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维公约[无限](200)
渝州深深看了他一眼,自他入图书馆至现在,虽然i说了不少话,但却一次也没有抬起过头,他的脸隐没在森然密布的文字之间,隐没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得窥见。
渝州明白,除了书,除了知识,再没有东西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
“走吧,我要问的已经问完了。”渝州拍了拍萧何愁的肩膀。
萧何愁对i诚挚地说了一句,“谢谢您,再见。”
说完,他鞠了一躬便一语不发地跟在渝州的后头,朝大门走去。
“哼,再也不见,愚昧无知的人。”背后传来i讥嘲的笑语。
听闻这句话,将将离开大门的渝州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没有转头,只是平静问道:“i先生,这里的书说少不少,说多却也未那么多,以你的速度,10年时间怎么也能看全了,届时,你将如何自处?”
“到时候,我自然会将我发现的一切记录下来…”
渝州:“记录?你要写书?你手上拿着一本物理书籍,2/3画师又曾向你求助过两种矿石的性质,看得出来,你在物理学上很有见解。
“可是你有想过,物理是一门极其严谨的科学,所有关于它的发现,都需要实验的支持。不经过实践,只是坐在书桌前,永远也得不出真理,写不出一本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物理学工具书。”
i冷笑:“凡人的思维,你这辈子都跳不出那狭小的框架。
“告诉你,大脑才是这个世界最神秘最强大的所在,它在初生之际,整个宇宙星空,分子电荷的秘密便都悄然写入了其中。
“只是愚蠢的凡人,不懂得探寻它的秘密,反而舍近求远,舍本逐末,从外界寻找世界的答案,可笑之至。
而我要做的,就是不停唤醒它,打开它的大门,将藏在里面的秘密全部挖掘出来。”
越到最后,他声音中的亢奋之意愈盛。
“唯心派?”萧何愁皱眉。
“或许,是大脑实验。”渝州道,他回头望去,那个说话毫不留情甚至有些尖酸刻薄的男人又垂下了头,钻进了书堆里。他定了定神道,
“众所周知,坦叔当年就是凭借他的大脑,硬生生地猜出了上帝的安排。广义相对论提出之前,没有人思考过这个问题,也没有任何实验作为依据,他能依靠的只有他的大脑,也正是凭着那一颗大脑,将物理学向前推进了近50年,真是恐怖如斯啊。”
“你觉得他拥有坦叔的大脑?”
“不知道。”渝州看着i埋头紧盯着书籍,有时凝眉深思,有时一目十行。他突然有一种错觉,就好像书本是一块巨大的磁石,一刻不停地吸引着那个才华横溢者的灵魂。
“你怎么了?”萧何愁觉得他友人的情绪有些不对,“别想他了,无论他最后是成为爱因斯坦,还是一个脱离世界的空想家,都与我们无关。”
“我…”渝州漫卷着手上那一本《i的密码新解》。
“缜密的逻辑,天马行空的想法,数论密码学的开创之作”--这是扉页上的第一句。
渝州心中某些想法突然被撬动。不,不会是那样的,不会是那样的。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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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工具人i先出来溜溜
第181章 名字争夺战(三十二)
回到毫不起眼的民宅, 樊远山不在, 只有樊茵茵孤身一人躲在侧间, 心绪不定地握着菜刀,那是她唯一的防身武器。
见两人进来,樊茵茵脸上浮出了喜色, 但随即便是一片欲言又止。
渝州看出了她女儿心思,对着两人道:“我先去破译秘密了。你们别来烦我。”
说罢,便径直走向了二楼,锁上了房门。
楼下,男人无奈地解释与少女痛哭的哀鸣相继传来。
谁让你没事长这么帅, 渝州幸灾乐祸了一会儿, 便埋头研读起那本《i的密码新解》。
可直到楼下喧闹声平息,劲风携着血腥味推开大门, 外出的狩猎者重归巢穴,渝州还是没研究出个眉目。
先不说那数千种加密手法, 光是与地球完全不同的语法构造,就够让渝州喝一壶的了。
头痛啊,渝州按了按太阳穴,要不,还是让专业的来?渝州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坨胖墩墩的身影。
决定将这件事外包出去后,渝州便愉悦的站起身, 下了楼。
“哟, 樊太郎, 你回来了。”渝州的球鞋在木质的楼梯上踩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樊远山没有在意渝州的称呼, 他正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一边用绑带包扎着伤口,一边同萧何愁讨论着什么。
“你们在聊什么?”渝州笑意盈盈地走了过去,他从空间中拿出一瓶饮料和三个杯子,给三人分别倒上了一杯。
樊远山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喉,言简意赅道:“我刚才出去时,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
“这个副本中,并非只有玩家势力,更有一个实力恐怖的boss,他平时生活下水道中,但只要有玩家敢踏入巨树下的大沙地,就会立刻受到他的攻击,玩家死亡后除了掉落字符,还会中一种奇怪的黑线,如果不解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死上一回……”
这些事渝州早已了解,但他没有打断樊远山,而是耐心听完后才道:“你是从哪儿听到这个消息的?”
