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方渡燃也干脆道:“我也是意外得知, 原来我捡了个大便宜。”
已经够了。
他从郁月城的反应里, 已经都知道了。
够了。
这答案郁月城比他更清楚。
为什么一个成绩十项全A的好学生放着顶尖的贵族高中部不去上,非要来十二中这个名声败坏的“少管所”。为什么在人群里面,偏偏挑中自己这个刺头走在一块?
郁月城跟路至安都有话可以聊, 有题可以写,还能聊几句学习,跟许烈阳他们也能更有活力,都能比和他走得近要更合拍。
在学校里不熟悉的Alpha,几乎都是躲着他走的, 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来的。
他也知道自己身上没有味道的Alpha信息素会让同类不自在, 易感期就更明显,宿舍里那几个都要起个大早躲开他,许烈阳想跟他说点话, 也只能捂着腺体跟他保持距离。
方渡燃忽然觉得有关郁月城的一切都明朗起来。
可以点到为止,心知肚明就够了。
郁月城看起来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最终只是看着他, 面露思索。
“你不用这么担心。”
方渡燃替他开解道:“我不是你的‘好朋友’,不是两小无猜, 我也根本就不记得你,不记得我们之间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我跟你记忆里的方渡燃完全是两个样子,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和他、和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用拿信封的手指指自己的脸,信封的棱角像利刃一样冲着他自己:“你看清楚。我是青训十二中的方渡燃,不是在A市跟你从小玩到大的那个人。”
郁月城想去把他的手拉下来,方渡燃却直接连另一只被握住的手腕也一并甩脱。
“我跟他不一样。郁月城。”他强调道。
郁月城的视线一直停在他的脸上,没有否认:“我知道。”
方渡燃的确是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很多的地方都不一样,他有时候也会觉得陌生。
他都看在眼里。
郁闻礼适时地朝门口走了几步,跟他们隔开一架钢琴的距离,他现在还不能走,但得把空间留给他们。
方渡燃这个孩子一再地让他意外。
他的戒心很重。
无论是跟他合作和郁月城交往上面都是。他有浓烈的一腔孤勇的气势,谈判时还褪去掉少年的青涩。即便是信任,也是在没有选择下的选择。
这个年纪,心里居然能藏住这么多东西?
郁闻礼见多识广也很难去说什么感同身受的话,没法去用心去体会到方渡燃的思维和情感。他的遭遇的事是寻常人一辈子也想象不到的,坚强两个字远远无法概括,同样这些不可告人的事也让一个孩子有了戒心。
心里能装事,有时候不止是成熟,那是残忍的标志。
等郁闻礼走开,方渡燃亲口打破这场僵局,也把刚才有点波动的情绪都收拾起来,口吻淡然道:“你在乎的是他。想标记的也是他。”
反正郁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的是他自己,郁闻礼也是其中之一,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了。
但郁月城却在这时候不说话了。
方渡燃只等了两秒就直接作罢。
确实也没必要说什么,这是事实,默认和肯定是一个意思。
郁月城不去在乎那个讨人喜欢的方渡燃,难道来在乎一个一无所有,连身体都不正常的Alpha吗。
计较这些实在没意思,郁月城没错,郁闻礼和安靖阿姨,郁宅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没有错。
他自己的情绪,他要自己收拾起来。
郁月城看向他的样子很安静,跟平时端坐在他面前的大白猫形象如出一辙,只是眼里的眷念和一丝丝的愁绪在方渡燃看来,来得不恰当。
他更不想去计算刚认识不到一学期自己,跟一个从郁月城记事起就被他放在生命十几年的小男孩有哪些可比性。
“我也知道你的本事大,别再查我了。”
方渡燃打算离开这个不太透气的地方,换言道:“今天你只查了方正海,我们还能做回朋友,明天让我发现你查到我身上,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小燃。”事态僵化,郁闻礼左右考虑后,在方渡燃离开前叫住他。
方渡燃停下来来,只看向他。
郁闻礼却是把郁月城也划进去,朝他俩说了一句让两人都没想到的话:“你监护人的事情,是月城自己发现的,不是我。”
既然事情已经必不可免,他只希望不要影响到他和方渡燃的合作,郁月城也总会知道真相。
生命安全在前,这些矛盾都在后,他要稳住方渡燃的情绪,至少不要因此对他也一起产生抵触心理。
“他自己?”方渡燃没明白,向他所在的地方走了几步。
郁月城跟着上去,就听到郁闻礼说:“他今天早上从我的包里翻到我准备先带去青苗基地冷冻的R-19X。”
他在说什么?
