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吃晚饭?”陶希洪下意识反问,走进一看才发现是狗罐头,上面印着一只吐舌头的雪白大狗,看起来其乐融融。
他顺手拿了一罐,问道:“然后呢?”
“挖一半放盆里拌匀就行。”
陶希洪按照他的指示,很快拌好狗粮递到许江同手里。Tela显然不想吃陌生人的东西,不满地嗷嗷乱叫。
“Tela,他是我的朋友。”许江同用俄语劝道。过了好一会,狗狗才放下戒备。
许江同耐心地帮它顺毛,一本正经地解释说:“Tela是俄罗斯狗,听不懂中文。”
“你至少教它说英语吧?”陶希洪耷拉着脸。
“说实话,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来中国。”许江同苦笑了一声。
“行了,今天先不说这些。”陶希洪止住了话题,“吃完药早点休息。”
“那你呢?”许江同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多,屋外依旧风雪大作——总不能在这种恶劣条件下把他赶走吧?
“你家还有多余的房间吗?让我蹭一晚呗。”陶希洪环顾四周,发现他家是四室一厅的布局,开心地打起了算盘。
许江同却面露难色:“其实……我家只有一间卧室。”
“啊?”陶希洪指着其余几间屋子问,“没有侧卧吗?”
“其他三间分别是书房和画室,”许江同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还有Tela的宠物房。”
“……”所以陶希洪的待遇是连狗都不如了。
“下这么大的雪,你真舍得赶我走?”他一屁股坐到许江同身边,扯着他的衣袖,满脸委屈。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江同纠正道,“你个子高,睡沙发肯定不舒服。书房里还有张折叠床,要不凑合一下?”
“可以,我去看看。”陶希洪顺着他的指示走进书房,麻利地折起床的骨架,把它推出来了。
许江同瞪大了眼睛:“你干什么?”
“我能搬到你身边睡吗?”陶希洪认真地请示说,“这样方便照顾病人。”
“我不用你照顾。”他还是不肯松口。
“可你现在连走路的气力都没有。”陶希洪不由分说地上前,搭住他滚烫的额头,“还有,别忘了你在拍我打球的照片时,答应过我什么。”
“什么承诺?”
“等价交换。”陶希洪的声音放缓了许多,“今天我打算把这个机会用掉,换我照顾小江老师一晚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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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江同已经输完了(笑
第28章 牛奶加蜂蜜
陶希洪给许江同测了体温,正好38度,已经不算低烧了。
他的脸瞬间耷拉下来,问道:“你病了不止一天吧?”
许江同点了点头:“昨天还是低热,我没在意。可能今天课太多累着了。”
“心真大。”陶希洪生气地嘀咕,“药放哪儿了?”
许江同指了指食品柜里的药箱。陶希洪走过去一看,发现里面有很多英文包装,便把箱子拎过去,又去厨房给他兑了杯温水。
许江同挑出他常用的退烧药,自然地接过水杯,说了声谢谢。喝完整杯水后,他的后背出了点汗,头也没那么晕了。
他支撑着站起来,简单洗漱一番,往卧室走去:“我先休息了。”
“你把衣服换好,我五分钟后进来。”
许江同没脱衬衫,只换了睡裤,随后便陷入柔软的大床,以至于陶希洪敲门时,他只迷糊地应了声。
“衣柜里还有一套被子,可能有点薄,别冻坏了。”
“不用担心我,这里暖气足。”陶希洪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拉开衣柜,一点点撬开小江老师的私人空间。
柜子里的衣服分门别类摆放整齐,可见他是个条理清晰的人。
右下角挂着一排冬大衣,以白灰棕三色居多。另一侧挂着毛衣、衬衫和成套的西装,西服熨得笔挺,似乎是私人订制的款式。下面还有几个抽屉,估计是内衣。
陶希洪仔细看了一遍,才从最上面的隔层里取出床上用品。
再转身时,许江同已经睡着了。他正卧在床里,右手自然地垂在身侧,左手松垮地搭在腹部,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看样子以前没少搂着小萨摩耶睡觉。
陶希洪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放松,一边又埋怨他生病还忘盖被子,轻手轻脚地帮他铺床。
收拾好一切,他满意地关灯,躺进折叠床里。
黑暗模糊了人的感官,卧室的空间似乎变大了许多,两人匀称的呼吸声交织、相互呼应。
在药物的作用下,许江同睡得很沉。
不知道为什么,他来到了一条小巷。黑夜和厚重的雾气包裹着他的视觉,根本找不到巷子的出口。
空间很宽阔,他慌乱地抬起手,想抓住什么东西,却被无名指上锃亮的戒指闪到了眼睛。
那道光很反常,像是刻意的高光,在黑暗的环境里愈发刺眼。
许江同深吸一口气,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声音很熟悉。他飞快地转身,看到一张凹陷、苍白的脸。
许江同吓得后退半步。
“卡洛,你又开始打排球了,果然还没忘记我。”
“这和你没有关系。”许江同努力划清两人的界限。
“哦?”他干瘪的嘴角流出一丝讥讽,目光往下挪,“你结婚了?”
许江同知道他在看无名指的婚戒,不由得陷入沉思——自己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真浪啊,居然搞男大学生。”他又笑了一声,“那小子把你伺候得很舒服吧?”
“我没有……”许江同的脑中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想不出清晰的画面。
“听说他是个运动员?”对方好心地提醒他,声音冷得直刺脊背,“你知道对运动员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这句话彻底点醒了许江同,他发疯似的扑了过去,尖叫道:“不行!我不许你伤害他!”
结果扑了个空。那个如鬼魅般瘦削的身影在顷刻间消散,化作一团白雾。
许江同努力去抓那团白雾,手心却在瞬间流入一阵恶心的粘稠感。
他颤抖着摊开掌心,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几个扭曲的血字缓缓浮现——
“I AM BACK.”
“嘭——”许江同猛然翻身,一头撞在了床板上。
好黑……不会又被他砸失明了吧?
许江同一时间感觉不到任何东西,攥紧领口的衣服直喘气。
突然,吧嗒一声,温暖的亮光倾泻下来。陶希洪打开了卧室的灯,关切地看着他:“许江同,你没事吧?”
他死死咬住嘴唇,缓了好久才说:“没事。”
陶希洪看着他失焦的双眼,心想没事才怪。
许江同掀开被子,把头埋在膝盖里,自责地揪住头发。
他梦到了费利克,那个变态在折磨自己的爱人。即使他清楚自己并没有结婚,梦境中的绝望感依旧真实到让人窒息。
“你做噩梦了?”陶希洪坐到床里,揽住了他的肩。
许江同的衬衫被汗水浸透,贴在后背上,透出肌肤嫩滑的色泽,以及腰腹处的深青色花纹。
他有纹身?陶希洪微怔,但此刻并不是求证的时候。他搭住许江同的后脖颈,试了下体温:“烧退了一点。你感觉怎么样,要不去洗个澡?”
许江同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衣服,总算找回了意识,从柜子里翻出一套睡衣:“刚才没吓到你吧?”
“这话应该我问你,”陶希洪悻悻地松开手,“洗澡的时候小心点,别滑倒了。”
“放心。”许江同咬着干裂的嘴唇走出卧室。
温热的流水冲刷着他的身体,意识逐渐回拢。他只在花洒下站了一会儿,冲掉身上的汗水,又盯着腹部的伤口看了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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