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的脚步没停,N05装填迅速,下一发接着打在了遮挡他们的沙发上。那真皮崩开,木屑飞迸。保镖的通话器在响:“飞行器正在路上,8楼A队注意防守,确保警长的安全……”
那位钱警长竟然也在8楼。
保镖没有贸然绕过沙发,他直接开火。N05的威力极猛,三发把沙发打出了窟窿,露出了苏鹤亭的裙摆边。保镖抬枪,说:“发现目标——”
谢枕书猛地掀起地毯,火花高扬。保镖脚下不稳,身形一歪,把最后一发打偏了。
“嘭!”
N05打掉了沙发把手,却在几秒内陷入尴尬期,这种枪唯一的缺点就是弹匣容量不足,武装组使用时会配备全身武装,避免在突发情况面前应对不及,然而保镖没有,他只着着西装。
保镖放弃换弹,还没有稳住身形,就挥起了N05。谢枕书卡住N05的枪口,反向拧过,对着保镖的脸就是一拳。
保镖身形踉跄,紧接着就被谢枕书撂翻在沙发上。他脖颈扭转不正常,在倒下的瞬息间已经毙命。
谢枕书卸掉保镖的N05,迅速换弹。他耳骨上的银色耳链微微闪光,随后滚身,吸引火力。保镖后面的人员立刻准备开枪,但是谢枕书更快。
“嘭!嘭!嘭!”
N05精准射击,那近距离的威力堪比贴面炸弹,六发放倒了保镖的先头部队。
谢枕书放下枪,再次换弹。他微微偏过的脸上还架着眼镜,听见密集的脚步声,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正装让他看起来格外禁欲,尤其是在此刻,周遭那么乱,他的领带都没有皱。
后面冲来的保镖没有死心,两个人沿左右包抄,正绕向沙发,其中一个刚冒头,就在下一秒被N05击倒。血花喷涌,溅在距离谢枕书几步外的地板上。
另一个忍不住说:“操!”
太准了。
一把N05落在谢枕书手里,效果恐怖,不仅是单纯的精准度,还有时机,每次都把握得极佳,全部打在要害,连远近距离都始终保持在一个数值上,预判奇准。
保镖对通话器说:“8楼内部要支援,通知武装组,这是个硬茬,专业的!”
他话音刚落,后脑勺就一沉,他没有磕下去,而是撑住了地面,但随即,他的脸就被击中了,整个人瞬间侧滚出去。
保镖用脚卡住沙发缝,陡然挺起身体,拔枪就射。子弹再次击中玻璃,白色裙边如浪花般翻过,接着,保镖手中的枪就被踹飞了。他神色大变,说:“糟糕——”
苏鹤亭抬脚踹在保镖的侧颈,把人朝着沙发踢过去。他力道很大,保镖撞上把手,头还没有离开沙发,就被苏鹤亭一脚给踩了进去。
苏鹤亭说:“喂?”
通话器里的人反应很快,说:“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
“嘭!”
苏鹤亭开枪,把保镖脑袋打开花。通话器掉出来,滚进血泊中,“刺啦”地响。他蹲下身,拉过保镖的外套,隔着布料把通话器捡起来,说:“喂。”
通话器:“非法……你……枪……”
苏鹤亭道:“听不清。”
通话器那头忽然暴怒,传出和尚的声音:“苏鹤亭!!!你在干吗?你怎么回事!”
苏鹤亭甩了两下通话器上的血,它还沾着脑花,怪恶心的,说:“我在讲道理。”
和尚在那头夺过通话器,道:“你在惹事!”
苏鹤亭肩头的西装外套快滑掉了,他拉了一把,说:“不啊,我在讲道理。”
和尚道:“你讲个球!整个黑市的飞行器都在往交易场飞,你不要命了?!”
苏鹤亭说:“和尚,你是个不错的家伙,但你是个骗子。”
房间内枪声不绝,和尚一愣,怒极反笑:“我——”
苏鹤亭说:“你说刑天是新世界的反抗之火,将会和主神系统战斗到底,但你们对着大老板弯下了腰。你知道‘阿七’吗?”
