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觉得这是情趣。”柏时言拿着软管,盯着谷泽的脸说,“如果不是手边没有碘伏或者酒精,我真的会像刚才说的那么做。”
谷泽倒抽一口冷气,“我特别感谢你手边没有那些工具。”
“还记得我给你的操作么?”柏时言扶着他,将软管放下,一边说手一边动,“要先消毒,你和管子都要消毒。”
谷泽声音有些颤抖:“你在做什么?”
柏时言淡定回答:“在检查你要不要消毒。”
“要这样么?”谷泽艰难地问着,“是不是太公报私仇了?”
柏时言凝视着谷泽的眼睛,忽然笑了,“我就是在公报私仇。”
到最后,谷泽是被报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次日,他亲自把软管扔到了垃圾箱。
什么垃圾玩意,再也不碰了。
他惹不起柏时言,还是夹紧尾巴做人吧,毕竟医生那些折腾人的花样,普通人看了都得直呼好家伙。
**
一眨眼就到了周五傍晚飞赌城的时候。
机场里,谷泽跟柏时言感慨:“来这边之后我坐飞机的次数比我过去二十多年都多。”
他一个穷学生,家里还不怎么给他钱,每次放假回家都是最便宜的票。
最开始他是买的站票,因为便宜,他年轻能站得住,后来柏时言知道了非常强硬地给他买成卧铺,他又坐了几年的卧铺,在国内唯二两次飞机还是沾柏时言的光,他们去南方的岛屿旅游,因为离B市远坐火车太慢,就干脆坐的飞机来回。
“以后你会习惯这种方式。”柏时言回答,“我们会去很多地方玩。”
“我们都会去哪。”谷泽趴在咖啡店的木桌子上,下巴压着手背,“都想去哪玩呢,感觉好多好玩的地方。”
“我们到时候会看的。”柏时言站起来,从咖啡厅的杂志栏里拿出一本类似国家地理的杂志,之后走回来放在两个人中间的桌子上,说:“可以看看你喜欢哪。”
谷泽随意翻了两页,笑着说:“小时候我们总是觉得大人无所不能,很好奇大人的世界,特别想快点长大,但真的长大了又想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觉得做大人好累。但天底下哪里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事情,做小孩子就要听大人的话,要自己独立自主就会很累。我们小时候那些梦想也大多都忘记了。”
“我记得我应该是跟你说过的,我小时候想去看星星,想做个宇航员。”谷泽回忆着,“但后面长大了又觉得做宇航员太辛苦就想做条咸鱼,你一直没告诉我你小时候想做什么。”
柏时言低头看了世界地图几秒钟,目光没有对焦,仿佛是在回想自己小时候想要做什么。
那些遥远的记忆,曾经天真的时候,他想过哪些事情?
“我想一个人逃得远远的,很远很远,不想再回去。”
那个家没有他的地方,他只想离开。
谷泽看着柏时言,眨了眨眼睛,“现在你这个想做的事情也算是达成了吧,你是我见过的,少有的能把小时候想的事情梦想成真的人。”
柏时言想想,也跟着笑了,“这么看来,我倒是很幸福的人。”
他们很快就上飞机飞往赌城,到了后他们直接打车去酒店,放下行李谷泽就提议去找吃的,理由是飞机上的吃的好难吃。
赌城的夜晚像是一场灯光秀,到处都是色彩鲜艳的灯光,他拉着柏时言出门,一路走一路看吃的,顺便看看赌场。
赌场并没有谷泽想象中的灯红酒绿,声色犬马,从门口看着其实什么都看不出来。
谷泽看了下谷歌地图,问柏时言:“这里是赌场?”
柏时言点头,“你想进去看?”
“想。”谷泽非常直白,“好奇呀,听说国内好多人都来这边赌的,不知道进去能不能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八卦。”
“……你想太多,他们不会跟普通人一起赌的。”
谷泽摸摸鼻子,有些遗憾,“行吧,那我们进去看看。”
谷泽进去看了一圈,感觉他有点像是刘姥姥逛大观园,什么都新鲜,什么都没见过。
帅气的荷官,他不认识的各种赌博方式,以及他不认识的机器。
他指着一张桌子问柏时言:“你能看出来他们在赌什么吗?”
“可能是□□。”
“哇,你终于也有不知道的事情了。”
柏时言无语:“我为什么要很清楚赌博的事情?”
“说得有道理。”谷泽凑过去亲了亲柏时言的脸颊,说:“来,老公奖励你的。”
柏时言:“你是我老公?”
“对呀。”谷泽大言不惭地说,“快点,叫老公。”
柏时言凑到谷泽的耳边说:“老公。”
谷泽格外飘飘然。
结果柏时言又来了一句:“今晚艹老公。”
谷泽:???
“柏时言你还是人吗?”谷泽质问,“我们明天要领证了,你今晚还想着这个,人家古时候拜堂成亲之前都讲究不见面的,这才吉利,结果你不仅要求见面还要求深入交流,你怎么不上天?”
柏时言只是很平静地回答:“后面走来几个华人。”
谷泽愣了下,一回头,果然看到几个明显从国内来的人走过来。
其实出了国看,虽然都是黄种人,但区别还是很明显,哪些是国内来的,哪些是高丽的,哪些又是岛国的,气质不同。
一想到国内的人能听懂他说话,他就很心虚。
“咳咳,那个什么,我们先走吧。”
谷泽眼珠乱转,也不知道他刚刚说的话有没有被别人听到。
柏时言问:“你不是想在赌场玩么?可以试一试老虎机,不超过500刀就可以。”
“不了不了。”谷泽摇头,“有那个闲钱送给赌场我不如换个ipad,可以获得N倍的快乐。”
“原来你缺ipad?”柏时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们明天可以买一个。”
“不用不用。”谷泽立刻摆手,“我就说一下,不是真的要买,有手机也挺好的。Ipad这种东西,就是买前生产力,买后爱奇艺。”
柏时言很自然地回答:“你拿着娱乐也很好。”
“算了。”谷泽又拉着柏时言的手,作死地说:“老公知道老婆特别想给老公买东西,有这个心就行了,不用实施实际行为。”
柏时言轻嗤一声,都懒得反驳老公老婆,反正上下的地位也不是口头上决定的。
“我们走吧。”
谷泽看完就对赌场没什么兴趣了,拉着柏时言回去。
唔,既然老婆那么有心,就让老婆伺候他吧。
结果他被伺候得差点起不来,还是柏时言半强迫地帮他换衣服。
平时柏时言也不会要求他周末这么早起,只不过这次要去领证。
谷泽勉强爬起来,穿着他们一起买的灰色西装,一起到结婚的地方准备领证。
真正去了之后才知道结婚很简单,出示两个人的身份证明材料,一起拍结婚照,没几分钟就搞定了。
离开的时候谷泽还有一种很恍惚的感觉,他看了眼后面陆陆续续进来的人,有性别相同的情侣,也有性别不同的情侣。
他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手里拿着新鲜出炉,还很热乎的结婚证看着柏时言。
他笑着说:“柏先生,以后一辈子就一起过了,你就真的是我的先生。”
柏时言手中拿着跟他同样的证,低头吻了下他的额头,忽然变得很感性。
柏时言觉得眼眶有些酸。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他们结婚,在一起。
这是他想了很久的事情,现在终于实现,他觉得很不真实。
但亲吻着谷泽的额头,嘴唇下是很温热的触感,又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动动喉结,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