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不是刚好能说明他不在乎这事儿。
他不让自己露怯,大大方方地跟赵霖面对面,他跟郁月城本来也没什么, 怎么会心虚成这样?
赵霖往前走了两步, 方渡燃跟上去,两个人停在大厅通往园子里的圆形的拱门外。
“我还没来过这儿,里面修得是不错。”方渡燃对着一池安静的湖水说。
正好从对面游过来几只漂亮的锦鲤, 他暗自对比了一下,没有郁宅前院里养的锦鲤好看。
不够肥、花色不够多、游得不够柔美。
赵霖没被他带偏话题, 抬手指指自己的后颈:“你脖子上还有信息素阻隔贴。”
方渡燃不以为然地摸了一下药贴的边缘, 立刻疼得眨了下眼。
这东西确实也有阻隔信息素的作用,他现在的信息素毫无规律, 要先养起来,确保现有的信息素能够供给他体内的生理运转,封起来不全是为了不泄露他异常的信息素味道,主要是切断传播途径,倒逼信息素流向体内。
至少要等手术的伤口愈合,身体各部门能正常自主运行之后,才能观察对外释放的信息素可以到什么程度了。
“这儿做了个小手术,不是阻隔贴。”方渡燃语气自然:“昨天你跟许烈阳在一起,我还以为你听到了。”
“听到什么?”赵霖问。
方渡燃放下手说:“我请假就是这儿动了个手术,在腺体旁边,所以要包起来。”
赵霖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诧异:“这么严重。”
“也没那么夸张,因为手术的位置比较特殊,所以看起来吓人,其实还好。”方渡燃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赵霖说:“你请了很久的假。”
“那也没办法。”这点方渡燃确实很惋惜:“我也想回学校上课,可能真要等到毕业的时候才能回去了。”
“许烈阳说得没错,身体更重要。”赵霖说:“高考不是必经之路。”
方渡燃知道他先前特意打电话,一定是有事要说,而且是不好去问许烈阳的事情,所以正好趁机会问了。
“我还以为你打电话就为了问我标记的事。”方渡燃说:“什么时候跟许烈阳一样八卦了。”
赵霖摇摇头:“只是刚才看到了,想起来你的标记。那会儿你没反驳,还以为是默认到郁月城身上了。”
“怎么可能。”方渡燃笑出来:“他一个Omega怎么标记我,我好歹也是个Alpha吧。别瞎想了。”
赵霖点点头,也跟着笑了笑。
圆形的拱门外面是青石板铺成的小路,沿着湖水两侧延伸,湖面上有复古的凉亭廊桥。
看介绍上说,这是一比一复刻了一个南方什么有名有姓的、在历史上留下痕迹的文人墨客的住所。
小路上有石凳,七八月份还未炎热。
这里的湖水和秀丽的风景合起来,把气温足足压下去三四度,方渡燃的单薄外套看起来恰逢时宜。
一旁还有用来投喂锦鲤的鱼食,赵霖拿了一块,分给方渡燃一半,然后坐在石凳上掰碎了往湖里投进去。
颜色鲜艳的几尾锦鲤很快就游过来争抢食物,有两只从湖水里跳起来。
方渡燃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这么惬意过了,还是跟朋友们在一块。
至于标记那回事,只要第一个谎圆过去了,之后也完全不再紧张。
他和郁月城,本来就没什么,不是吗?
没在一起,没有绑定什么非对方不可的关系。
婚约是小时候的事情,现在他们长大了,那约还没续上呢。
他也还一无所有,什么都给不了大白猫。
方渡燃不喜欢这个事实,但事实也不可否认。现在的他就是不够强,现在他和郁月城,就是还差一步。
这一步可以很容易,跨过去他就能抱到他心爱的大白猫,一直禁锢在自己的领地里,一直一直。
跨不过去,他一事无成,什么都没有,都不需要郁月城说什么,他自己都没法站在郁月城的身边。
“在学校的时候,都看出来郁月城对你很好。你在A市动手术,他也是A市的,会经常来看你吧。”赵霖一边喂鱼,一边提起来。
方渡燃在他身边坐下,也往另外一侧投了些鱼食,让没吃上的那几只锦鲤都能吃上。
“这段时间我们都在A市,见面方便。”方渡燃说:“不过他最近好像有考试什么的,我也不清楚。”
这是真的,他确实不清楚郁月城究竟在这种要高考的时候,还在参加什么考试?
