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华不以为意:“不用谦虚,我侄子我还能不了解?他这些年一直独来独往的,遇到不爽的事情从不忍耐,如今却能在你家相安无事地寄宿这么久,足以证明你们关系很不错了。”
阮知慕:“……”
原来这就算关系很不错。
所以严明华之前不告诉他,是怕他害怕了打退堂鼓?
阮知慕突然有种被骗上贼船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严明华笃定他和严越已经架起了友谊的桥梁,就等着一招手扬帆起航荡起双桨了。
严明华:“没事,你不用立刻答复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想好了再联系我……这份工作,其实比你四处当司仪要轻松很多吧。”
阮知慕:“……好,我回去想想。”
——
晚上五点,阮知慕正炒着菜,展子航一个视频打过来了。
展子航最近打电话的时间越来越没规律,据说是学业压力有点大,晚上还失眠,阮知慕发个消息过去,一两天之后才能收到回复。
阮知慕右手拿铲子,左手腾出来接视频,听着展子航跟他抱怨作业太难消费又太高,一不留神,莴苣炒蛋传出了焦糊味。
挂了视频,铲了铲,发现锅底全焦了。
阮知慕不舍得全倒了,把糊了的那一半倒了,剩下的凑合凑合盛盘子里。
莴苣炒蛋,卤菜店买的鸡腿,青菜豆腐汤,晚饭这就齐了。
菜一端上桌,严越就皱起了眉头:“这么重的糊味儿,怎么吃啊。”
阮知慕不以为意:“不吃就放着,我吃。”
严越:“你刚才做菜的时候在和人打电话。”
阮知慕:“嗯。”
严越:“什么电话这么重要,让你菜都不炒了也要接。”
阮知慕一听就知道他少爷脾气又上来了。
严大少爷的世界里,大概全世界都得围着他转,事事把他放在第一位,不然就是罪大恶极。
阮知慕拿筷子指着他:“别耍小孩子脾气啊,有的吃不错了,再挑挑拣拣米饭都没得吃。”
吃了没几口,严明华发来微信消息,问严越最近学习状态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平时作业做得又快又好,一到要寄成绩单的考试就开摆,存心要把人气死。
阮知慕宽慰了几句。
严明华:【上次说的事,你好好考虑啊。】
阮知慕:【嗯,我记得的,您放心。】
阮知慕关了微信界面,看了严越一眼。
严越喝了口青菜豆腐汤:“想问什么就问。”
“我确实想不通,”阮知慕道,“故意考个倒数第一,就为了让你爸丢脸,你是怎么想的呢。”
严越看起来并不意外:“严明华都告诉你了。”
阮知慕:“嗯。”
严明华:“……多事。”
阮知慕:“你这个报复心理啊,我能理解,但是你不觉得挺可惜的吗,你平时可都是认认真真把作业写完了的,这回考个倒数第一,不怕班里同学嘲笑你啊。”
严越又舀了一勺汤:“他们不敢。”
阮知慕:“?”
严越:“我一朝他们看,他们就把头低下去了。”
阮知慕:“……”
阮知慕换了个角度:“你总有喜欢的女同学吧,不怕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丢脸么。我跟你说,现在的女孩子都可喜欢学霸帅哥了。”
严越不置可否,没说有也没说没有。
阮知慕:“我前天给你洗衣服,从兜里翻出来一堆情书。”
有几张信纸掉出来了,阮知慕随便一瞄,就能看到工整娟秀的字体写着“严越同学你好,我是XX级XX班的XX”。
阮知慕当时还感慨呢,这帮小姑娘台湾偶像剧中毒不轻啊。
严越抬起眼睛:“你很关注我的感情生活?”
阮知慕:“出于长辈的角度关心一下。”
严越:“你就比我大四岁,算个屁的长辈,少在这儿占便宜。”
阮知慕腆着脸:“那就当朋友嘛,朋友之间聊聊天,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严越凉飕飕看了他一眼,差点就把“你也配”写脸上了。
阮知慕脸上有点挂不住,想着找个台阶下。
没想到严越说“好啊”。
阮知慕:“?”
严越:“你这么积极要和我交朋友,我要是拒绝,不是太不给你面子了。”
阮知慕木着脸:“不勉强。”
严越:“我一向善解人意。”
阮知慕:“这我倒是头一次知道。”
严越:“很惊讶?”
阮知慕:“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时候也很惊讶。”
严越假装没听见:“既然是朋友,那就要坦诚相待。这样吧,我们互相问问题,我问一个你问一个,必须说实话,正好可以增进一下对彼此的了解。”
说实话,“朋友”这两个字从严越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像阴阳怪气。
严越当然是不可能真把他当朋友。
阮知慕琢磨了一下,严越提出这个要求,大概是临时起意,想恶作剧,出一些问题来为难他。
他和严越之间的关系不深,唯一的纽带是严明华,那么严越能提的问题范围就很有限。
或许会问一些和叔叔有关的问题;或许会使坏,故意问他深奥的数学题物理题,为了看他丢脸;或者问一些涉及隐私的问题,比如他一个月工资多少,生活费多少,借机嘲讽他穷酸。
无论哪一种,都很容易应对。
但于他而言,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了解严越的机会。
严越平时寡言少语,朋友不多,偶尔张嘴多半也是在气人。
他的社会阅历远在严越之上,如今通过小小的几个问题,就可以初步了解严越的内心想法。
了解过后,他可以充分考量,是否要接受严越父亲的条件。
严越:“也不问多,每人问三个。”
阮知慕:“我怎么知道你守不守信用,万一我回答完了你反悔呢。”
严越挺大度:“那你先问。”
阮知慕:“我的三个问题是,你认为人生中最容易、最困难、最快乐的事情分别是什么。”
这是经典的泰勒斯三问,这位古希腊哲学家被认为是西方哲学史第一人。
在阮知慕看来,大致了解一个人,靠这三个问题就够了。
严越没有立刻回答。
阮知慕:“没想好的话,过几天再回答也行。”
“不是这个问题,”严越道,“我觉得这三个问题不好。”
阮知慕:“?”
严越:“最快乐的事情,往往也是最难得到的,而当有一天你能够很容易得到它,它也就变得不那么快乐了。”
“所以,这三个问题,在我看来,是同一个问题。”
“我只能说,这三个问题太宽泛了,我现在还回答不了。如果真的按我的想法回答了,你会觉得我在敷衍糊弄。”
阮知慕皱起眉头。
他拿不准严越是想当哲学家,还是纯粹在耍嘴皮子逃避问题。
不过现在想想,这三个问题是有些抽象,不好回答。
严越话锋一转:“不如这样,三个问题的提问权利先保存在你那儿,你想起来了,可以随时问我。”
阮知慕:“我怀疑你在开空头支票。”
严越干脆地拿了张纸,写了个保证书给他,签上自己的名字:“这样行了吧。”
阮知慕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丑字,突然觉得严越的举动有点孩子气。
想了想,现在仓促提问确实考虑不全,这样也好,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阮知慕把保证书折好收起来了。
严越:“现在轮到我问你了。”
阮知慕:“你问。”
严越舒展了一下肩膀,换了个姿势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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