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空气里突然陷入一种尴尬的沉默,裴昀清了清喉咙,像是想要说什么,张口却又卡住了。
沉默之中,我突然灵光一闪,反应过来这台收音机的价值并不是方便好用,而是裴昀亲手做的。
现在补救好像来不及了……
“其实,我……” 我大脑飞速运转,搜寻关于如何安慰 alpha 的经验,可惜根本找不到。
“我长这么大只在博物馆里看到过收音机,我很好奇它怎么用……” 我惴惴不安地说。
等了一会儿,裴昀似乎接受了我的补救,继续起手里的工作,说:“装好我教你。”
我暗暗松了口气,“好。”
想了想又小声说:“谢谢你。”
第44章
我吃完水果的时候,裴昀刚好改装好了收音机。他拉我一起坐到地毯上,从背后圈着我,手把手教我使用这个古老的玩意儿。
旧的物件似乎都拥有让时间变慢的魔力,原本清晰的声音经过收音机再传出来,多了一种粗粝的质感,好像被时光打磨过一样,让人的心也变得平静。
“这个是音量旋钮。” 裴昀握着我的手摸到一个齿轮一样的东西,“你试一下。”
我没有经验,以为它会很紧,用力一拧直接拧过大半圈,电视节目的声音突然从收音机里爆炸出来——
“嗨,海绵宝宝,我们去抓水母吧!”
我吓得手一哆嗦,慌忙把旋钮往回拧,却听到裴昀在我身后哈哈大笑。
——他在笑。
我听得愣住,手上忘了动作。
裴昀笑够之后,揉了一把我的头发,把下巴搁在我脑袋上,叹息似的说:“一直这样就好了。”
收音机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海绵宝宝问:“一般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都干些什么啊?”
派大星说:“等你回来。”
……
“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也在等你回来。” 裴昀低声说。
“我要是……” 我试探着问,“不回来呢?”
“我把你抢回来。” 他说,“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把枪给你,只要你不打死我,下次我还去抢你。”
我有点想笑:“你好歹是一个处长,怎么一身土匪毛病?”
“我分化成 sss 级不是为了和人讲道理的。”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语气里带了点不忿。
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只呲着牙炸毛的大狼狗,没忍住抬手拍了拍裴昀的头,说:“不用抢,我会自己回来的。”
“你要是骗我,我就……”
“你就罚我写检查,再打扫一个月卫生,你官大你说了算。”
“怎么被你说得我像是仗势欺人一样?” 他咂摸出不对,一把把我按倒,捏着我的脸恶狠狠问:“你是不是在嘲讽我?”
地毯很软,我干脆躺平,不做无谓的挣扎。
“你平时就是这么干的。” 我说。
“行啊苏迟,原来都给我记着呢。”
“你还没收我的烟和打火机。” 我继续控诉,“我的打火机很贵。”
“还有吗?” 他问。
我想了想,“你让我周末早起加班,只为了顺路给你带早餐。”
“没了?”
“没了。”
“没了该我了。” 他支着胳膊,撑在我身子上方,看着我说:“用我电脑玩游戏覆盖我的存档,是你干的吧?”
“你怎么知……” 我脱口而出之后才想起不对,只好点头承认,“…… 是我。”
“还开我的车出去抓人,把我一辆布加迪 Chiron 刮成铁丝网。”
这个我也没法狡辩。
裴昀继续说:“算账可以,我把打火机赔你,你把车赔我。”
车?!我被吓到了。
“我们都结婚了,你看,这些是不是应该算共有财产?” 我不确定地问。
“婚前我自己买的,不算共有财产。” 他公事公办。
我只好摊牌:“我没钱。”
裴昀略加思索,说:“没钱有没钱的办法。”
“什么办法……” 我隐约有些不祥的预感。
他俯身靠近我,声音里带了点笑意,说:“叫声好听的,就不用你赔。”
他这语气太像一个不怀好意的奸商,我本能地竖起防备,试探着说:“裴处?裴处长?”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那是哪个,裴昀,裴昀昀,昀…… 昀?呕。
总不会是……
光是想到那两个字,我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裴昀像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鼓励我说:“加油,你可以。”
我动不了也跑不了,只好心一横,“老…… 嗯……”
…… 不行,烫嘴。
“饶了我吧裴昀。” 我泄气地说,“我不行。”
本以为他会再为难我一下,没想到他很轻易地放过了我,还把我从地毯上拉起来,拍拍衣服说:“就知道你不行。”
他说得轻松,我却从中听出淡淡的失落。
称呼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裴昀。”
“嗯?”
“…… 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惦记着这件事,晚上睡着之后,我在睡梦里又听到了那句粘腻的称呼。
裴昀说那两个字的时候有种和平时不一样的声调,无法形容,总之让人心痒。
朦朦胧胧地醒来,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我有点分不清现时和梦境,直到摸到身边冰凉的床铺。
裴昀呢……
我的睡意瞬间消散了大半,腾地坐起来左右摸了摸,确定是空的。
怎么回事,他明明和我一起入睡的。
“裴昀?”
我开口叫他名字,刚睡醒的声音又低又哑,没有发出自己想象中的呼喊,而是像一个漏气的旧风箱。
尽管如此,寂静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声音还是显得很突兀。
我清了清喉咙,等声带苏醒过来,再次开口:“裴昀,你在吗?”
没有回应。
裴昀不在。
一瞬间我甚至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家,床铺的质感并不算熟悉,手边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裴昀?”
我摸索着坐起来,穿上拖鞋,顺着床沿摸到床头柜,找到了下午的那个收音机。
还好,我还在家。
可是裴昀呢……
我离开卧室,小心翼翼地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摸过去,边走边喊裴昀的名字。
书房没有,浴室没有,健身房没有,厨房餐厅客厅都没有,只有我自己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最后我坐在沙发上,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还有一种二十多年里很少出现的,名叫委屈的情绪。
他怎么离开也不告诉我一声……
他怎么可以不回应我叫他……
他怎么……
“裴昀……”
我喊累了,明知道他百分之一百不在家,还是固执地起来继续寻找,好像这样就能把他从某个角落揪出来。
难道他遇到了什么危险……
还是说有什么紧急任务……
家里唯一一个裴昀没有带我熟悉过的地方是玄关,我不知道那里有个衣架,在黑暗中摸到悬挂起来的羊绒大衣时我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面前悄无声息站着一个人。
惊吓的结果是我猛地后退一步,脚下却没站稳,带着自己和整个衣架咣当摔倒在地。
羊绒大衣兜头砸下来,带着熟悉的气味。
“裴昀……”
我鼻子一酸,把大衣紧紧抱住。
第45章
裴昀回来的时候,我仍然保持着和衣架纠缠不清的姿势蜷缩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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