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水,旁边也有了动静,陈双含着水把瓶子递过去,开始施展自己的男友力。“渴不渴?”
穿着裙子的人慢慢睁开眼,看到陈双时,明显一愣。
陈双也一愣,赶紧用被子盖住腰部以下。“北哥?”
屈向北确实愣住了,自己上一个画面还是在酒店房间里,那个叫顾文宁的人一直在挑事,但是碍于是赛期,屈南的身体状况也不算好,忍了。好不容易逃离了陈双的纠缠,他躺下休息没多久……
怎么一睁眼,自己又和陈双躺在一起了?屈南这小子到底有什么毛病,被陈双勾了魂了?
自己还真是逃不过,无论逃到天涯海角,离陈双多远,只要人格切回屈南,屈南还是会不远万里回到陈双的身边。
你回到陈双身边就回吧,这他妈……屈向北快速地扫视一圈,这地方不像在家里,也不像在宿舍。
酒店?他看向旁边的透视浴室,一个大浴缸,满地都是水和……玫瑰花瓣。
不会吧?屈向北痛苦地闭了闭眼,才想起来,情人节快到了,屈南一定是在和陈双过节。
一地狼藉,无声地告诉了他,刚刚发生过什么。
“北哥你醒了?”陈双打了个哈欠,已经见怪不怪,作为屈南的男朋友,他完全接受了他的病,而且界限划开,绝不和屈向北发生什么。人格就是独立的人,他不能给屈南带绿帽子。否则这放在广播剧里就是NP了。
他不NP,他和屈南1V1,还是HE。
他裹着薄薄的被子下了床,拉开旁边的窗帘。“天都黑了,咱们收拾收拾准备退房吧?”
还真是在外面开房了……屈向北抬起头,一阵头晕目眩,全身疲惫,只想摸根烟。可是当他坐直之后,原本阴郁的表情更加阴郁。
怎么自己还穿着小裙子呢?
裙子还这么短,什么都遮不住……这他妈,屈南干什么呢?屈向北从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穿这个,恨不得直接晕过去再也别醒过来。
更想抽烟了,屈向北靠着床头,无意间,发现陈双穿着的T恤和外套好像是校服。和屈南高中时候的校服非常像。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北哥,咱俩是不是要收拾一下浴室?”陈双穿好裤子,“要是不收拾,退房的时候会不会扣钱啊?”
“别跟我说话。”屈向北沉闷地说,头顶像笼罩了一片乌云。精神世界受到重创,主题房间,校服,盖不住什么的短裙,他没法接受。
看他没反应了,陈双也靠在了床头。“北哥,今天情人节,屈南给我买花了呢。”
“闭嘴。”屈向北独自消化着这一切,“我和你不是恋人,不和你过情人节。你别逼我,逼急了我去外面找个情人。”
“那可不行,你去找情人……我头顶不就绿了嘛。”陈双大大方方地说,“为了不让你出去乱找,等屈南下次回来我就带他去纹身,左胸口纹‘陈双初恋’,右胸口纹‘一眼万年’,你觉得怎么样?”
“闭嘴。”屈向北揉着眉心,太愁人了,这糟心的情人节。
屋里简直没法再看,屈向北下了床去换衣服,到处都是那啥过的痕迹,他又想起陈双上次的项圈,摆明这两人玩很大。眉头一直没舒展,他走进浴室,盥洗台上有个东西,他好奇地拿起来看看。
“这个是我的乳钉。”陈双刚好进来,“你身体没有不舒服吧?我有时候比较猛。”
屈向北差点把小东西给扔出去。
裤子里有两部手机,一部是屈南的,一部是自己的。一不小心拿错,屏幕亮起来,两人合影当屏保,屈南那边还有两行字。
陈双初恋,一眼万年。
屈向北赶紧把这部手机放回兜里,看着陈双笨手笨脚地收拾,不得不加入了这场工作。
快收拾完了的时候,屈向北发现洗手台上有一整盒……没开封的套子。
没用过。他转过身,实在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结果又被外面的教室震了一下。课桌椅完全仿真,有一面桌子是歪的,地上掉了一管什么东西,习题册整个报废。
黑板上写着两个人的名字,还他妈的用桃心圈住。
这一定是屈南干的,他少女心。
屈向北飞快地收拾现场,毁掉证据,擦掉字迹,终于带着陈双离开了这间主题房。陈双怀里还抱着一盆……树?