和尚道:“谁?阿七?阿七是谁?”
苏鹤亭语气平静,说:“一个小孩,一个陌生人,一个被塞进负8层接客的卑微兽化拼接人。我不认识他,你也不认识他,整个黑市都可能不认识他,但他就是你和我。”
和尚道:“你今晚怎么了?”
苏鹤亭说:“我没怎么,我只想对你,对大姐头,对刑天说——”
他站起身,把通话器用力砸向墙壁。
“去你妈的反抗之火,去你妈的刑天的管控,去你妈的新世界法则!”
通话器碎了,掉在地上。
苏鹤亭转身把保镖掉下的枪踢给蝰蛇,说:“阿秀在警长手里,警长就在8楼。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转身跳下去摔死,二是冲出去被打死,你选一个吧。”
蝰蛇捡起枪,道:“警长在哪儿?”
隐士还荡在半空,声音被风吹得飘零:“尽头的那个房间……”
门口的保镖已经退到了墙后,谢枕书把打空的N05放回原位,接着手臂微沉,他侧头,看见苏鹤亭挂在他手臂上。
苏鹤亭说:“开房吗?房间号是0001。”
谢枕书垂眸看他,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伸手把那西装外套再次拉紧,淡淡道:“两个人?”
隐士荡回来,说:“不是啦……”
蝰蛇问:“你到底进不进来?!”
隐士心慌,一看脚下就脸色发白。他抱紧绳索,道:“我怕死!”
交易场的喷泉再度喷射,音乐齐响。但是立体广告忽然停止,白色光束大亮,警报声“嘀”地响彻黑夜。天空中几架飞行器正朝8楼靠拢,探灯全部集中在隐士身上。
隐士说:“救命。”
“嗡——”
飞行器的发射弹顿时朝着隐士冲出。
隐士尖叫:“完啦!!!”
岂料吊绳上方骤然一晃,把隐士直接甩进了8楼。他扒住地面,都不需要人拉,自己就飞快地挤了进去。四个人抱头,那一整面的玻璃登时全部炸裂,发射弹的火浪在这里熊熊燃烧。
隐士说:“吓死我了!”
墙后的保镖趁机射击,子弹迫使隐士又趴了回去。他跟蝰蛇挤在一处,精心打理的头发已经被吹乱了,可他还是摘下墨镜,十分有礼貌地说:“你好你好,又见面啦。”
蝰蛇不理隐士,猛地爬起来,对着门口就射。三枪中一个,把正欲冲进来的保镖击倒。然而一个不够,门口的保镖想和飞行器前后夹击,把他们一网打尽。
墙壁跟前的木制供桌上奉着一把通体漆黑的唐刀,苏鹤亭把枪塞给谢枕书,拿下唐刀,掂量了下重量,然后拔刀出鞘。
刀身雪亮,锋芒毕露,是把值得被供奉的顶级好刀。
苏鹤亭对皇帝的尸体说:“谢了。”
皇帝尸体如孵化的卵,瘫在血泊中,白花花一片,很是刺眼。
保镖闪身入内,先被谢枕书一枪击中。他没有倒地,因为后面的人拽住了尸体,用以掩护。可是对方没走两步,就被唐刀削过脖颈,那头颅静止,接着滚落在地。
苏鹤亭不擅长这种长刀,他会的都是黑豹格斗技,只知道基本的三指用力,腰部使劲,却不料这刀这么强,轻易就能削掉别人的脑袋。
谢枕书握住苏鹤亭的左手手腕,道:“这是发刀手。”
他说着抬手射击,一枪再中,把冲进来的保镖牢牢钉在门口的位置。然后他松开苏鹤亭的左手,又握住了猫的右手手腕,道:“这是辅助手。”
苏鹤亭说:“哦。”
谢枕书道:“刺、劈、挡,记住了吗?”
苏鹤亭指腹贴着刀柄,前进一步,肩头的西装滑落。他冷不丁地说:“你好帅。”
谢枕书扣动扳机的食指卡顿一秒,子弹飞出,打中敌方,人死了,看似精准,和刚才一样,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一发打歪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