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之前不说?”
希什疑惑:“说了有什么用吗?蜉蝣说,那只是像我一样,失足掉进捷径的人之一罢了。”
荀听无奈,他转头看向赖安,小胖子还在满脸警惕地盯着他俩。
荀听大脑飞速地处理目前的状况。
蜉蝣那群生命体会善待并保护进入白色树地的人类,希什掉进去都没死。
蜉蝣捡到赖安时,赖安就是一具尸体,很有可能他在掉进去之前就死亡了。
他的尸体是被人“灭迹”,故意扔进捷径黑洞的。
而最有可能的抛尸地点就是教堂。
这个假设有一个很关键的前提:抛尸的人知道如何打开捷径之锁,并且能再次关上。
现在,嫌疑最大的无非就是面前这个和赖安一模一样的人。
荀听凝视着面前的这个“赖安”,说道:“你也不是赖安吧?”
谁知赖安竟然说道:“你不应该问这个问题,这是我和小溪之间的秘密,你如果不知道我是谁,那你的身份就掩饰不过去了。”
荀听盯了他一会儿,揉了揉眉头,只好实话实说道:“我……确实不是午溪,我是莫诺留下来的意志,我是来替他们报仇的。”
说完,为了取得他的信任,荀听抓住了赖安的胳膊。
腹中怯者好像明白了荀听的意思,展开身体,将自己纤细的手也伸向了过去,在荀听手背皮肤下凸出了一个不同手的形状。
赖安毛骨悚然,他想躲开,双眼却在一瞬间望透了荀听的身躯。
那里面蜷缩着一个胆怯之人,恍然间,赖安似乎听到了莫诺在和他说话:“莱特……莱特……帮帮他。”
听到声音的赖安——“莱特”愕然,惊道:“莫诺,莫诺在你身体里?”
荀听道:“她的意志与十身蜈蚣融合,变成了朽神腹中怯者,现在寄居在我的身上。”
莱特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对荀听的信任,他脸色苍白道:“小溪是什么时候死的……”
“很早,被黑聆杀死的,”荀听问道,“所以说,我该叫你莱特吗?”
“嗯……赖安是我的双胞胎哥哥,”莱特只好坦白道,“我们两个之中,只有哥哥考上了神学院,但我们钻了空子,两人交替着用一个身份去上学。”
希什吐槽道:“神学院审核这么疏忽的吗?”
荀听让他别说话,莱特继续说道:“我们伪装得很好,神学院里只有午溪知道我们的秘密,他没有说出去,我和哥哥与小溪成为很好的朋友。”
荀听道:“那你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莱特道,“是小溪杀的,我帮他扔的尸体。”
他这句话说得平淡至极,好像一块抹淡残忍的粉饰。
“为什么?”
荀听刚问出这三个字,突然系统发来提示:
事件2【腐烂的恨与爱情】进度更新已完整!
可查看此部分回忆。
看到这熟悉的事件名称,荀听霎时明白了。
午溪为诅咒温床献祭,转移塞缪尔身上的虫脸烂肺,祭品名单里有1.5条生命,那半条是午溪献祭自己的,而那一整条……正是杀死赖安达成的。
帮助午溪的那位塔那信徒正是赖安的弟弟莱特,他在事后甚至帮助午溪丢弃了哥哥尸体。
之后,他便一直以哥哥的身份在学校学习,与午溪相处。
午溪到最后为什么会憎恨赖安?
莱特又是怎么打开捷径之锁,将尸体抛进去的?
第一个问题应该在事件2的回忆里会说明,但荀听现在来不及看了,他得先想办法逃出去。
莱特似乎对这里特别熟悉,偷了一支火把,带着荀听走出了地下土筑的迷宫。
“这里是教堂地下,”莱特道,“教堂自从封停之后,我在这地下发现了之前解梦神女教教徒活动的场所,后来这里变成了我的秘密基地。”
怪不得荀听之前会在教堂碰见他,荀听问道:“你知道这里藏着孝碑吗?”
