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得差不多,关殊从车上走了下来。在看到沈杳的那一刻,关殊迈块步伐跑向了他,他没来得及收住力,撞得沈杳的脚步往后倒跌了几步。
关殊不顾别人的视线,紧紧地抱住了沈杳,像是生死离别时要见的最后一面一样用力。
天气太寒,嘴里哈出来的气都变成了白色雾气。
“沈杳。”
关殊担心畏惧的从不是死亡,他的心脏鼓动着跳动,像是开玩笑一样低声地问道:
“如果哪一天我不幸地去世了,你是会开心少一个人缠着你,还是会来我的墓碑前送我一朵花?”
沈杳从最开始的挣扎到现在渐渐放松下身体,他轻眨着眼睛想了想,回答道:
“我会来给你送一束白玫瑰。”
关殊不想要看到沈杳的眼泪,只想要一朵花,现在他得到了。
他的呼吸一停,他怀中的Omega有温热的触感,有淡香的味道。关殊把沈杳越抱越紧,自己的手在零下的温度冻得通红也不肯松。
而在他们的不远处,徐意白坐在车里,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寒风中相拥的身影。他们抱得很紧,额头也抵在一块。
徐意白的手扶在方向盘上渐渐用力,他拿起旁边的手机,给沈杳打电话。
他目睹着远方的沈杳身形停顿了下,从关殊紧密的怀抱里略脱出身,拿出来了口袋里的手机。
徐意白停止住了呼吸,沈杳迟迟未接手机的那些时间对于来讲就像是审判,他明明坐在开着空调的车里,身体却像是冻得有些僵。
电话接通那刹那,就像是拨云而出的日光,让徐意白的心脏安稳地放下。
“杳杳。”徐意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自然,他透过前车窗,在死角位置看向两人道,“我的手很痛,你能过来看一下我吗?”
关殊到现在都没松开揽在沈杳腰上的手,他把电话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挂断电话,只是罩住沈杳的手,捂住了手机的听筒位置。与此同时,关殊捧住了沈杳的脸,直接吻了上去。
唇被蜻蜓点水地碰了下,关殊轻轻地问道:
“别走行不行?”
他搂着沈杳,往前逼近了几步。关殊不等沈杳的回答,再次低下头弯下腰。
关殊看出来沈杳的表情没有拒绝的意思,他只是很安静地看着他,用那和以前一样的目光。
身体在一瞬间燥热了起来,他用手罩住了沈杳的后脑,然后急不可耐却又温热地含住了他柔嫩的唇瓣。
深吻。
明明吻得很深,很缠绵,却又纯洁得像是朵云一样的软。
沈杳没有主动回应关殊,但他的睫毛轻颤了一下,然后慢慢地闭上,像是隐秘的配合。
“咔擦——”
眼前的画面和声音融洽地配合在一起,徐意白把手机上的钢化膜直接捏出了几道裂痕。
第77章 金毛败犬
“嘟——”
电话被关殊挂断,他和沈杳之间的拥吻却未结束,Alpha高大的身影罩着沈杳,强势地把他揽在怀里。
徐意白的目光一瞬不移地继续盯着前方,他的舌尖被咬破,口腔内弥漫着腥甜的味道。
他的喉结艰巨地滚动了下,咽下了一口含血的唾沫。徐意白的眼眶渐渐变得通红,不是要落泪,而是为了要压住强烈冲出去的冲动。
他刚和沈杳卖惨说自己手疼,那他就注定不能在现在跑出去。欺骗沈杳的代价太大,他没有勇气再尝试第二次。
沈杳也不喜欢他和关殊打架争吵,所以他只能选择坐在车里,看着沈杳和关殊接吻,像过去关殊撞见他和沈杳接吻一样。
他明白,隐忍克制一点,得到沈杳的可能性就更大一点。
在沈杳和关殊转身走过来之际,徐意白闭上眼睛又睁开。他猛踩下油门,开车往自己的公寓方向去。
徐意白明知沈杳今晚会和关殊待在一块,他的面色却如常,依旧在厨房里挽起了衣袖,做了一桌的菜。
屋内的空调温度打得很合适,桌子上的菜肴丰富,徐意白点燃了两根蜡烛,完成了一个简单浪漫的烛光晚餐仪式。
西餐桌边只摆着两把椅子,徐意白不动碗筷,他静静地坐上去,与那张空的椅子相对着。
墙壁上的挂钟不停地摆动着,时间永不停歇地流逝,外面的天幕也完全被黑暗覆盖。菜肴不再冒热气,冷却为模样精致的摆设。
徐意白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沈杳没有过来。
*
门外像是拆迁队一样的敲门声在一瞬间把徐意白惊醒,他昨晚没睡多久,皱着眉就穿上拖鞋去开门。认得这扇门并且会用这个态度敲门的只有一个人,徐意白身上穿着睡衣,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门。
关殊肩膀上还沾着雪花,他对着徐意白就从未露出过友善的神情,现在也是咄咄逼人的模样。碰面的第一秒,火花就溅射,关殊气势汹汹地冲进来,直接攥住了徐意白的领口,把人用力地一推:“徐意白,你玩告状这一套玩上瘾了是吧?!”
