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班没有名分的好心人-微信拒绝被添加啊,燃哥。
其他人也在附和:
-是啊,燃哥,你去试试
-我脑细胞已经阵亡了,我猜不出好友问题的答案。
方渡燃没有试,但是遁走了。
换了微信界面,直接点了通过验证,心里有点说不出的爽。
郁月城几乎是秒回好友验证通过的信息。
-你怎么走了?
方渡燃-太吵。
看着对话框上面的“正在输入中······”闪了好几次,一分钟后才回复。
郁月城-你好像不加同学微信,还以为你不想加我。
方渡燃-嗯?
然后就把你怎么知道,换成了“你听谁说的”发过去。
郁月城这次很快。
-赵霖。
方渡燃-幸好你没问许烈阳,不然现在学校群里全知道咱俩私通了。
-私下沟通。
郁月城-你是班长。
方渡燃-那我也没谁都加。
郁月城-我也没有。
-就四个。
方渡燃-???就、四个?今天是你第一天到班里吧。
郁月城-赵霖、许烈阳、路至安、和你。
方渡燃-······
-行吧。
-你找我有事?
郁月城-以后可能会有。
方渡燃-行,有备无患。
他想到陈老跟他说的生活上的帮助,于是把郁月城的备注改成了“一对一帮扶对象”,然后发了一句“以后学校生活上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就行,不过我白天上课,不带手机。”
自认为处理的十分周到,利索。
郁月城-好。
熄灯铃打了,方渡燃应该放下手机,闭上眼,但视线还留在对话框里,他的微信里面整整齐齐的分了类。
十二中、老师、同学、明智初中部、初中同学、熟人、朋友、可能用得上、逃亡计划、半生不熟但有点交情、LOL菜逼、绝地靠谱队友······
不止不觉得烦琐,他每次看到这些标签,还觉得整洁又方便。
这次他给郁月城也打一个标签,在同学和朋友之间来回的点,朋友郁月城肯定算不上,他们就见过几面而已,彼此完全不了解。
半生不熟有点交情,这个,好像也不是很算得上。
宿舍的灯已经熄灭了好几分钟。
黑暗里只有手机屏幕还静静亮着,顶上弹窗冒出一条消息。
郁月城-晚安。
方渡燃决定装死,当睡着了,没有回他,然后郁月城就成为了他微信里唯一一个没有分类和标签的人。
第二天出操的时候,很明显有一部分人来得比以前要迟,昨天方渡燃关机睡觉了,这些人怕是一直嗨到半夜了。
十二中的人,本来骨子里都是闲不住的,看热闹比什么都兴奋,校园生活实在太乏味了,高一改造了他们行动迟缓懒散的态度,跟老师斗最带劲。
现在大家都已经对整理内务和出操习以为常,打架不进个医院出个血,都没看头,生活又恢复平静,郁月城的出现无异于平地一声雷。
方渡燃虽然睡饱了,但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今天那个人要来学校找他,他带上了手机,下课时不时就要按开看一眼。
满打满算已经七年了,他还是不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见面。
尽管已经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也放弃了挣扎,身体还是会条件反射地紧张起来。
他知道自己不怕的。他不怕的。
他早就连死都不会怕。
他只是厌恶,深深地,彻底地。
终于在午饭时间,陈老叫他去办公室。
“你爸早上打电话,说中午要带你出去吃饭,假条我已经批了,你下午要是迟到,让你爸给我打个电话。”陈老把签过字的假条递给他。
方渡燃没接,神情淡淡的:“说过多少遍了,那不是我爸。”
陈老一直知道方渡燃的家庭情况复杂,每次被家长来看望,兴致都不大,他归咎于十二中学生普遍存在的叛逆期。
在这儿当班主任,这些情况也都见多了。要是家庭幸福美满,孩子懂事听话,那也不会来十二中。
于是陈老担负起安抚情绪的工作:“对家长有成见是一回事,他大老远来看你,你们有摩擦可以单独解决,在我这儿发发牢骚没什么,别让其他学生听见了,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传来传去,谣言最是伤人心。”
“听见也没什么,要没点问题,谁会来这儿。”方渡燃对自己定位精准,毫不介意连着自己一块儿骂了。
陈老被他连自己都不放过的心态折服了。
他一直认为方渡燃比其他的学生靠谱,撑得住,包括刚才的认识,他这个年纪,活得好像比班里的其他学生都要清醒。也正是因为清醒,反而破罐子破摔,就更难教育了。
比普通孩子更难教。
“行了,别琢磨了。”方渡燃拿走他手里的请假条。
陈老看他走出去,在身后叮嘱:“出校门注意安全,看着车。”
方渡燃停下脚步,心里盘旋的沉重一旦压上来,就散不开,随口甩了一句:“跟送幼儿园小孩儿一样。”
陈老就像没看出来他的烦躁,语气如常:“等你有空,老师也请你吃饭。”
方渡燃握在门把上的手突然紧了紧,站在原地没有回头,过了两秒才应:“我走了。”
第23章 强制分化
陈老猜得挺准,确实需要过马路。
那人的车根本没开进他们学校这条街。
方渡燃并不打算跟他多待,身上的校服也没有换,十二中的物质条件不错,白衬衣黑西裤的制服套装,是有设计感的样子。
领子的大小是根据每个人的尺码定做的,削去了普通衬衣的长尖角,排列纽扣的一侧衣襟从顶上的第一颗开始克制而妥帖依着纽扣边缘突出来方角,然后一道竖下去,有些融合中山装的元素,领口折下去正好重叠,没有一点多余的布料。
黑色西装裤够得上小奢侈品的质感,光滑平整,跟随走动线条流畅,把少年修长挺拔的身姿展现出来。
就算出了校门,摘下来金属铭牌,方渡燃从青年路走过去,还是吸引了不少打量他的视线。
十二中出门没人穿校服,十二中是全封闭式类军事化管理作息,这个点出来的学生,后背都被打上老天爷都管不住老子的气息。
方渡燃的脸上现在就带着这种气息,他很烦躁,面上却很冷静。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会让自己露怯。
需要转过街角,然后再过一个丁字路口,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里才能见面。
他步伐不紧不慢,每次这种跟违法犯罪接头一样的会面方式都让他觉得好笑。
黑色的大众这会停在了路边,方渡燃看到的时候吹了声口哨。
单手插兜站在车窗外,车窗立刻降下来。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见不得光呢。”方渡燃轻嗤。
里面的男人穿着普通,打理得很整洁,蓝色竖条纹的衬衣袖口已经洗得发白,左手带了一块跟衣着风格完全相反的复杂电子手表。
眉目跟他有三四分相似,不过因为年龄的沉淀,显得稳重。
“没车位了。”男人对他的态度似乎很宽容。
按了按喇叭,提醒前面试图掐着缝停的车,转过头看了眼方渡燃,一眼就从头扫到尾,看完才说:“上车,到饭点了,边吃边聊。”
方渡燃冷不丁地回过去:“是我到饭点了吗?”
男人很擅长接受他的情绪,并没有把这些小孩子的脾气放在眼里,也同样很擅长掌握他的弱点。
“下个周你就到易感期了。”他发动车子,认定方渡燃肯定会上车,连等待的时间也不用给。
方渡燃今天直直望着他,没有动,面上无波无澜,连个反应都懒得给,眼底夹着一丝不屑也摆得明明白白。
男人伸手从里侧替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是吗?还是说你长大了,这些都无所谓了,不过是丢人一点,刚好你也可以回到家里来住着,我可以为你请家教,但你也不想知道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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