“孝碑?”莱特道,“原来祂的通用名叫孝碑,我只知道这个朽神的咒名。孝碑藏着一个黑洞,无论丢什么东西祂都会吞下去,我把哥哥的尸体扔进了里面,我曾经劝小溪,把栽种着诅咒温床的人偶也一起丢进来,但是小溪说,那东西不能离被转移诅咒者太远,否则就失效了。”
荀听道:“你不知道……被转移诅咒者是谁?”
莱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小溪没和我说过……但我信任他。”
荀听叹息。午溪果然把自己对塞缪尔的感情藏得一丝不露,就算是他最亲近的朋友——甚至是同谋——都不知道他为塞缪尔做了这些事。
荀听又问道:“你是怎么打开捷径之锁的呢?”
莱特道:“很简单,取祭祀名单中最后之人的亲人骨头,和他珍视的东西熔炼在一起,做成一把钥匙或者刀,就可以破锁。我自己研究发现,使用大马鹫翅莲熬的汤药浸泡孝碑本体的花肉,就可以让锁再次合上。”
荀听上次遇见孝碑还是在路远镇,他早就忘记孝碑的祭品名单是什么了。
于是打开图鉴看了一眼,名单最后是“一个愚孝的信神之人”。
莱特道:“我像往常来到教堂地下,结果就撞上了这群人……他们是黑太阳教会的人吗?”
“嗯,”荀听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帮助午溪杀死你的哥哥?”
莱特沉默,他好久没说话,直到接连的弯路结束,他们几个到了地下迷宫中心。
莱特说:“穿过圆盘孝碑,再往前走一段通道,就可以到达地面了。”
中心地面凹陷下去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规整圆,像一个嵌在地面中的黑镜,祂吞噬了光芒,让人误以为是一个无底的深渊。靠近时,可以勉强看清上面的刻字,和路远镇的孝碑花纹一模一样。祂的中央有一个人造的祭坛,似乎有教徒在这里活动过。
“等会,这个面积……这不只是涵盖了教堂 得有半个镇子大吧?”
“嗯,他的石碑部分很大,但本体部分比较小,肉喙会在这地下移动,受到刺激会跳出来用触手攻击敌人。”
孝碑的组成虽然都是黑色石碑加本体的肉喙触手,但不同的孝碑的形态和组合方式是千差万别的。
荀听担忧地仰望着上方,这东西万一再长大些,恐怕整个地面上的居民都无法幸免……
莱特突然道:“小溪!那边好像有人……”
话落,近处便亮起火光,有个举着火把的白面具异教徒钻出了旁边的洞口。
荀听眼疾手快地抓住对方,将匕首从侧面插进他的脖子,在那匕首的作用下,异教徒挣扎了几下无法动弹了。
荀听朝希什使了一个眼神。
希什听了半天听不懂的话,终于有个明白指示了。
他一打响指,灰白色的光芒流转指尖——磨尔狄的神赐“剥骨”——那异教徒的骨头像有了生命,破开血肉躯体爬了出来。
异教徒的脸上停着一个惊诧而痛苦的表情,却因为匕首的麻醉而无法发声。
带血的新鲜骨头在希什的手底下重新组合,变成了一只骨犬,将后面跟着的两个异教徒撕裂。
在异教徒惨叫中,荀听不解地问希什:“你为什么还要多费一步,让它们变成骨犬。”
“我熟悉控制这种形态,”希什说,“小时候我要养狗,我父亲不让,非说狗这种牲畜会让母亲不高兴,我就经常自己用神赐拼。”
荀听随口问了一句:“你是父亲养大的吗。”
“我……”希什本来张了张嘴,又一皱眉头,道:“不是……关你屁事?”
暗处突然有人回答:“对哦,他是我养大的。”
荀听一悚,发现周围的火光大亮,原来这里四处的洞口早已被异教徒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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