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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魔物要上天(28)

作者:妖不知 时间:2018-12-08 11:00:47 标签: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甜文 悬疑推理

  ——引狼入室,说的正是你这种蠢材……
  陆一鸣嫌它烦,捏起先前在床头备好的一根绣花针,皱眉,在虎口用力一扎。
  花莫言果然惨叫着匿了。
  总算清静了。
  陆一鸣看了看伤痕累累的右手,长舒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注:文中关于佛法和甘露法的部分解释,引自百度,因为太术语了,不好凭空杜撰
走一波剧情?

  ☆、第37章 戒心

  陆一鸣睡梦中自觉有些渴,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
  天似乎已经亮了。
  摸了摸案头的茶壶,径直拿过来给自己喉咙灌茶,却喝了一口白水,觉得有些不对,低头一看,发现这只茶壶跟自己平日用的有些不一样。
  但却很眼熟。
  他揉了揉脑门,想起来,这只茶壶是他从小时候一直用到大的,只是前两年不小心摔碎了。
  咦?
  陆一鸣端起茶壶仔细看了半天,天青釉色,壶嘴有个小缺口,底端有两道冰裂,确实是那只壶没错。
  可是它不是早就碎了么?
  陆一鸣记得很清楚,当时心痛了很久。
  丫环直接就把它扫走了,之后就换成了个紫砂壶,一直用到现在。
  奇怪。
  不等他研究清楚,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温柔的唤声:
  “鸣儿,阿谨和林生来找你啦。”
  什么?
  他们来找我?
  这声音……跟母亲,真像啊。
  陆一鸣带着疑惑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清脆得有如童子。
  他有些惶惑地低下头,发现自己的手已宛如孩童。
  翻来镜子一看,也是一张孩童的脸。
  是自己十一二岁时的长相。
  惊怔间,“吱呀——”一声。
  门拉开了,容貌美艳的妇人走了进来:“鸣儿,你怎么还不出去跟他们一起玩耍?”
  陆一鸣两只眼睛几乎要掉出来:“……娘?!”
  陆母微微一笑:“哎。”
  陆一鸣的手微微颤抖:你不是早就过世了么。
  这时门外蹦进来两个十岁出头的少年。
  “一鸣,我们去后山!”
  “看这次能挖出什么宝贝。”
  左边那个白衫的,正是陈谨之。
  右边这个绛色马甲的,则是孟林生。
  陆一鸣看到孟林生,就像见了鬼一样,跳了起来。
  孟林生丝毫未察异状,只上前笑嘻嘻拉起他的右手:“你还杵着干什么,走!”
  陆一鸣使劲地想抽回他的手,却发现手像被牢牢扣住似的,纹丝不动。
  愈发惊慌失措,拼命地挣扎起来。
  孟林生有些奇怪地看看他,问:“你怎么了?”
  他原本美玉似的脸上忽然出现了裂纹,一只眼珠子突出了眼眶。
  陆一鸣想起什么,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哽:“……林生啊,对不起。”
  “什么?”孟林生像是没发现自己的脸发生了什么变化一般,又笑了起来,这回另一只眼珠子也爆出了眼眶,整张脸说不出的诡异。
