友。明天是周一,我应该能早点下班,到时候如果你愿意的话就一起去学校旁边的小吃街。”
柏时言看到谷泽靠近的脸,原本认真听着对方说话,但听到后面不自觉地走神了。
谷泽的嘴唇很红,唇红齿白,满是青春的气息。
看到那诱人的双唇在他眼前一开一合,他只想吻住,狠狠地吻住,让谷泽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但眼前这个人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依旧毫无戒心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引诱他而不自知。
谷泽说了几句,看柏时言没反应,似乎是走神了,用手掌在对方眼前晃了晃,问:”你怎么了,刚才在想什么?”
柏时言回神,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在想你每天喝多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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