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同人)有姝(下)(25)
孟长夜排开人群走来,拎住他后领,沉声道,“你与本座同住。”末了点出几名壮汉,“你们看好这太监。他若是敢跑,不用来回话,直接砍了。”
众人齐声应诺,然后纷纷回去休整。
孟长夜挑选的是村长家,房屋十分宽敞,刘温与几个副将也一块儿住进来,麻溜地砍柴、烧水、煮饭。他们带的粮食不多,掰开了扔进沸水里熬成粥,味道很糟糕,但好歹能吃饱。
有姝走不动道,像小鸡崽儿一般被孟长夜夹在胳膊下,入了正房,然后重重扔在满是灰尘的炕上。有姝腿疼、手疼、屁股疼,哪儿哪儿都疼,忍不住呻吟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珠似沁了水,滴溜溜地打转,仿佛随时会掉泪。
孟长夜被他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煞到了,心里一会儿揪成一团,一会儿又寒气直冒,一再告诉自己这人是个杀人如麻的暴君,这才压下想要上前拍抚安慰的冲动。
“嚎什么,老子还没怎么碰你呢,竟就杀猪一般嚎起来,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把你牙都打掉!”他举起手,作势要扇,却久久没往下落。这番话实在违心,竟叫他无端生出许多罪恶感来。淳帝的呻吟哪里像杀猪,分明缱绻缠绵得很,比他偶尔路过军妓营时听见的叫床声还要带劲。若非穿着厚重的甲胄,遮掩了身体最忠实的反应,他一定会出丑。
他越想越百思不得其解。分明第一眼见到淳帝时还厌恶得紧,怎么现在总是心痒难耐呢?娘的,莫非被淳帝下了蛊不成?思及此,孟长夜狠狠抹了把脸,又冲炕上的人挥了挥拳头,这才出去了。
有姝不敢再呻吟,慢慢靠坐在炕上,脱掉鞋袜解开裤子,查看被磨破的大腿根儿,同时还不忘分析主子现在的情况。主子留着胡子,脸上还有刀疤,言辞也颇为粗鲁,可见出身并不高贵,亦没受过良好的教育,应该是靠军功起家。这样的人性情中难免有豪爽耿直的一面,若要讨好他,需得真心相交,不可耍阴谋诡计。
还有,之前的十几年光阴自己究竟干了什么?怎会把晋国弄灭亡了?想起这个,有姝渐渐理清的思绪又乱作一团,不免摇头低叹一声。
“你在干什么?”刚出去不久的孟长夜不知何时又转回来,拧着一双浓黑剑眉诘问,随即耳根与脖颈快速染上一片红晕。这该死的狗皇帝,竟然脱了鞋袜与长裤,埋头抚摸自己裆部。他那双笔直修长的双腿就架在炕沿上,微微弯曲,形成两道优美的弧度,雪白皮肤上遍布或青、或紫、或红的淤痕,看上去既有些触目惊心,又透出一股浓艳残虐之美。
再加上他紧咬的唇瓣、浸泪的双眼,以及痛苦而又委屈的表情,简直能让圣人发疯。在这一瞬间,孟长夜恨不能大步走上去,将他掀翻了压在身下,无所不用其极的叫他哭出来。
然而这个念头转瞬即逝,远超常人的强大自制力令他飞快平复心绪,稳稳站在原地不动。
有姝吓得抖了抖,抬起头闷声道,“我双腿磨破了,得处理一下。”
原来是双腿磨破了。孟长夜把脑海里的绮念尽数抛开,走上前握住他一只脚踝,哑声开口,“让本座看看。”话落似想起什么,连忙低头检查自己的着装。所幸甲胄还未脱掉,足以遮掩那不该站立的地方。
他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的手掌沿着淳帝细腻嫩滑的脚踝慢慢往上攀爬,而是加重一分力道,将它抬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然后垂头去看伤处。该死的,这个地方真的很容易惹人遐想,隔着亵裤薄薄的布料,他仿佛能看见那处的颜色和形状……
闭了闭眼,又不着痕迹地深呼吸几次,他这才说道,“皮子磨破了,得赶紧上药然后包起来,否则明天骑马还会伤得更严重。”
“还要骑马啊?”有姝一脸畏怯。
孟长夜瞥他一眼,没答话,心里却微微发紧。这伤势若是放在那些皮糙肉厚的副将身上,压根算不得什么,但这人皮肤白嫩幼滑,也就显得格外严重,竟叫他有些不忍看。他想也不想地掏出怀里的极品伤药,咬开瓶塞均匀洒在创口。
药粉遇血融化,散发出强效药力,令有姝直抽气,末了嗯嗯啊啊地呻吟起来。
孟长夜耳尖一抖,厉声道,“嚎什么!你究竟是不是男人,连这点伤痛都受不了?闭嘴,否则老子要抽你了!”
