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有事的,许未肋骨生疼,之前走出巷子的时候还不觉得,可坐上出租车后那强烈的痛感完全忽略不掉,像是有骨茬子在刺他的腑脏一样。许未想他应该是肋骨骨折了,但他现在根本没心思管这些。
他转而问舒颜:“江砚白怎么了?”
少年的目光那样迫切直白,一时让舒颜有些不敢直视。
江砚白是自己的亲儿子,她自然了解,大致清楚他犹豫纠结的原因。她虽然不赞同,也委婉提点过,但这不代表她能帮江砚白解释。
毕竟有些事,旁人说什么都是僭越。
舒颜迟疑了。
躲闪的眼神刺激了许未,他的脑子里瞬间跃出无数可能,那些可能尽数朝着同样的终点极速前进——江砚白出事了,也许生命垂危?!
许未急了,连忙又问了遍,嗓子紧得发疼:“阿姨,江砚白到底怎么了?”
刷。
紧闭的隔离室大门开了。
穿着白大褂的闻医生走了出来,许未当即看去,只觉得这身白十分刺眼。
“许未?!”闻医生也没料到许未这么快就来了,甚至已经在隔离室门口等着了。
“江砚白在里面?”不过三米不到的距离,许未跑上前,“我要去看他!”
“不行!”闻医生还没缓过来,疲惫的精神一下又绷起来,一把抱住许未的腰,不让他进去。
“为什么?!”许未挣扎,肋骨因为被抱住的关系疼得差点儿窒息,但他不要命地挣扎,“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因为你是许未!”闻医生实在是拦不住了,他不知道许未是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只能自暴自弃,甚至连所谓的修养都放弃了,“江砚白对你的信息素上瘾,你进去会被//操//死的。”
许未挣扎的动作顿住。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闻医生:“……”
半秒后又硬着头皮补了句:“真的,你受不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许未:是吗,我不信
第80章 第三次
“你说什么?”许未实在是被闻医生的虎狼之词震住了, 体内的信息素一下子躁动起来,被药物压制的发.情.热竟有瞬间抬头的趋势。
闻医生咳了声,刚刚的说法是有点夸张, 但不这么说他根本拉不住许未。他又想了想江砚白此时的状态, 心想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闻医生表情严肃下来,知道必须得给个正经的解释才有可能劝住许未, 坦言道:“你和他的信息素匹配度太高了,又有诱导标记这一层因素,所以江砚白对你的信息素产生了依赖性, 如果是一般人还好,但江砚白有信息素紊乱症, 所以这种依赖就产生了成瘾现象。
“成瘾?!”许未难以置信地看着闻医生。
“嗯。从你们第一次进行诱导标记起就开始了,随着后来的标记叠加, 这种瘾会越来越严重,只有你的信息素可以缓解, 最好的办法就是标记……”
许未瞳孔微缩, 这些事江砚白从未告诉过他,他一点儿也不知道。
闻医生继续道:“他的信息素紊乱是持续不断的,换句话说,就是他时时刻刻都在与随时可能失控的信息素做抵抗,正常来说, 你的信息素是能安抚他的,但因为成瘾的关系,一旦他信息素失控, 情况就会比以往的暴走更加糟糕……”
“这一次就是最遭的一次, 江砚白完全失控了, 根本没有理智, 几乎只有兽性一样的本能,你又处于发.情.期……你现在进去,跟小羊崽子自投进虎口有什么区别?”
“这只老虎都饿疯了!”
“这个病还能治好吗?”许未终于冷静下来,“如果治不好,他是不是要被信息素折磨一辈子?”