郁月城暗自疑惑,面不改色。
看情况方渡燃和他大伯有过私下交流,他们之间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吗?郁闻礼不会无故说这个。
跟基因研究有关?方渡燃不正常的信息素可以用来研究?
R-19X是什么?
“他什么都知道了?”方渡燃走进他才不自觉地放低声音,疑惑发问。
“没有,他只是发现了注射针剂。认出来是你的,问我是做什么的。”
郁闻礼连猜带推断,把自己摘出去:“你们经常在一起,他应该见过你易感期用的针剂,长得就跟普通的抑制剂不一样。想不奇怪也难。”
郁月城跟着他的话想起来,自己曾经在方渡燃注射过抑制剂的浴室里发现方渡燃留下来的透明注射用品包装碎片。
那是很规矩统一,有些潦草的包装材质。跟市面上售卖的那些极具品牌个性的抑制剂包装袋都不一样。
“郁叔是说,他翻你的包偷看?还想要问你那支药?”方渡燃蹙眉。
怎么会这样?那他们现在是面对面把事情都戳破了吗?
“是的。”郁闻礼能骗一时是一时,总之要在他去清原市之前把方渡燃送去做个全面的检查。
“我说是我昨天拿来研究的,我还没见过这样的抑制剂。”他说。
方渡燃没做太多怀疑,转头道:“很难想象你会做这种事。”
郁月城暂时不了解他们之间做了什么协议,只全盘认下来,但也如实说:“如果目的本身的重要性超过了我的原则,我不介意因为你打破原则。”
方渡燃想起昨天晚上还在郁月城的卧室里,听着录像带里面他略带青涩稚嫩的声音,用漂亮独特的腔调念英文,看湛蓝色的蝴蝶从忽明忽暗的梦里飞进大白猫温暖的房间。
他还在深刻进骨肉的标记里面,从浑身辛辣灼烧的体感里面,因为郁月城为他打破禁忌而快乐。
他那时候是满足的。
只不过睡了一觉,这个打破原则就反过来刺在他自己身上。
一时找不到要怎么继续下去,他好像怎么都是没有道理的一方。
郁家没有错,他们重情重义,可他没想到自己的血样会跟郁闻礼合作,没想到生活里会出现郁月城这束光来打破。
他好像也是没错的。
方渡燃放任自己脱口而出:“我介意。”
然后带着手里的信封离开琴房。
郁闻礼还要赶最近的航班南下去清原市召集麒麟研究所的人,一起带回A市来。
时间不多,方渡燃前脚刚走,他留给郁月城一个放心的眼神,拍拍少年的肩膀,跟上去已经下楼的方渡燃。
“小燃。”郁闻礼等完全走下楼才叫住他。
一切都乱了,方渡燃感觉那些不堪的真相这回被撕开一个口子,可能再也藏不住了。
他一时都没准备好要怎么面对。他就没想过面对,没想过让郁月城知道他任何不光彩的地方。
于是侧身对上走来的郁闻礼,也没能调整好身上低沉的气压:“还有事吗,郁叔。”
郁闻礼作为Alpha察觉到周围一点让人不适的压迫感,是同类克制过自己以后,也没能完全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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