茶几上那还未凉的茶水,再加上徐意白曾经的前科,他第一目标就直接锁在了徐意白身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过去能竭尽全力和他过几招的徐意白今天变得弱起来,他被徐意白推得往后跌了几步,脚后绊倒东西直接摔到了地上。
他皱着眉道:“什么告……”
“你不仅告状,你还玩绿茶装可怜这一套啊?!”关殊直接打断掉了徐意白的话,他低头瞥了眼徐意白的手,手指看起来很灵动,根本没有什么伤。关殊不屑地嗤笑了声道,“怎么,你不是手疼吗?我看你挺好的啊?”
徐意白的胸口被关殊的膝盖压住,骨头像是要断裂开,他却只是低着头咳嗽了好几声,表情平静得一点也不像在弱势:“我不像你,满身都是蛮力,你也就只剩这点力气了,伤着了沈杳都不知道。你这种四肢发达的Alpha,沈杳跳的舞你看得懂吗?”
“我看不懂又怎么样?”关殊没被他激怒,低压着眉看着他,音调平稳地道,“我知道他跳舞最好看就行了。”
“没怎么。”徐意白面色不改地道,“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会弹钢琴,我能和他一起登上舞台为他做伴奏。”
徐意白明里暗里地嘲讽着他,像是在说他就是个粗鲁的Alpha,只要他才懂沈杳的灵魂一样。
关殊先是轻笑了一声,然后嘴角的笑翻得比六月天还要快,一瞬就变得凶狠起来。
他的膝盖猛地一用力,他的手往腰带上一滑,摸出来了把军刀。他的手利落地一甩,刀套就滑落了下面。
刀尖已经割破了皮肤表面,鲜血流了出来,关殊却面色不改地继续把刀往下压着,用着陈述事实的语调道:“我把你的手废掉,你还能碰这钢琴吗。”
徐意白直面着锐光,他不为关殊的话退缩,甚直接把自己的手往刀尖上撞着。
“没事啊,你可以试试看。沈杳很喜欢听我弹钢琴,你猜你把我的手弄废,他会不会生气?”
“哐当——”
冷光反射在关殊深黑的瞳仁上,空气被凝固压缩着,他把军刀摔在了地面上。关殊一个起身然后直接抄起椅子,往徐意白那昂贵的钢琴边上走去。
“嘭!”
关殊一点力也不收,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此,椅子的一条腿直接被他砸飞起来。要是换成别人来,后震力就能把手震麻。他却不曾停下,一下紧接着一下用力地砸着。
直到结束,才把那残骸摔到徐意白的面前,像是震慑。
徐意白听着那一声声剧烈的声响,他没阻拦关殊。只是在关殊砸完钢琴,往门外走去的时候,冷静地提醒道:“记得赔钱。”
“我的卡当老婆本给沈杳了。”关殊活得很糙,平日没什么大打钱的机会,一摸口袋才回想起来卡的去处,“你把账单发给我,我会让沈杳把钱直接转给你。”
关殊离开之后,公寓里也安静了下来。徐意白把手机从桌子上捡起来,他打开了上面的监控软件,他把关殊进门到砸钢琴的那一段视频截取下来,去掉了关殊质问他手的部分,发给了沈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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