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意白的心脏紧缩起来,他感觉不到一丝血液的流动,四肢变得冰凉般僵硬。
他从来没有过那么严重的后怕,是他当初想得不够细致,没有把事情处理好,才让那个alpha出来之后竟然还能见到沈杳。
严重的耳鸣刺激着大脑神经,徐意白悔恨莫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听到了沈杳的声音。
“徐意白,我好饿。”沈杳使唤着他,“去给我煮点吃的吧?”
望着身影离去,沈杳才收敛起脸上的神情。他抬眸盯着墙壁上的挂钟,他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拖延足够的时间。
沈杳摊开掌心,他其实不如表面般冷静,手上出了层薄薄的手汗。
徐意白走进厨房,他早就忘记想好的准备。本来只要沈杳醒来,他就应该把沈杳抱着回家。
沈杳讨厌洗碗和洗锅,也讨厌麻烦,他做饭的机会屈指可数。他的冰箱里只有几颗鸡蛋和几片青菜,橱柜里有徐意白以前买回来之后放着的面,还有各种琳琅满目的调料。
他熟练地站到灶台前点火,神色终于有过往温润的模样。这些材料只能支撑他做一碗非常简单的清汤挂面,卖相却也非常漂亮。
沈杳不喜欢在房间里吃东西,徐意白端着面往外走。他把面放到桌面上,准备去叫沈杳时脚步停驻下来,他抬起头往门的方向看去。
“砰——!”
紧闭着的门发出炸裂般的响动,整间房都开始抖动起来,没有多少平息时间,外面的人又是用力地踹了一脚——“砰!”
门裂了一道缝,并在接连不断的声响当中变得摇摇欲坠,裂缝越来越大,变成一个巨大的黑洞。
“砰!”
最后一下,木质门在一声重响之后栽倒下来。门外站着的Alpha身形高大,面容英俊却带着几分戾气,他今天没穿制服,却通体一身黑。
他伸手撑住门框,猛然抬起眸,把视线锁定在徐意白身上。
关殊一进来就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信息素味道,浓郁地交缠着,他只要一闻就能猜出来刚才在这里发生过些什么。
“徐意白!”
关殊的脸色阴沉,他身上还带着非常浓郁的血腥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只恶鬼,在一瞬间就像是一只疯狗一样咬了上来。
关殊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到了徐意白的身前,然后伸手用力地拽住他。
“哗啦!”
他把徐意白整个人都摔在茶几上,茶几瞬间坍塌倾倒,玻璃面瞬间破裂,变成一大块一大块的碎片。
关殊半跪在玻璃碎片上,他的指节上全是伤口,用力地揪住徐意白的领口,冷森森地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动你?那我告诉你,我关殊这辈子就没有怕过谁。”
徐意白背上一阵剧痛,砸伤、还有被玻璃碎片划破的伤口,他却是硬忍着,连一句疼都没喊。
他的手在地上摸索着,已经摸到了一块锋利的碎片,触碰一下就割破了他的手指,往下滴着血。
徐意白紧盯着关殊,一点也不像是处于弱势地位。他的呼吸平缓,启唇质问道:“关殊,你是不是当小三上瘾了?还是破坏别人的感情破坏上瘾了?”
他和关殊之间都抱着恶毒极端的想法,他们都互相巴不得对方去死,然后独占沈杳。
第47章 “不是因为你自己没用吗?”
“徐意白!”
关殊手掌用着大力,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把人往满地碎片里按,本来就断裂开的茶几发出道闷响,这次直接断成了两半。
锋利的玻璃碎片“噗嗤”一声,扎进了徐意白的背部,通红的血液往下滴着,染红了关殊的眼睛。
他一点力也不卸,劲反而越来越大。关殊的头发被汗浸湿,眉眼更深更黑,他冷笑着道:“你他妈多大人了?!还搞告状这一套!”
