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郁宅带来的厨子吗?”方渡燃主动闲聊。
“嗯。是主厨的亲传弟子。”郁月城说。
“口味比得上师父吗?”方渡燃问。
“有些差别。”郁月城发现他到了晚餐时间,也没有进食:“晚饭你吃过了?”
方渡燃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带了能量补充剂,出来吃饭不方便。”
郁月城在手机上把厨师叫过来:“重新再给他准备一份新鲜的。”
“好的, 小公子。”厨师的任职态度专业, 完全没有提到下午方渡燃再三拒绝进食的事。
“我没带食谱。”方渡燃等厨子走了以后说。
郁月城低头进食:“郁宅的后厨有你经常吃的食谱,做之前都会发给大伯过目的。”
方渡燃完全没想到,郁家做事可以仔细到这种方面。
郁月城似乎能看出他的诧异:“你现在也是郁家的一份子, 这些都是他们应该做的。”
“我、我还以为你便签上的留言,是说冰箱里有你们吃的东西, 我也没去看。”方渡燃这四百多天里, 已经学会时时刻刻严格规范自己的饮食作息了,自动把自己和正常人的食物分开来。
“给你的肯定都是准备好的。”郁月城停顿须臾, 接着道:“在家里怎么安排的,在这里也一样。”
方渡燃一手支在餐桌上看向他,半真半假地说:“在家里你还跟我睡觉,能一样吗?”
那副被包裹起来尘封在储物间的柜子里的油画,他很难忘。
时时刻刻在提醒他,他现在在郁月城心里的位置不同以往。
果然,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大白猫不吱声了。
方渡燃等到熟悉的青绿色的味道古怪的蔬菜汁端上来之后,猛猛地喝了一大口,咕噜咕噜直接见底。
大白猫看他的神情也有点诧异,毕竟这东西一旦没有别的东西掩盖气味,混合私底下他的单人独享食谱,各种明目张胆的血腥味生食,应该不会有人会有食欲。
他刚好趁机朝大白猫眨眨眼:“逗你的,我睡得挺舒服。”
因为这句挺舒服,方渡燃当晚再次躺进他的长沙发里。
有郁月城在一个房间里,确实很舒服,能感受到大白猫的气息,怎么不是一起睡觉呢?
直到入睡,郁月城和他都没有提到昨晚的事。
他守着大白猫的床边睡了一夜,彼此心照不宣。
为的是什么,方渡燃也不在意他会不会去想,会怎么想。
昨天纯属就是意外,他才没想过把自己搞得惨兮兮的来博取同情,就是单纯想靠近他的大白猫一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郁月城没有提这事,反倒让他自在多了。
备考国科大的这段时间,带给他自身最明显的变化,方渡燃想大概就是增加了他的行动力,减退了他曾经的犹犹豫豫和瞻前顾后。
所以郁月城会不会在意他有多么想跟他睡在一起,睡在一个被窝里,方渡燃已经没那么在意了。
他只知道做好自己的事,他可以把未来所有能支配的时间都花在郁月城的身上。
大白猫害怕他,不信他也没关系,他总能用事实让对方感受到的。
郁月城等待过他的时间,陪伴过的他的时间,已经太长了,要占据他目前为止人生的一大半了,方渡燃甚至都不惧怕需要付出比十年还多的时间。
反正他是郁家的干儿子,利用这个近水楼台,方渡燃觉得也挺好,他还会跟郁家人更好地保持关系。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好孩子,现在为达目的,也没什么不对。
郁月城就算现在,或者以后,跟谁在一起也好,带谁回家也罢,能有他可以随时随地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郁家吗?能有他和郁家人相处的机会多吗?
没机会他都可以创造机会,除非郁月城亲口把他赶走,不然什么样的机会,他都会抓住。
更何况,方渡燃更清楚,他不需要靠突然地献殷勤和显得自己可怜,来博取大白猫的同情心和心软。
他要的是郁月城对方渡燃的爱,不是勉为其难。
至于这个“方渡燃”,到底是他,还是源自曾经在郁家长大的他,方渡燃都无所谓的。
放在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放在高二那会儿,他绝对想不到,自己现在居然能把这件事看得这么开。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几个小时之后,郁月城接到实验室的电话,连夜赶回去,方渡燃同时也从沙发上醒过来,一身轻微的燥热让他没看清郁月城离开的背影。
同时,还让他的计划全乱了。
这种感觉,很陌生,他的身体完全没适应,也非常熟悉——是他干性发热期的前兆。
就在他和郁月城眼下的现状里,身体突发这种前兆,简直是火上浇油。
那意味着他接下来好几天不能跟郁月城呆在一块,郁闻礼百分百会马上出现把他带回去。
他才刚刚见到他的大白猫啊······
方渡燃一个多月以前初次爆发干性易感期也很烦,但都没这么烦。
那会儿他想郁月城想到总感觉自己会濒死,现在郁月城就在眼前,他他妈的却要见不了了!
对现状的不满催发他的情绪,带动身体感知的前兆同时激进,腺体开始发热,理智和精神被冲击,那不满瞬间变成愤怒开始操控他的情绪。
方渡燃在信息素刚开始发散时,立刻从沙发里爬起来迅速离开郁月城的房间。
他要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脚步上才能让自己别摔倒,快步回到之前安排给他的卧室里,方渡燃用力甩上门,刚走两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蔷薇花香几乎是一瞬间猛然在空气里爆炸。
馥郁芬芳的花香里不是诱人的Omega信息素,而是掺杂着他愤怒和暴躁的因子,那些负面情绪、狂躁不满、想要反抗的攻击力,都把这花香变成爆炸后的硝烟。
他的干性发热期来了。
前兆甚至没有撑过去一小时就引引爆,······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等方渡燃尸体似的倒在地板上悄无声息地忍受着身体突然升温和一阵眩晕之后,从地上坐起来靠在床边上,呼吸开始沉重而漫长。
这个房间里没有柔软的长绒地毯,他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凉得很。但是不过几分钟高温的身体就可以隔着睡裤就把地板捂热,他的皮肤在发烫,地板也在发烫。
方渡燃用冒汗的手心去解开自己衣领的扣子,想透透气,布料细微地擦过他的脖颈,都能让他尖锐地捕捉到。
肌肤的敏感程度在按照指数疯狂增长,和骨子里的渴望一同愈演愈烈,这一次的体感跟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方渡燃怀疑体温比上一次都要高。
什么时候这种不定时地干性发热期才能稳定下来······
身体和情绪受到影响,心智也没逃过。
刚刚还耐心十足,镇定沉稳的方渡燃,突然涌上一阵挫败感。
身体这漫长的恢复期,他要怎么去做一个正常人跟他的大白猫在一块,真耽误事。
没有任何辅助药品,甚至接受不了任何Alpha或者Omega的帮助,也无法让对方感觉到他的信息素指向性······
方渡燃突然感觉这就是在惩罚他,惩罚他的懦弱和退缩,惩罚他在十八岁做了错误的决定,惩罚他伤了郁月城的心。
所以让大白猫近在咫尺,也不能碰。
所以让他这一生,都无法用自己的信息素去给身为Alpha的郁月城一点满足的指向性抚慰。
方渡燃有点后悔,为什么不在郁月城的房间里带着,因为干性发热期带来的那种让他讨厌的脆弱如期而至。
这脆弱会带给他很多很多方方面面的负面情绪。
他的不安被放大,他不希望自己如此软弱。
他的怯懦被惩罚,他会回想无数次大白猫因为他受到的伤害。
他的恐惧被回溯,他不想待在这个黑漆漆的空旷的房间里,可是他没有开灯的力气,他找不到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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