对于他们那些学生来说,或者是对于十二中的学生们来说,包括许烈阳和赵霖他们,高考从来都不是唯一的选择。
他们的选择不少,每一条都可以保证他们衣食无忧。
只要不做什么败家子,别想一出是一出,未来就只会是过得好,过得精彩,和过得舒服的区别。
而郁月城有比他们层次更高、更优秀的条件,他的选择是更多的,更好的,更大的。
方渡燃知道自己内心深处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地刻意,刻意不去打听郁月城在这个节骨眼上的考试是什么。
他但凡问一句,郁月城就一定会告诉他,干爸干妈也会的,可是他刻意不去了解。
有些事对即将高三的学生很重要,对郁月城来说也是,这是他人生的分岔路口。
方渡燃知道自己目前的斤两,感觉现在过得很好,还不想因为好奇心去多知道一点也许并不会带来快乐的事情。
“他一向很可靠,不管什么考试,应该都是考得最好的那个。”赵霖说。
“那肯定。”方渡燃拍拍他的肩膀,搭上去:“慧眼识人啊赵霖,果然是接我班的人。”
赵霖半垂下头,能遮掉面上一大半的神情:“班里的事情不难,你打了样,顺着捋下去就行。”
“那也很辛苦的。”
方渡燃有点回忆过往的叹息,校园生活离开他太久了。
他像是从方正海的实验室里被长出来,来到人间,进了初中部,进了十二中,才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同学和一部分生活。
后来又从实验室剥离出来,戒断期的痛苦像重生一次。
他截止目前短暂的十几年人生,都被分割成一小段一段的,冷的,热的,黑的,白的。
只要是能够有温度的记忆,他都很珍惜。
“刚进学校的时候不好过,三天两头跑教务处,跑年级组,时间还不够我作检讨、领处分、受体罚、还有挨个带学生去校医院的。”方渡燃想着那会儿忙疯了的时期说。
“还有打架。”赵霖帮他补上最重要的一环。
“对!谁让那帮孙子不干人事。”
方渡燃没一点后悔的:“高一那个教官,戴眼镜,个子不高,每次出操总找七班的茬那个,最后还不是滚出十二中了。”
“因为终于被你在冬天五点出操的时候,当着全校的面摔破了头。”赵霖的语气里带着笑意说:“我都没想到你的胆子那么大,那是你第一次跟学校的职工叫板。”
“横的怕不要命的。”方渡燃有点得意:“谁让他们不把我们当人看。”
高二七班现在的太平,除了跟同为学生的其他班面对面冲突没输过。
更重要的是他一点一滴,一个个地搞定每个看他们不顺眼,夹枪带棍来打压来找茬的教官、老师,包括教务处的。
要平衡关系,该认错认罚,要认错认罚,头要能低下去。也不能怕事,该出手就要出手,方渡燃不会让谁一直骑在七班的头上。
在十二中,大多数都是以暴力解决,他得力于自己被改造过的Alpha身体,是他们七班能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有他撑腰,即便他们在最烂的班里,很多人走出去也能硬气起来。
但是解决完了,爽完了,要有人去兜着,要要有人承担责任,那就是作为班长的他。
他们还要占理,不能先动手,不能挑事,怎么把巧合安排得合理,也是他。
在这点上,把一盘散沙聚起来,从处处被人欺压,到能抬得起头,再到最后他们能一起在赛场上一同手捧荣誉,对方渡燃来说,也是他学生生涯里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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