徐意白直接找到了关岩,他直截了当地说关殊插足他的感情,一直纠缠他的男朋友。
关岩本就一直盯着关殊,不允许他靠近沈杳。关岩坐在徐意白面前,极力地保持着平静。
他没想到关殊会做出那么没有道德的事情,他过去强行终生标记了沈杳,现在沈杳都已经新交了男朋友,他竟然还敢光明正大地去破坏别人的感情?!
关岩气得心脏闷疼,直接罢免了关殊的所有工作,逼着他回来。
身上的伤口没上过药,裸露的手臂里也清晰可见着伤痕,关殊身上浓郁的血腥味都来自于此。
有那么多机会,徐意白偏要找这个机会跟关岩告状。关殊被关起来到现在,就没安心下来过。他趁着看守他的人短暂交班时间,直接从三楼的阳台上跳了下来。
关殊单膝跪在碎片上,宽厚的肩膀绷紧着,像是只完全进入作战状态的猛兽。他低吼着问道:“沈杳呢?!”
话音刚落,寒光在他眼前一闪,直往他脖颈处跳动着的血管上割,关殊早就练就了反应神经,他本能地冷着脸往后一退。
“你有什么资格问沈杳在哪里?”
徐意白紧抓着玻璃碎片,自己的手心也被割出道很深的伤口,他的嘴角平直,脸上没什么过多的神情,却让关殊感受到了嘲弄。
“你知道沈杳是怎么给我介绍你的吗?他说你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同学,连名字都觉得不值得说。”
他找到关殊面容扭曲那一瞬的机会,屈起腿猛踹了关殊一脚,带着阵疾风和连根拔起的力道。
在关殊往后跌的时候,徐意白从地上爬了起来,呼吸略微有些急,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敌意:“关殊,我这不叫告状,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说的那句话有错?!你说原先不知道沈杳有男朋友,那你现在知道了又在干什么?!”
“我和沈杳两个人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徐意白字字清晰,目光锐利得像是把把锋芒毕露的刀,他又是一拳想要往关殊身上砸:“你不应该滚出去吗?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关殊眼前一片红,他早已分不清青红皂白,原本高高竖起的道德观念被完全抛却。
狗屁的第三者,既然徐意白问他是什么东西,那他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他。
他瞬间和徐意白扭打在了一起,书柜里的书被他们撞倒,砸到关殊的肩头上。
“我是什么东西?”关殊声音拔高起来,alpha们的信息素在空气中强势地碰撞,像是一触即燃的炸弹,“我是沈杳的初恋,我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他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和人牵手,都是跟我一起。沈杳撒着娇叫我哥哥的时候,你他妈都不知道在哪间琴房里练钢琴?!”
关殊再次把徐意白掀翻在地,他握起拳头,挥动的时候发出了响亮的破空声。
他这次没躲避徐意白往他背上刺的玻璃碎片。他只是一报还一报,铁拳毫不留情地砸到了徐意白脸上:“先来后到,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什么先来后到,你现在有什么名,有什么份?!初恋换一种说法不就是过去式?照你这么说,我和沈杳现在接吻牵手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是不是就在想怎么抢别人的omege。”徐意白硬生生地挨了一拳,他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血迹,表现得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现在留在沈杳身上的临时标记是谁的?”
他松掉手里一直紧握着的碎片,然后抬起眸,低声地吐出两个字:“我的。”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像是记重拳,关殊灵魂震荡了一下,他眼底翻涌着情绪,名为妒意的浪潮快要把他给吞没。
只是一个临时标记而已,徐意白凭什么就嘚瑟成这个样子?
关殊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道:“你知不知道……”我曾经终生标记过沈杳。
声音都已经冒出喉口,却像是块冰块掉进沸腾的水里,被关殊硬生生地吞咽回去。
关殊咬紧牙关,把所有的气都闷在胸腔口,他的眼睛像是狙击枪的瞄准镜,紧锁在徐意白的脖颈上,甚至都已经抬起手,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准备直接拧断。
他压低嗓音,戾气很重的眉眼带着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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