许未不敢想,无时无刻的拉扯,没有丝毫空隙的心惊胆战,这样的状态他忍受一周都会疯掉,可江砚白竟然忍了这么多年,甚至有可能一直这么撕扯下去。
肋骨处的伤痛忽然就蔓延到了心口,像是断裂的骨节不小心刺进了心脏,疼得他近乎昏厥。
“严格来说,他原本的紊乱症是快要治好了的,比较棘手的是成瘾现象……这个……”闻医生的视线忽然微妙了起来,看着许未欲言又止。
“这个怎么了?是不能治吗?”许未急了。
“可以是可以……”
“怎么治?”许未真的急了,信息素隐隐有泄出的趋势。
被许未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闻医生只好不再隐瞒:“这种信息素成瘾本质上是一种AO伴侣的链接反应,这种瘾很难戒掉,目前的案例里几乎没有成功的,而且戒断反应很严重,尤其是江砚白这种信息素本身就有基础问题的。
“亲吻、注入信息素、标记等亲密行为都可以适当缓解,但想要根治,其实也不算是根治,而是通过信息素更深层次的连接给腺体信号,让它得以长时间维持一个平稳的状态……”
“所以到底怎么治?”许未听得眉头紧皱。
“终生标记。”闻医生叹了口气。
许未心跳漏了一拍。
闻医生:“江砚白也知道,他这次发病其实有一段时间了,从大年初一就开始了,他不想让你担心,也不想让你觉得他是为了治病才对你好,所以没告诉你。”
“许未,别进去了,别辜负他的心意好吗?”
许未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想过江砚白是不是想分手,可他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听完闻医生的话,许未的心痛得发酸,酸到极致变成了苦,苦着苦着又烂成了细细密密的甜。
他睫毛跳了跳,轻声道:“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可以帮他对吧?”
闻医生预感不妙,正要再次伸手拦许未,可许未已经推开了隔离室厚重的门,不顾一切地走了进去。
浓郁的白兰地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那一刹那像是有风拂面,掠动了许未的发丝,也吹皱了许未的心。
他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江砚白。
昏暗的隔离室,四周全是铜墙铁壁,除了冷冰冰的仪器,连张舒服的床都没有。
这根本就不是治病的地方,这是个纯粹的铁笼子!
冷硬的囚笼中央,江砚白身上裹着束缚衣,束缚衣上还缠着锁链,厚重的锁链不算长,死死地钉进了钢铁支撑的厚墙里。
他的江砚白就是这么被锁着的,脖子上甚至都戴上了监控的项圈,嘴巴更是装上了止\\咬器。
仿佛被层层禁锢的禁忌存在,江砚白低伏在地上,压抑的嘶吼着,发出类似野兽般的声音,听到开门的动静时猛地抬头,猩红的双眼闪着狠戾暴虐的寒芒。
有人说江砚白是斯文败类,有人说他是高岭之花,但所有人的印象里,他都是矜贵的男神,目下无尘,一身傲骨。
若是猝然看到完美表象被无情撕开,暴露出血淋淋的禽兽一样的残暴本质,任谁都会幻灭,甚至被吓到,想要逃离这致命的危险源。
但许未还是上前了。
等待他的不是失控的魔鬼,而是他的爱人。
不久前的治疗,江砚白被注射了镇定的强效药剂,此时药力发作,他整个人稍稍有些萎靡。
他的脑子也还混乱着,眼前的景象都染上了红光,根本看不清。
他仿佛置身于地狱的三千业火里,被焚烧着灵魂,浑浑噩噩的煎熬中,他迷迷朦朦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在靠近,紧接着,他被人抱住,拥进怀里。然后他听到了将他从无尽火海里解救出来的慰藉灵魂的声音,轻柔又安定,仿若九天传来的梵音——
“我来了,别怕。”
如果说混乱的信息素泛滥成了遮天蔽日的暴虐红海,那这声呢喃就是摩西开海的神音,那一瞬间江砚白恍惚得到了救赎,他终于恢复了短暂地清明,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人。
他嘴唇翕动,想要叫许未的名字,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哑的破碎的音节。
许未心疼地轻拂着江砚白的脸,说:“我知道了,江砚白,我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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