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杳起身下床,推开门却看到了沙发上的顾云韵。他踩着拖鞋,身上穿着宽松的睡衣,脖子上还有徐意白昨天晚上留下的新鲜吻痕。
他知道顾云韵对他背后做过的事情了如指掌,却自然地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样。
沈杳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姐姐。”
顾云韵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应都没有应一声,徒留下沈杳一个人尴尬,冷淡地转过视线。
坐在她对面的徐意白起身,他走到沈杳面前,先让他进去换衣服。
在门关上的时候,徐意白才道:“姐姐,你进门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答应我的。”
顾云韵手上的杯子重重地摔在了上面。她盯着徐意白手上还缠绕着的纱布,冷哼一声道:“你指望我对他有点好脸色?!家里同意你和他结婚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你还挺会挑omega的,一挑就是一个那么能兴风作浪的毒玫瑰,能把晏知行和关殊都搞得那么狼狈。”她抿了口咖啡,脸色更差了些,“要不是你也参与了进去,我倒是非常乐意看这场好戏。”
“他和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徐意白的重点放在这里,他皱起眉道,“别提他们两个。”
顾云韵也不知道沈杳哪里来的那么大魅力,能把一个一个alpha都迷得神魂跌倒。
“算了,反正你就是头犟驴!”顾云韵的面容变得严肃些,“我今天过来也不是为了其他事情,我来是想问你……”
顾云韵刚开口,徐意白却回头看了眼卧室,然后打断道:“去书房说。”
他们在书房待着的时间不短,顾云韵再次出来的时候,沈杳已经换好衣服坐在了沙发上。他对顾云韵的冷待熟视无睹,礼数周到地起身告别道:“姐姐,下次见。”
沈杳看着顾云韵的背影消失,却迟迟没有收回视线。他余光看到徐意白走过来,猜到他要说什么,提前道:
“没关系,他们不喜欢我是很正常的事情。”
徐意白却拉住他的手,低下眸看他,跟他保证道:
“他们以后会喜欢你的,我以后会带你回家。”
带沈杳回家一直是他的心愿,
*
沈杳对床上的主动权可有可无,可是今晚,他却把徐意白推倒在了床上。
他从床尾一点点地爬过去,最后跨坐在了徐意白的身上。沈杳的手从徐意白的喉结开始抚摸,指尖轻柔地下滑着,最后停在皮质的皮带上面。
手指打着圈,暧昧地勾勒着。
徐意白的喉咙猛地绷紧,他下意识地想要半起身,却被沈杳用手按住了肩。只是一点力,却让他动弹不得。
沈杳另一只手摸住了他的下巴,像是揉猫一样,轻轻地逗弄了下。
徐意白的呼吸更乱了点,他现在望沈杳的角度是自下而上,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轻垂着,带着点高高在上的味道,更加光彩夺目。
领证以后,沈杳第一次喊出这个称呼。
“老公。”沈杳低俯下身的同时,他解开了徐意白的拉链,声音凑得那么近,像是在下蛊,“让我来掌控,好吗?”