有姝连忙捂住红肿未退的脸颊,眼里满是惊惧。
这双眸子散尽所有污浊,唯余澄澈,竟叫孟长夜不敢逼视。他现在的模样像只明明没犯错,却无故被主人打骂遗弃的小狗,既有些心灰意懒,又透着小心翼翼地讨好与委屈,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孟长夜自诩心坚如铁,却也招架不住,手一抖,把半瓶药粉都倒在了伤处,然后撕掉自己衣摆,替他严严实实包扎起来,末了又掏出一种绿色的药膏,粗手粗脚地涂在他脸上,然后落荒而逃。逃出去老远,他脑海里还反复萦绕着少年雪白双腿架在自己臂弯里的场景,垂头看看身下,不免格外庆幸。这钢铁铸就的甲胄就是保险,坚硬厚实,把什么都挡住了。
上了药之后有姝感觉好很多,在众人的监视下喝了两碗粥,和衣而睡。一夜无梦,翌日天还未亮,孟长夜就掀开门帘将他摇醒,低声命令,“快些起来,该出发了!”虽是下令,语气却比前一天温柔了许多倍。
淳帝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屋子里,悚然道,“这是哪儿?朕怎么来的?”
孟长夜柔和的面色慢慢绷紧,如鹰隼一般的狭长双眸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尤其不放过他浑浊发红的眼睛,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不记得自己怎么来的?”
“废话!朕若是记得还问你作甚?对了,朕记起来了!”淳帝拊掌,紧接着怒目而视,“你让朕骑马,朕不肯,你就狠狠扇了朕一巴掌,把朕给扇晕了吧?然后你们就趁着朕晕倒的时候把朕弄到这儿来了。”
孟长夜眸光连闪,若有所觉,却也不加以反驳,再开口时语气凶煞了无数倍,“知道还叽歪什么,赶紧起床赶路!还有,老子早就警告过你,别一口一个朕摆那当皇帝的谱儿。下回再让老子听见,定然拔了你舌头!”
淳帝连忙捂嘴摇头,表示受教,然后笨手笨脚地下床,还未站稳就哀嚎起来,这回当真像杀猪一样,“啊啊啊啊啊!朕,我的腿好痛!我的腿怎么了?”
“不过磨破点皮而已,嚎什么!”孟长夜忍无可忍,本想一巴掌抽过去,想起昨晚那人,连忙收回九成力道。即便如此,淳帝依然被抽得眼睛发黑,哭哭唧唧、半瘸半拐地走到外面,胡乱洗了一把脸。
士兵把昨晚剩下的粥水稍微热了一下,端来给大家分食。淳帝端起碗略喝一口,连忙吐了出来,大声抱怨,“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比毒药还难喝!我要吃芙蓉糕、糯米圆子、牛奶茯苓霜,鸡皮虾丸……”
众人纷纷朝他看去,搞不明白昨天还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人,怎么睡一觉起来又开始作。还以为他认怂了呢!
“你他娘的爱吃不吃!”脾气最为火爆的副将刘传山一把拂落他手里的粥碗,然后一拳捣过去。
孟长夜本想阻拦,脚尖微微一动,到底没站起来。眼前这人压根不是昨晚他认识的那个,见了此人只有满心厌憎,哪余半分怜惜,恨不得一刀宰了才好。但真把人宰了,也就弄不清昨晚那人究竟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实存在。眼见淳帝被打得几欲吐血,而刘传山不依不挠还要再补一脚,他这才徐徐开口,“悠着点,别把人打死。快吃,吃完好上路,别耽搁时辰。”
刘传山啐了一口,端起碗唏哩呼噜把粥喝完,去马棚牵马。淳帝在太监的搀扶下爬起来,走到一边默默按揉绞痛不已的胸口,竟是赌气不肯吃早膳。别人也不搭理他,只管把最后一点粥刮进碗里,分食干净。
临出发的时候,淳帝畏惧高头大马,无论如何也不愿上去,弄得大家心头火起。孟长夜本就不是个好性儿的,一挥长鞭将他卷到自己马背上,用牛皮绳五花大绑,趴放在屁股后,与马鞍紧紧栓在一起,这便出发了。
可怜淳帝头朝下,脚朝上,五脏六腑被马儿颠地移了位,没跑多远就稀里哗啦吐了出来。他吐出的东西是些乌漆墨黑的液体,隔了老远都能闻见那股恶臭,莫说两千精锐无法忍受,便是训练有素的战马也都撩起前蹄,骚动不安。
孟长夜离他最近,受害也最深,恨不能把自己鼻子割了才好。忍了两里地,眼见前方出现一条小河,他立刻下马,把人松绑之后拎到河边,将他脑袋摁进水里,狠声道,“娘的,你究竟是吃了屎还是喝了大粪,竟然这么臭!你给老子好生洗洗,不洗干净,老子就让人把你皮扒开来洗!”
