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赫越在沉睡中,在本应感受到疼痛和快.的双重作用时,被屏蔽了痛苦,只感受到抚摸腺体的丝丝兴奋。
(先别,我不想疼。)
赫越感觉自己的后颈麻木得没有知觉,现在才知道是系统帮他屏蔽了大部分痛觉感知。
他无法想象,现在解除痛觉屏蔽,他得有多难受。
系统和他周围的虫都护着他的感觉还挺安心的。
半眯的眼睛也闭上了,赫越浑身又疼又软,眼皮也很重。他不想动,也不想睁开眼睛,干脆闭着眼睛养神。
“你好,赫越雄主是吗?”一只医生虫走过来。
现在是维恩在病房里值守。
他们三只轮班照顾赫越,现在这个时间轮到维恩。
“是的,我是他的伴生雌虫。”维恩站起来,回应着医生的话。
医生将写好的病历本递给他,“这是新开的药,再提醒一遍,雄主的腺体已经受伤得太过厉害了,最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要用到信息素。”
“好。”
这句嘱咐,维恩已经听了很多次了。
“另外……”医生的目光停留在赫越长发半掩的脖颈,以及若影若现的紫红色伤痕,轻轻叹了口气,“听了你的重点描述,我建议带雄主做一下精神科检查。一般来说,这种刺/激可能有严重创伤应激风险。”
看着维恩表情沉重,医生推了推眼镜,补充道:“也就是,PTSD。”
赫越的手指动了一下。
(P不了一点,虫族鉴定精神类疾病这么轻松容易吗?)
【但是宿主,如果看到了经过,真的很吓人……】
赫越当然是一点没有的。事实上,他的记忆停留在狐狸来了之后,再往后就是模糊不清的小片段。
他大概能意识到,他经历了一场狐狸和小狗共同的,轰轰烈烈的,“药物治疗仪式”。
两只和一只的感觉是不同的,赫越在古堡也不玩多猎物,这段经历对于他来说很全新。
新到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身体本能的反应让赫越记得是特别特别爽,但是创伤应激……那确实是一点没有。他还沉浸在自己成功脱逃,还给伊琳德反将一军的成就感里。
(我的录音笔呢?)
【帮宿主保管着的。】
至于维恩,他当然对医生的话深信不疑而惴惴不安。他坐在赫越的病床边,坐立不安,几次站起,脚步很轻地在病房里踱来踱去,焦虑得精神紧绷。
松弛感和他没有关系,向来冷静强大的维恩中校也在主人的事情上慌乱无措。
他是基地的医学研究员,最知道创伤应激反应是什么样子。那些从星际任务中回来的军雌,见过星际怪物之后死里逃生,在很长一段时间活在创伤的阴影里,像疯子一样精神不振。
他们总是能因为某一个契机闪回到过去的场景,如同经历噩梦一般发/抖恐惧。
作为应急医护的一员,维恩见惯了他们突然因为一个很小的契机闪回到噩梦中的场景。
那些虫哭喊咆哮,缩成一团发/抖,胡乱扑腾,像是在痛苦的回忆中溺水。有的军雌会迅速陷入难以挽回的虫化,被这样的精神疾病折磨致死。
他们死状凄惨,总是令维恩不忍直视。
维恩的目光落在他心爱的主人身上……
那个废弃的工厂,满是碎石的地面,以及深陷药物后被雌虫围堵的恐惧,也会在他心爱的主人身上留下心创伤,让他总是深陷噩梦。
他心疼得快要窒息过去。
想了很久,维恩还是给克纳什发了消息,警告他就算来探望照顾赫越,也不准说什么可能让赫越应激的话。
注意事项在光端的聊天界面刷了屏,都没有得到克纳什的一句回应。
他在一旁怕得要命,赫越淡定地平躺着,感觉有点躺得有点厌倦了,侧头翻了个身。
听见声响的维恩绷紧神经,轻手轻脚地帮赫越好被子,摆好输液的手。他抬眸时,看到了赫越睁开的眼睛。
那双眼眸明亮平和,不笑的时候清冷疏远,现在看起来偏向虚弱破碎,眨眼时瞧着的有点懵。
漂亮的双眼眨了眨。
“……水,口渴……”干哑的嗓子扯出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牵动人心。
维恩立马起身,接了温水,将赫越慢慢扶起来。