  “林生……”陆一鸣想伸手帮他把的眼珠子按回去,手上一轻。
  醒了。
  陆一鸣微喘着气睁开眼,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将他的视野填满。
  果然只是南柯一梦。
  他长舒了口气,带着满头的冷汗咧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却发现身边坐着一道黑影。
  陆一鸣微微转动眼珠子,悄悄瞟过去。
  阿金?
  阿金正侧身坐在床边。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以前让他来他还不乐意,现在大半夜跑过来做什么?
  正犹豫着怎么开腔发问,却听见阿金的嘴里发出了类似于咀嚼下咽的声音。
  这种声响在平常几不可闻,但是在这种深夜人静的时候,却非常的清晰。
  陆一鸣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
  他知道阿金除了金子,向来是不怎么吃东西的,连水都不喝。
  即使每晚当着陈姐的面上饭桌,阿金也只是作作样子,时常连半碗饭也吃不完。
  被陈姐数落了无数次。
  这房间里,没有金子,也没有任何可吃的东西。
  所以,阿金刚才在吃什么?
  放在以往,陆一鸣必然会大大方方地问。
  但眼下,不知为什么,却什么也问不出口。
  问了以阿金的性子也不会答的吧。
  以前问他的事情,他哪次好好答过?
  到现在,陆一鸣连他是什么东西都不晓得。
  阿金的身子动了一下。
  陆一鸣赶紧闭上双眼,匀了呼吸假装睡熟。
  阿金的气息陡然靠近,热气拂过陆一鸣的耳垂。
  随即,有什么湿软的东西在自己的唇边轻轻掠过。
  这触感。
  是……
  舌头。
  陆一鸣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全身汗毛悄悄地竖了起来。
  ——他吸你元气。
  花莫言先前说过的话在脑海中回响。
  明明晓得阿金来路不明,陆一鸣却从不放在心上,察觉出阿金异于常人他也只是觉得有趣而已,就像以前捡回的宠物一样养在身边,还觉得无比骄傲——养一只妖怪,是多么地与众不同?除了他陆一鸣,有几个人养得到?更何况,这只妖怪,还这么强壮,这么漂亮。
  他一直仗着自己是阿金的救命恩人对阿金百般放心,隐隐觉得,就算阿金可能会对别人不利,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吧。
  渐渐地,他甚至把这只宠物当成自己的兄弟和朋友了。
  还寻思过,给阿金配门亲事应当也不错。
  但,此刻,联想起近半年以来的种种,陆一鸣察觉到了自己的愚蠢和迟钝。
  窗户被咔的一声推开。
  阿金在床上轻轻一撑,整个身子犹如一只雄健的豹子般掠了出去。
  陆一鸣默默重新睁开眼,发觉自己不单额头,就连后背、腿根,都是冷汗。
  虽然之前对花莫言的挑拨嗤之以鼻,可这么细细一琢磨,他也觉得不对劲起来。
  他一向只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背得很,却也想不到别处。
  现在一寻思,那些个倒霉事,还真的恰好发生在把阿金带回来以后。
  是巧合?还是……
  陆一鸣第一次后知后觉地对阿金感觉到了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
这一章不够粗长呢!走一波精悍风吧