淳帝本就因呕吐而出现呼吸困难的情况,一下被摁进水里,竟闭了气,晕死过去。有姝却悠悠转醒,下意识地灌了几口河水,然后拼命挣扎起来。
孟长夜无意把人溺死,立刻揪住他脑后的发髻,将他提起来,却乍然对上一双黑白分明,泪汪汪的眼睛。
“我,我又犯了什么错?你就不能好好说吗?非要这样折磨我!”素来被主子捧在手心里的有姝真有些事受不了了,嘴巴一瘪就哭起来。他哭泣的声音与淳帝完全不同,后者是掐着嗓子嚎啕,他却是含着满腹委屈欲诉不诉,一会儿低低哼两声,一会儿耸着肩膀哽咽,偶尔还打一个嗝,听着好笑,看着可怜。
孟长夜冷硬的心不知不觉就软了。他松开他脑后的发髻,改为抚摸,试探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有姝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来到一条小河边。他立刻抹掉眼泪,站起来举目四顾,恍惚道,“我不是睡着了吗?你趁我睡着便把我带到这儿来了?”
仅凭一次两次的异状,孟长夜还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故而也不点破,颔首道,“是我把你带到这儿来的,我们急着赶路,耽误不得。你快些洗把脸,待会儿就要出发了。”
有姝没心没肺惯了,转头就把之前主子将自己脑袋使劲儿往水里按,仿佛要淹死自己的事忘到脑后,俯下身洗脸。闻见头发上沾染的恶臭,他不免干呕起来,见路旁长了一丛七里香,连忙摘了叶子揉烂,将汁水滴在发丝间,反复揉搓几次,味道总算渐渐淡去。
“我怎么这么臭?”他习惯性地拽住主子衣袖。
孟长夜挑眉看看他葱白的指尖,到底没挣开,戏谑道,“你睡得太沉,不小心从马上掉进粪坑里了。”
有姝:“……”果然一世比一世倒霉。
第101章 陆判
有姝立刻就接受了主子的解释,再一想又觉不对,纠结地问道,“我掉进粪坑里了,为何只有头脸污秽不堪?”
孟长夜脚步微微一顿,正绞尽脑汁地思忖该如何搪塞,又见他恍然大悟道,“是了,我必然是倒栽葱一般掉了进去,这才只弄脏头脸。万幸万幸!难怪你刚才把我摁进水里,原来是在帮我清洗。谢谢啊!”
对上少年清澈见底又感激不尽的目光,饶是孟长夜再如何心黑手狠,现在也有些不自在起来,更暗暗觉得好笑。他还什么都没说呢,这人就把前后细节给补全了,还尽往好处想,当真单纯的可以。即便知道这有可能是淳帝为了逃脱而故意装疯卖傻使的诡计,他也硬不下心。
有姝丝毫不晓得主子的挣扎,得知他并非折磨自己,阴郁的心瞬间放晴,正想再与他搭讪几句,增加好感度,甫一张口却又闻见一股恶臭,当即干呕起来。
不会是掉进粪坑里的时候喝了几口大粪吧?这样一想,他呕得更加厉害了,嗓子眼里冒出一股酸水,稀里哗啦吐进草丛。
孟长夜反射性地后退,正待捏住鼻子,却发现这回吐出的不过是寻常胆汁,并无那熏人的恶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目光变清澈了,连带的内腑也干干净净,清洁如初?
思忖间,有姝已缓过劲儿来,在草丛里扒拉许久,终于挖出几根鱼腥草,用河水洗掉泥沙塞进嘴里,迫不及待地咀嚼,连嚼五六根,再往手心呵一口气,自己闻了闻,总算是没了异味。
“将军,我弄好了,可以出发了。”竟然在主子跟前丢了这样一个大丑,有姝脸颊涨红,手足无措。
孟长夜将他夹在胳膊下,慢慢爬上官道,状似不经意地询问,“你怎会认识鱼腥草?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皇族连白菜萝卜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
有姝头朝下,脑袋有些充血,一面像小狗一般扑腾四肢,一面闷声闷气地答话,“将军,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只要是能吃的东西,我全都认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草包。”
他本想标榜一下自己,却不小心戳到孟长夜心肺,惹得对方冷笑起来,还用力拍了拍他极富弹性的屁股,“你不是我想象中的草包?那你告诉我,晋国究竟是怎么灭亡的?百姓究竟是怎么造反的?天下究竟是怎么大乱的?”