“主人感觉怎么样?”维恩摁了护士铃,坐在床沿边,让赫越靠在他的身上。他连声线都放得很轻很柔,像哄人一样。
他把医生的告诫放在心尖,并且深以为然。
“我没事,感觉好多了。”赫越低着头,小口抿着温水,感受到干涩的喉咙终于有了一点滋润。
赫越越是平静,声音越是平和温柔,残留的病态越是让声音像轻柔的风扫在人的皮肤上一样,维恩就越是心焦。
要是赫越能脾气暴躁一点向他发火,喜怒无常般释放心中的压力和不悦,反而能疏通情绪的阀口。但是赫越如此冷静自持,平淡处事,维恩就越觉得他要出事。
但是他又不敢对过去的事多说,只是自己承受煎熬和纠结。
赫越垂着头,嘴角勾起玩乐的笑意。
他当然知道维恩的想法,但他不想解释。这种错位的心境有很多有趣的玩法,他不想错过这场游戏。
虐心的戏码勾起恶劣的本我,赫越揣着明白,什么都没说,依旧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水。毕竟,维恩的数值,已经很久都没变过了。
况且,就算赫越和维恩说了一万遍自己没事,对方应该也不会相信,反而把赫越的解释当作病情加重的证据。
那就由他去吧。
医生来检查之后,又拽着赫越检查的各项指标。身体的数值除了一点虚弱别无大碍,精神外化到躯体的检查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检查报告白纸黑字地呈现在维恩的面前,他也坚定地认为,一定是主人将心情隐藏得太深了。
狐狸和阿尼斯听到消息之后尽快赶过来。
“主人,你终于醒过来了……”狐狸耷拉着耳朵,半蹲在赫越的床边。
赫越伸手就能揉到他毛绒绒的耳朵,满手都是温暖柔软的触感。
狐狸几次想要开口,都几经犹豫之下闭上了嘴。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赫越拍拍他的头。
狐狸没敢直视赫越的目光,眼睛心虚地看向了别处,“我就是……后来,我去报了警,和警察一起去看了现场。我们去到那里的时候,伊琳德已经成碎……”
话音未落,维恩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未尽的话语全部噎回去。
克纳什眨着湛蓝色的眼睛,迷茫地看着维恩。
维恩压低了声音几近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给你发的光端信息,你是一条没看是吧?”
他现在比没有患上创伤应激的赫越还要紧张,好像真正陷入噩梦的是他自己一样。
克纳什的声音支支吾吾,模糊的音节大概在说:“什么消息。”
“总之,你给我闭嘴。”维恩警告的眼神颇为犀利。
赫越拽了一下维恩,抿起苍白的嘴唇,扯出一个破碎柔软的笑,“没关系的,维恩,让他说。”
要是一开始维恩还处于内心不安的状态,赫越这温柔一笑,直接让他警钟长鸣。他将克纳什的嘴捂得更紧了,一点缝隙都不留,只能听见狐狸挤进喉咙里面的“呜呜”声。
赫越挑眉,歪头问道:“所以,警官怎么处的这件事?”
这事由赫越问起,维恩不能隐瞒。
“是……是伊琳德的错,主人是正当防卫。那些雌虫也死了,一切都结束了,主人。”维恩小心地准备措辞,不停偷看赫越的反应。
“这样啊……”赫越笑笑,“结束了就好。”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他的小狗过度解读。他瞥头看着白净的病床被子发呆,都能被维恩解为他在难过。
“都结束了,主人……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了,我会保护好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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