  ☆、第38章 人情

  赵玉贞在大街上就看到了那个靠窗坐着的侧影。
  那人的左手捏着一只青花小盏,正悠悠地送到嘴边。
  乌黑干净的短发之下,是清俊温雅的眉眼,面色总是那种看一眼,便叫人觉得和煦的暖色。
  赵玉贞心中雀跃,进门前还是忍不住掏出小镜子照了照。
  出门前她挑出自己新买的洋装,把一个妆容化了七八遍,确认自己再找不出瑕疵,才兴冲冲地赶来赴约。
  这可是人家第一次邀她出来喝茶。
  “一鸣。”
  听到身后娇滴滴的唤声,陆一鸣捏着茶盏的左手不由微微晃了晃。
  他回过头,冲眼前这明艳的少女微微一笑:“你来啦,坐。”
  扯了会家常,陆一鸣也不想绕远山,便直接说道:“玉贞啊,我家有批药材,被省城的老板订了。但是……”
  赵玉贞早就料到陆一鸣是有事相求,倒也不意外,大大方方地道:“但是什么?”
  “这批药里……”陆一鸣故作神秘状,向四周扫一圈,压低声音说道,“有几味违|禁的,走常路走不了。”
  赵玉贞掩着嘴吃吃地笑:“你求我啊?”
  陆一鸣敛一敛神色,望着赵玉贞的眼睛,诚恳地道:“对,我求你。”
  他认识的人里,既有点人脉,又肯帮他的,竟然就只有这位赵四小姐了。
  毕竟她的哥哥赵宏声在这一带的势力,也不是说着玩的。
  “那……”赵玉贞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微微一转,“我可是有条件的。”
  陆一鸣无奈地暗暗叹口气:“你只管说。”
  陈谨之真是欠了他好大一份人情!
  午饭时节,陈姐回家弄一餐饭的功夫,隔着厨房的窗就见着陆一鸣带着一个女人进了家门。
  心中还有几分欣喜:少爷总算是开了窍了?
  老人们就说过嘛,人不可能总在一棵树上吊死。
  结果女人一走近,陈姐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找谁不好,竟然找上了赵四小姐?!
  她原想着少爷再找不着柳小姐那样的人物,能找个家世清白的小家碧玉也就罢了,好好守着个铺子也能和美。
  这要是赵四小姐,依赵家的惯例,岂不是得入赘啊?
  镇上谁都知道,赵家几位小姐,全是找的上门女婿,听说都被赵家驯得服服贴贴,平日里连窑子都不敢逛。
  “金少爷,”陈姐小声地唤了声不远处逗老王的金叵罗,“来客人了,你去添下碗筷。”
  她虽然叫阿金一声少爷,实际上早已经把人当帮手了。
  金叵罗闻言扭头看了来人一眼,见到那个妙龄少女挽着陆一鸣的手臂进了屋,不由神色微冷。
  赵玉贞倒是规规矩矩地在陆家吃了一餐午饭。
  见了谁都笑盈盈的,一双月牙似的眸子透着诚挚,让人讨厌不上来。
  “阿金,你是哪里人啊?”饭桌上,赵玉贞对着金叵罗的蓝眼睛感起了兴趣。
  “天津人。”陆一鸣抢着答道,“我跟你说过的,你记得吧?”
  “哦哦。”赵玉贞想起陆一鸣带她来之前,跟她说过自己有个天津朋友生过一场大病后变了样子、被家里人嫌恶赶出家门的事情,不由为自己的冒失心生愧疚,小心翼翼地看着金叵罗,“……你……你需要工作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份,包吃住的。”
  不等阿金答话,陆一鸣又挑眉抢了话:“你答应过我什么来着?”
  他就知道赵玉贞这心性肯定要东问西问,早就跟赵玉贞说好,非要来他家吃饭,只许安静地吃。
  但赵玉贞提出的条件,竟然只是中午来他家吃一顿饭,他也是万万没想到的。
  也来不及备什么好菜,直接就开了桌。
  赵玉贞一走,陆一鸣就默默地回房作了剩下的盘算。
  照赵玉贞的说法,她可以帮着托那个流动戏班子的船把货运到省城。
  因为那个戏班子时常有各地的表演,跟各地码头和警|察都有点交情,他们的货,通常都是些唱戏的行头和储粮,一般是不会被查的,哪怕要查也只是开个箱走走形式。
  只要在省城一卸货,把箱子放在指定的地方,这事就能成。
  但……
  陆一鸣忍不住有些担心——一个大活人放到箱子里运,他受得住吗?
  金叵罗坐在钟楼天台的扶栏上吹风。
  自从老钟卒了,镇上就很快换了只新的,只是新派的看钟老头挺会偷懒,除了早上敲钟从来不会出现在钟楼。
  所以这里倒成了金叵罗发呆的好去处。
  从这里俯瞰整个金陵镇,实在是别有一番景致。
  一片片的白墙黑瓦,不时间夹着青砖小道和绿柳红桃,多一寸墙则嫌拥挤,少一分绿意便嫌无趣。样样都恰到好处。仿佛精心勾线绣好的一般件锦袍。
  青绿的河水脉脉从西畔绕过,将小镇西边与县城隔开,只余一带玉桥作为牵绊。
  从高处一看,这河便像长衫上的衽襟,这桥倒像是长衫上的一枚象牙制的斜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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