樊远山:“别提了。有一只20人的队伍,不知发了什么疯,派人将那boss引走后,偷偷跑入沙场,想要将巨树砍倒。结果自然是惹怒了那头怪物,整个中心区都沦陷了,大街小巷都飘荡着零散的黑雾团,那鬼东西会寻着伤口钻入体内,化成黑线。现在没人敢从那里穿行了。”
“什么!?”两人脸色均是一变。
“这,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萧何愁不解。
渝州却一把抓住了樊远山缠着绷带的手臂。另一只手从萧何愁腰间抽出匕首,他的动作太过爽利,樊远山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刀割开了绑带。
果然,外翻的皮肉处有一条淡淡的黑线,仿若新生的枝条扭动着,生长着。
“你中招了?”渝州沉声道,“为什么不入支线副本?”
其实他不问也知道,樊茵茵还在这里,樊远山即便要去,也定是要安排好妹妹的一切事物,保证她的安全。
樊远山没有开口,萧何愁却已经读懂了他眼神中的哀求,
“放心吧,茵茵我会帮你照顾的,不会让人伤害她。”
“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事就请尽管吩咐我吧。”樊远山喜形于色,赶紧弯腰鞠躬,行了一个大礼。
萧何愁赶忙扶起了他,“当日,是我害你们失了一个字符,又与小队成员失去了联系,是我对不起你们。”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现在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找茵茵谈谈。”樊远山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得了萧何愁的保证,连感激的客套话都没说两声,就朝里屋走去。
“这男人不错,比苏诺有担当多了,不如你好好考虑一下?”渝州抿了一口茶。
萧何愁一愣,接着面露喜色,“你不反对我带上樊茵茵?”
渝州转着匕首,悠悠地打趣道:“可不是,你明面上是在和樊远山说话,暗地里却在敲打我,喂,渝州,你这个卑鄙小人过去曾经害死过他们,现在是时候回报了。我要是不答应,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何愁赶忙解释了一句。再望去,却见渝州眉宇间全是揶揄之色,哪有半分不快,他郁色一松,嘴角微微上扬,如明月清风,拂面而来:“谢谢。”
“先说好,这事是你揽下的,我可不会帮忙。”渝州散漫地转动着匕首。
萧何愁轻巧一抓,便从他手上抢回了匕首,又将三用榴莲枪塞入了他的怀中:“当然,若是遇到危险,交于我便是,你只需要……”
他在想用什么说辞更加婉转。
渝州就帮他接上了:“抱头鼠窜即可。”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就在两人漫无边际的闲聊时,樊远山带着双眼红肿的樊茵茵出来了。但看情况,男人并没有劝服他的妹妹,两人依然相互拉扯着。
“哥,我不要,我可以一个人……”
“别胡说,有高手保护,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事。”樊远山表情严肃地打断了樊茵茵。
“可是……”樊茵茵看了眼端坐着的萧何愁,又是窘迫又是难堪。
萧何愁站了起来,想要过去说几句安慰的话。却被渝州一把拉住,他淡淡道:
“妹子,那解药是在支线副本中,可不是放在超市置物架上,你一伸手就能够的到。你哥他要与许多外族生物共同争抢,在刀光剑影中厮杀出一条血路。
“即便这样,你还要因你可怜的自尊心让你哥担心,在他沉重的心理负担上在加上一块大石头?”
“什么!哥,那个副本有危险?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樊茵茵紧张地拽着樊远山的手臂,“我,我陪你一起去。”
眼看两人又纠缠在了一起,萧何愁叹息道:“一个傻哥哥,一个傻妹妹。”
“妹妹可不傻,”渝州懒散地笑着,低头用指甲刀轻轻拨弄指甲,“支线副本哪有不危险的,哥哥的谎言很拙劣。妹妹没有发现,只能说明,她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她刚刚受到了……打击。”萧何愁将失恋换了一种说法。
渝州耸了耸肩,没有再反驳。很快,兄妹两人的谈话也到了尾声,樊远山拉着泪眼婆娑的妹妹来到两人面前,“茵茵就拜托你们了。”
樊茵茵低着头啜泣,活像一个被送给太君的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