这一声“老公”却刺激到了徐意白的神经,他猛然抬起手,掐住了沈杳的腰,脖颈上的血管急促地跳动了下。
徐意白这动作,明显是要翻身掌控。沈杳却再次压住他的肩,低声耳语着:
“你听话一点,我以后都这么叫你。”
沈杳的一切神色都在徐意白面前放大,起伏着的单臂脊背,那微微皱起眉的神色,下颚线上摇摇欲坠的汗珠。
还有喉间偶尔忍不住地闷响。
他是毒玫瑰,也是这世间最漂亮的漂亮。所有人都妄想摘采,现在却独属于他一个人。
可能是那句老公效用太大,最开始徐意白几次都想要自己占据主权,却又活生生地忍了下来。
可到最后,自他们复合之后,徐意白是第一次在床上失控。
“慢……”
原本气焰极盛的掌控者再带了下来,沈杳抓紧着徐意白的手臂,手指留下长长的指痕,跌跌撞撞地求绕道:“慢一点……”
他的求饶声徐意白听到了。
沈杳最开始的筹码被徐意白拿捏到了手上,他扭过沈杳的下巴,对上沈杳那涣散的眸,用低哑的嗓音逼迫着道:
“叫我。”
“——叫我我就停下来。”
沈杳不停颤抖着,他发不出一句声音。
可明明他都喊了,沈杳却慢慢地捂住脸,崩溃地绷紧了足弓。
徐意白是骗子,一点也没守信。
结束之后,徐意白想要抱沈杳去洗澡,可却被沈杳一点也没力气地推开手臂,发出的声音也显得非常无力:
“不想动,你去帮我倒杯牛奶,我只想喝点东西。”
徐意白想说他帮忙洗澡,不需要沈杳动,可他目光触及沈杳屁股*缓缓滑落的东西,决定不洗这一个澡。
他听着沈杳的话,下楼给他倒了杯牛奶。
沈杳迷迷糊糊地起身,结果牛奶的同时又在身旁摸索着,然后皱起眉,又推着徐意白的肩膀使唤着:
“我手机忘在楼下了,去给我拿一下,我明天早上起来好用。”
徐意白也没有怨言,继续下楼给沈杳拿了手机。他上来的时候,沈杳却依旧累得在床上睡倒,桌边还剩着半杯牛奶。
他把手机轻轻地放在桌面上,然后又习惯性地把沈杳剩下的牛奶喝完。
夜渐渐深,搂着沈杳睡觉的徐意白紧闭上了眼睛,睡得非常安稳。
沈杳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轻轻动了一下,黏糊糊的东西就在一瞬间流下来。
他面色不改,动作很轻地移开了徐意白的手臂,摸出藏在枕头下的钥匙,脚踩在地上的时候是预想中的腿软。
沈杳没穿裤子,光着腿一步一步地往楼下走去。
他在刚才的牛奶放了安眠药,因为长期服用的关系。他有抗药性,这些伎俩无法影响他,但能让徐意白睡得很熟。
沈杳毫不犹豫地走向琴房,他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占地面积很广的琴静静地躺着,琴盖轻合着,上面盖着一层布。
直觉告诉他,琴房里肯定藏了些什么。
他的目光在房间内环视一圈,然后往钢琴的方向走去。沈杳拿掉纱布,又抬起琴盖,在黑白的琴键上,躺着厚厚的一沓纸,像是文件。
沈杳把它们拿起来,在最前面的一张右上角,贴着的是他的照片。
可是除了他的性别,这上面的名字、年龄,以及人生经历统统与他不相符,甚至连国籍都是国外的。
他往下翻,是一份空白的死亡证明申请表。
沈杳拿出最底端的文件,那是一间隐秘S级的国家实验室,擅长的方向是失忆和追回记忆。
沈杳突然之间明白了徐意白想做的事情,他想要抹去他的记忆,抹去“沈杳”这个人。
他没有死,也没有消失在这个世界,可他这个崭新的身份,只能依附徐意白。
“沈杳”会连记忆都没有,他会相信徐意白的每一句话,也会本能地依赖于徐意白。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徐意白肯定会被设定为最为真挚的爱人。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藏起来,没人能再得到“沈杳”的消息。
徐意白其实早就不信任他了,他甚至料到了沈杳的猜疑心重,没再一开始就向沈杳示好,显露出真实的愤怒与妒忌,循循善诱着他入钩。
让他自以为自己成了猎人,实际上他才是猎物。
这是一个温柔陷进,沈杳还真阴沟翻船栽进去了,他甚至不知道徐意白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打算,但沈杳应该是在接他回家之前就有。
他在闹剧结束之后才出场,因为徐意白知道沈杳在那个时候别无选择,跟着他走那就是最好的选择。
“咔擦——”
琴房的门再次被人打开,徐意白站在明暗交接处,难辨神色地问道:“什么时候察觉到不对劲的,又是什么时候拿走的钥匙?”
徐意白的语气照如往常一般,平静地问道:“杳杳,你看到文件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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