这里距离首体大不远,两个人在街上一前一后地走着。和小情侣擦肩而过时陈双完全不慌:“北哥,你肚子饿不饿?”
屈向北不回答,羽绒服的拉链没有拉,任凭冷风吹进领口,仿佛不会冷。
“你得接受现实,我和屈南就是情侣关系,我不会辜负他的。”陈双把花给他看,“这是屈南送给我的月季,叫空蒙,等养好了我搬去你家天台。”
快到东校门了,屈向北转了个方向。
“你去哪儿啊?”陈双问。
“买包烟。”屈向北头也不回地回答。
“只许买一包啊,屈南在戒烟呢。”陈双在后面喊,再一转身,看到了妈妈的车。
四水正从车里跑出来,跑过马路,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如同失而复得。“哥!”
“你们怎么来了?”这是意外之喜,陈双摸着弟弟的头,“怎么了?”
“电话不接。”陆水蹭蹭陈双的脸,意思是刚才打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找不到哥哥了,吓得他立刻带着王灵芝过来。
“哥没事,你别害怕。”陈双朝妈妈招了招手,“哥先把这盆花放到车上去,月季怕冻,你等我一下。”
陆水点点头,看着哥哥跑向了阿姨的车。路边有座椅,他自己一个人坐下,等着一会儿带哥哥去吃饭。
今天是情人节,他要和哥哥一起过。
屈向北叼着烟从小卖部出来,没找到陈双,倒是一眼发现陈双的弟弟。陆水也同一时间发现了他,看他时,眼睛里明显在识别人格。
“你怎么来了?”屈向北走过去坐下,一支烟夹着。
“我哥不接电话。”陆水喜出望外,飞速拿出笔记本,“我知道你叫屈北。”
屈向北沉默了两秒。“屈向北。”
“屈向北……”陆水想了想,撕下本上写错名字那页,新写了一个屈向北,“你怎么又出来了?”
屈向北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屈南最近太不稳定造成的。但他确实有很多事不明白。“我问你,顾文宁为什么说他是你哥的前男友?”
陆水眼中隐藏的愤怒一闪而过。“我哥高三的时候喜欢他,他不喜欢我哥,后来他也没有提分手,只是再也不回电话不回短信。他把我哥甩了。”
屈向北越来越听不懂,陈双不是说他高三时候和屈南在一起么?
“他不理我哥。”陆水继续说,“所以屈南要是和我哥分手,我会追杀他。”
“就你?还想杀我?”屈向北眼角瞄他一眼,无奈地笑了一下,“还是算了吧。”
“我曾经计划杀了我爸,而且差一点成功。”陆水很镇定地说,“任何让我哥伤心的人,我都不原谅。我只有我哥。”
“那你哥以后会有屈南,你怎么办?”屈向北反问他。
陆水的手在本子上摸了摸。“我哥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我们是家人。你呢,你没想过自己是谁?”
这个问题,其实困扰了屈向北很久。
他抽着烟,有时候和屈南同样迷茫,双重人格并不是用来炫技的,而是实实在在的困惑。他困惑,屈南也困惑,他们是困在一具身体里的两个人,两兄弟。
“想过。”最后屈向北说,“我知道自己是人格,次人格永远压不住主人格,我不可能代替屈南活着。而且我对这个世界没有看法,没有记忆,没有链接,我不认识的人很多,包括屈南的家人,可能唯一熟悉的就是白洋。我好像情绪功能不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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