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郁月城说。
方渡燃点点头:“我们已经到实验室附近了,他等我摆平了那两个才走出来。大概是我的车快到了,他就已经出来了。”
“他在观察你,没有出手。”这是郁闻礼说的。
方渡燃看他一眼:“看来这是你们这行最基础的专业素养。”
“毕竟你是他们的项目实体。”郁闻礼说。
方渡燃回忆起那画面:“那会儿我不知道他会帮打劫的,还是会帮我,他主动提出来帮我送走那两个人,我当然不可能听他的。他穿着白大褂,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方正海实验室的人,那里只有一个实验室,也没有医院,大道上甚至一天到晚都没几辆车经过。”
“你不是因为他是方正海的人,所以感觉不舒服。”郁月城说。
“对。”方渡燃很享受他们之间这种顺理成章的默契,郁月城能明白他的想法。
“我对实验室里的人,已经很多年了,都是空气。我就是真的想杀了他们,也是有意识的。”方渡燃说:“可是我对他,就是天生的。”
郁闻礼的面色悄然严肃起来,抬眼看了看郁月城。
对方沉着脸,波澜不惊,看不出在想什么。
“我好像基因里就写着这个人我很排斥。”方渡燃说。
“你继续说。”郁闻礼道。
方渡燃一步步回想,那天还有什么信息。
“因为我第一眼就骨子里很排斥他,所以也不愿意打量他,但是那天我从在实验室的事情结束,他跟出来,跟我提到我的母亲。”
他顿了顿,道:“所以我就不得不多看他几眼,然后就发现······”
方渡燃有点无法去区分,那一瞬间的熟悉到底算不算数,但是郁闻礼他们对此好像很看重,所以他还是如实告知。
“就发现我和他面对面的时候······”
他闭上眼用力回想,那股熟悉也在记忆里被加重,还一并拢上古怪的颜色:“应该是视线相对的时候,我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有很短的一瞬间,我觉得他非常熟悉。”
“是见过的熟悉吗?”郁闻礼问:“你从谁的身上见过那种。”
方渡燃摇摇头:“不是。是很奇怪的熟悉,我说不出来。因为下一秒,或者是下一句话?······总之就是很短暂,之后我还是用同样的角度去看他的时候,他又变得特别陌生。不管是那张戴口罩的脸,还是他的眼睛,又变得很陌生。”
“你们还说了什么。”郁月城问。
方渡燃继续摇头:“他后来提了我母亲的名字,我就坐车回学校了。”
那天知道廖茵茵三个字之后,他第一次知道自己也会掉眼泪,哭得像个傻逼。
那会儿,他还不知道如何跟过去的自己和解。
也感觉自己从郁月城身上,从郁家得到的关怀,全部都是他偷来的,是他从他忘掉的“方渡燃”的身上偷来的。
这些情绪,永远地留下了十七岁的方渡燃身上,现在他已经毫不在意。
甚至郁月城是因为这个忘不了他,会记住他一辈子,会对他一直放不下,那方渡燃可太乐意了。
只要大白猫能留在自己身边。
他的眼里可以看到自己,就再好不过。
至于他的大白猫到底为何跟自己走在一起,这个“自己”的起点究竟在十二中的高二七班,还是在快二十年前的方家有了“方渡燃”这个人,这都无所谓的。
这些在魏杨这件事里不重要的东西,他一个字也不会多提。
片刻的沉默之后,郁月城看向郁闻礼,平静且笃定地问:“方家除了方正海,还有谁活着。”
“没有了。”郁闻礼下意识说,话音一落,突然抬起头,对上郁月城波澜不惊的神情。
郁闻礼立刻想起来之前他们的推测,后背发麻。
“应该是没有了,方邺移民之后也没有回来过。”郁闻礼问:“你觉得是方家人?”
“方渡燃很熟悉。”郁月城说。
“那么奇怪的熟悉也算吗?”方渡燃也不明白,他没有对谁有过这么矛盾诡异的感觉。
“人的第一反应,虽然容错率很大,算作感情用事的一种,但是你当时作为一个数据上超脱的Alpha,不应该对一个没有散发信息素的陌生男性产生清晰而有针对性的排斥。”郁月城说:“从理论的角度上说,人体有自我保护系统,信息素也有,你的下意识反应也会有。”
“这一点的确是。”
郁闻礼道:“虽然不是百分百的科学,但结合你们从未见过面的基础来说,你的身体下意识再对抗他,或者是你的深度思维在排斥他,导致你甚至不愿意正眼看他。对一个行动思维正常的人来说,对抗的前提是你可能会受到伤害,你在进行自我保护。”
“······道理我都懂,但是这么玄学,真的行吗?”方渡燃有点怀疑。
“这不是玄学。”郁闻礼认真道:“小燃,如果这叫做玄学,那你现在的存在就是最大的玄学。不是亲眼所见,不会有人相信你能活下来,还能有现在的状态。”
“那确实。我要是十年前,也想不出来能有Omega人为改造Alpha这种事。”方渡燃寡淡道。
忽而有根线,因为这句话从记忆里被扯出来。
“我想起来了!”他定定道。
然后因为这信息,跟他们避而不谈,却都心知肚明的推测息息相关,所以从脖颈开始爬上一股细微诡谲的恐惧。
就跟魏杨这个人带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侧脸都有一小片在微微地发麻。
“怎么了,小燃?”郁闻礼看出他眼色里的暗沉。
郁月城伸手搭在他的膝盖上,方渡燃分出神覆上去,就像按住大白猫压在他腿上柔软又毛乎乎的爪子。
“我······”他刚开口就发现要完整说出来有些困难。
郁月城在他掌心下反过手心,跟他掌心相对,扣住十指,细腻手掌和纤长漂亮的手指,温热的体温和默不作声地安抚,渐渐将方渡燃心底的诡异感驱散。
他提提被卡住的嗓子,一字一句把话说得清楚认真。
“他们的关系像是合作,方正海叫他魏先生,说他会以助手的身份跟我接触,这样能多些观察我这个实验品成果的机会。”
方渡燃说:“魏杨在方正海面前,直接表达过对我的不满意,但是方正海这时候又跟他有点冲突似的,会、表扬我?说一些我的优点。”
“他们在竞争你?”郁闻礼根据带领过不少团队的经验:“他们观念对立?”
“可能吧,我也只听到他们在我面前的几句话。”方渡燃陈述道:“魏杨听到他表扬我这个不怎么样的实验品的时候,好像很不爽,但是他没有争吵,他们之前看起来既和谐,又冲突。”
“就像他这个人给你的感觉一样?”郁月城适时问。
“嗯,很像。哪哪都是矛盾的感觉。”方渡燃道:“如果但凡是让我不爽的话都是有效的信息点,那他们有两句话让我很恶心。”
郁月城:“嗯?”
郁闻礼直接坐起来洗耳恭听。
“一个是方正海说,他不够格和我生出来孩子,不然他会亲自陪我渡过我的易感期。”这话讲出来,就让人作呕,方渡燃觉得方正海就是个纯粹的疯子。
郁闻礼站在基因科学的角度上,可以理解到方正海的用意,但是不可能认同,这话还当面讲给方渡燃听,他只是知道转述都膈应到脸色难看。
郁月城没有做声,但目光凌冽起来。
方渡燃接着道:“还有一句,是方正海说指着魏杨告诉我,说魏杨也是看着我生长的,我可以把他也看做是我的亲人。”
眼下的情况来看,这个似乎比上一句更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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