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以宋局为代表的另一批人决定阻止这件事,最先想到的办法是让我潜入 TCO,取得段翊的信任,然后摧毁病毒。
或许接下来他们还有别的安排,最终的目的不得而知。
但人不是机器,人有七情六欲。
他们忽略了裴昀,这是最大的失误。
过了很久,裴部长既欣慰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
我没反应过来,裴昀也没反应过来:“什么?”
“宋局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说,我儿子的性格我清楚,他说什么也不会把苏迟交给你们的。但没办法,受人之托,这一趟我还是得来。”
“您不是来跟我要人的吗……”
裴部长起身拍了拍裴昀的肩,“要了也不给,有区别么?”
“裴昀,” 他语重心长地说,“作为即将退出历史舞台的老东西,我们希望把这个国家更干净地交到你们这些年轻人手里,如果我们没能做到,那很抱歉,只能你们继续努力。”
“但作为一个家长,我希望你和小苏平安健康,父母不只会管束你们,也可以保护你们。”
裴昀愣了一下:“我以为你和我妈不赞成我结婚。”
“当时小苏受了那么重的伤,你突然要和他结婚,我们都以为是你强迫他的。再加上你们之间的匹配度,很难让人不多想。” 裴部长语气复杂。
“我……” 裴昀语塞。
“这两年你也不肯带他回家,连他受伤失明都要瞒着我们。”
“是我的错,我考虑不周。” 裴昀终于肯道歉,“对不起。”
裴部长到底没忍心再训他,说:“知道错了就常带小苏回家看看。你已经三十岁了,别总是这么不着调,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哥已经上幼儿园了。”
“…… 知道了。”
回家看看…… 这四个字让我反应了很久。
我曾以为自己的出身和经历不会被裴昀的家人接纳,或许是我误会了。
裴昀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场都有点沉闷,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昀……?” 我试探地叫他。
“苏迟。” 他大半个身子探过来抱住我,头埋在我腰间,闷闷地说:“你都听到了。”
“嗯……” 我想了想他们谈话的内容,好像也没有特别让人不愉快的东西,“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好试着摸了摸他的头发。
“这两年…… 我把你藏在家里,是不是做错了?” 他问,“你不想和我结婚,对吗?”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 我最初确实没有想过和裴昀结婚,也不太习惯深居简出的生活,但这不是他的错。
“我总是在自以为是,不顾及你的感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 alpha。”
他突然开始检讨起以前的事情,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不,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他摇摇头,犹豫了一下继续说:“我没敢告诉你…… 两年前是我暗示段弘,他才去劝你和我结婚。连我父母都看得出来是我强迫你,我却以为能骗自己说,这场婚姻是你情我愿。”
裴昀暗示段弘……?
当时我遭受了巨大的身心打击,甚至在某些时刻丧失了继续生活的希望,在段弘提出结婚的建议时,我并没有多想,反而从中给自己找到了逃避现实的理由,很快答应了下来。
我没有想过,是裴昀主动的。
“裴昀,” 我把他推起来,“没有人能强迫我。”
尽管我在那时始终被动,但必须要承认的是,在婚前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时,我没有半分不愿。
“如果我不想,谁也不能强迫我。” 我又说了一遍。
裴昀怔怔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小心,但我知道这都是因为我。
我摸索着捧起裴昀的脸,用拇指摸了摸他的眼角,说:“我自愿和你结婚,不管是两年前还是现在。”
“我愿意成为你的 omega,无论顺境或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我都将爱你,珍惜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这段话曾经出现在我梦中的婚礼,后来我不止一次想象自己和裴昀走过红毯,在全世界的祝福中宣读誓词,然后交换婚戒。
那是两年里无数反反复复的梦魇中,唯一能给我安慰的甜蜜梦境。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裴昀眼中渗出,沾湿了我的指尖。
“我也愿意。” 他更紧地抱住了我,“我爱你,苏迟。”
第48章
裴昀说爱我。
爱这个字离我太遥远,远到我曾以为它将永远与我无关。
可是裴昀说得这么顺理成章,就好像他爱了很久,只是今天才告诉我一样。
难道说漫长岁月,真的能把不喜欢变成喜欢,再把喜欢变成爱吗?
“你都不等等我。” 他声音中带着抱怨,又有一点难过,“等我学会怎么爱你。”
车厢狭窄静谧,体温和呼吸占据了全部空气,我闻到他的信息素,在黑暗中安抚我忐忑的神经。
“裴昀,我……”
“不用回答。” 他摇了摇头,“主动权在你手里,你可以慢慢考虑这件事。”
“我以前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现在也有,如果哪里让你不开心,你一定要告诉我。”
“这是…… 谁教你的吗?” 我不确定地问。
“没有人教我,” 他说,“我在努力学习怎么做一个称职的 alpha。”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虽然很难,但我一定会学会的。”
我在裴昀的拥抱里渐渐消融,穿着他的衣服再被他抱着,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他一个人。
这时我突然明白,那些一脚陷入爱河的人,大概从来没有学过如何在这条河中游泳,他们甚至不知道如何优雅地上岸,他们只是陷进去,翻涌,沉溺,不能自已。
我也正在踏入这条河。
车里开着暖风,没过多久就热了起来,我舔舔干涩的嘴唇,问:“我们现在回家吗?”
“昨天说带你看医生,你又忘了。”
裴昀终于舍得放开我,发动了汽车。
我想起自己还在被通缉,不确定地问:“现在方便去医院吗……”
“不去医院,我约了医生。” 裴昀说,“是我哥的同学,专程请假飞过来。”
他之前没有和我提过家里的事,我甚至是第一次知道他还有别的兄弟姐妹。
汽车平稳行驶,半个多小时后停了下来。我看不见,只能紧紧牵着裴昀,感受他带我上了电梯,然后穿过一条不算长的走廊,进到一个办公室一样的地方。
一道温沉的男声传进我的耳朵:“小裴,你们来了。”
“周医生。” 裴昀和那人握手,“这是我爱人,苏迟。”
“您好。” 我伸出手,“我是苏迟。”
一只骨节分明的 alpha 的手和我握了握,“周沉。”
裴昀带我坐到沙发上,一边漫不经心地和周医生叙旧,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捏我的掌心。
他们谈最近的天气,谈北欧冬天哪里好玩,又谈到学生时代的旧事,偶尔抛给我一些不难接话的问题,轻松的氛围让我渐渐忘记自己是来看病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周医生自然而然地提起我的病情:“忘了问,苏先生是在什么情况下摘除腺体的呢?”
“这……” 我想了想,有点难以启齿。
“实不相瞒,是家庭矛盾。” 裴昀替我回答,“我们两个吵架动枪,不小心走火弄伤了腺体。”
“……”
周医生看样子见多识广,没有表现出太过惊讶,接着问:“那失明的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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