有姝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若是换成以前的他,顶多只能在实验室里搞搞科研,谈不上治理国家。但与主子相伴四世,耳濡目染之下他也学了许多帝王之术,不敢说一统天下,但把晋国打造成太平盛世却绝对没有问题。
然而现实与理想之间仿佛隔着一个天堂与一座地狱。晋国已经灭亡,百姓已经造反,天下已经大乱,这一切都源于淳帝的昏聩无道。有姝想了又想,还是没能找回那些丢失的记忆,但这具身体分明又是自己的。他忧心如焚,却不敢表现出来,试探道,“将军,若是我与你说,我压根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事,你会信吗?你扇我巴掌那天我刚刚醒过来,完全没有以前的记忆。”
孟长夜眸光连闪,却并不答话,走到官道才将他放下来,命令道,“挑一匹马骑上,我们还要赶路。”
“皇上,来骑这匹马,这匹是母的,比较温顺。奴才坐在您后边儿护着,不会摔。”太监连忙迎上去。
有姝也不挑剔,踩着脚蹬上了马,然后哀嚎着掉下来。疼!大腿内侧钻心一样疼,像是有一团火在猛烈地燃烧,眼睛发黑的时候仿佛还能听见皮肉炸开的劈啪声。
“方才还以为他乖觉了,没想到眨眼功夫竟又作起来。”刘传山冷笑上前,想给狗皇帝一记窝心腿,叫他知道知道厉害,却被将军拽住手臂,力道十分大,令他差点失声痛叫。
“他双腿内侧磨破了,不是装模作样。”孟长夜拉开刘传山,上前查看。
有姝捂着裤裆呻吟,额头不知不觉冒出许多冷汗。这具身体太娇弱了,竟似豆腐块一般,轻轻一碰就会受伤,且痛觉十分强烈,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眼见主子眉头紧锁,面露不耐,他强撑着爬起来,一面抽气一面保证,“太疼了,我缓一缓就好。我,我这就上马。”话落踩住脚蹬,试图翻上去。
孟长夜探手将半空中的少年捞回怀中,语气凶神恶煞,眸光却透出几丝柔软与无奈,“算了,看你这样也骑不了马,万一从马背上掉下来摔断了腿,又得耽误行程。”
把人侧身放置在自己马背上,护在怀中,他挥手高喊,“出发!”两千精锐齐齐应诺,在漫天沙尘中逐渐远去。
侧坐磨不到大腿根儿,果然舒服很多。有姝长出口气,习惯性地往主子怀里钻,还极其自觉的撩开他半边衣襟,捂住口鼻,免除寒风与扬沙的侵袭,然后一只手绕过去,紧紧抱住主子劲瘦的腰。
这架势是不是太理所当然了些?孟长夜挑眉,本想令马儿越过一道沟壑,吓他一吓,却见他眼皮半撩不撩,仿佛累得狠了,竟无端端心软下来。而且说老实话,他挺喜欢这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往他怀里钻,像只恋主的狗崽儿,看着十分乖巧可爱。
但他与淳帝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变来变去的?思及此,孟长夜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可知太后现在在哪儿?”
嗯?我还有母亲吗?有姝睡意全消,纠结万分地道,“我真的不记得了。我醒来就被你扇了一巴掌,然后开始赶路,你没找到太后?或许她已经逃了吧。”
太后分明吊死在慈宁宫,此乃淳帝亲眼所见,怎会不知道?这人要么的确与淳帝是不同的个体,要么就是在装疯卖傻,企图等自己放松警惕的时候逃走。不得不说,他还真抓住了孟长夜的软肋,这副模样简直无一处不合孟长夜的心意,竟似从他那些旖旎而又模糊不清的梦境中走出来的一般。
若他不再变回淳帝那暴戾蠢钝的模样,即便是装的,孟长夜也愿意将他留下,好吃好喝地供着,只要他愿意装一辈子。
有姝见主子久久不答,显然不相信自己,不免有些气馁,转而想起他脸上的刀疤,连忙拽住他衣袖询问,“你脸上的刀疤怎么来的?”
孟长夜从不与人谈论此事,但不知为何,在少年希冀目光地注视下,竟不由自主地倾诉起来,“我本是孤儿,从小在街头流浪,拿着一个破碗跟在乞丐后面讨口饭吃。你不知道,乞丐都有自己的地盘,倘若你越了界,两边就会打起来。那一年我老家受了灾,街上的乞丐越来越多,有地主在路边施粥,为了抢到粥喝,所有人都急红了眼,不知怎的竟发生了械斗。我年纪小,身体弱,不知被谁拽过去挡了一刀,便留下这条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