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战栗终于和那些柔弱的哥儿相似起来。让他再一次感受到那种掌控玩弄他人,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快感。
而且这种快感比以往来得更加强烈,他因为激动而呼吸急促:“你动的这样厉害,刀刃会一直向里直到插入你的心脏。”
晏辞额角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胡乱跳动,可是只要稍微动一下,身后的两人立马就会牢牢按住他。
“你不告诉我那个伎子在哪里...”
薛檀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忽然想到了什么,眼里升起一丝兴奋的意味:“那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割掉你身上的什么东西,给秦子观送去?”
闻言,晏辞已经难以维持脸上伪装的害怕的表情,他现在只觉得浑身难受。
...这人有病吧。
薛檀的视线从他的面上顺着他起伏不定的胸膛上的伤口一直向下,最后停留在他的腰间,然后饶有兴趣地用刀尖凭空比划着。
“这里怎么样?”
晏辞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看着薛檀一点点从他的胸口抽出刀刃,随着刀刃从血肉中抽出发出的令人胆颤的声音,晏辞的身子无法控制地绷紧。
薛檀饶有兴趣地在晏辞腰间比划着,似乎在寻找从那里下刀比较好。
他苦思冥想了一番,正要动手,就见眼前的人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口中涌出的鲜血溅了他一身。
薛檀手上的动作一顿,只见面前的人面上因为失血而发白,他不住咳嗽,接着嘴角忽然溢出大量鲜血,呜咽两声身子一软,头艰难地挣扎了一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与此同时,大量鲜血从胸口瞬间涌出,顿时氤湿了原本干净的前襟。
薛檀好奇地看着他半晌,接着用沾满血的刀挑起他的下巴,只见他面上因为失血而发白,呼吸更是微弱至极,看样子似乎快要不行了。
薛檀退后一步,示意两个随从放手,那两人刚一放手,晏辞的身子就软软地滑落在地。
薛檀站在原地盯着他半晌,地上的人一动不动,然后薛檀用鞋尖踢了踢他胸前的伤口,对方瘫软在地上丝毫没有反应。
薛檀“咦”了一声,有些不解地蹙眉,遗憾道:“死了?”
“公子,要处理了吗?”
薛檀有些无趣地直起身,他将刀刃上的血迹一点点用指腹搽干净,忽然听到角落里传出一声哀鸣。
他瞳孔一动,似乎想起了其他好玩的东西一般,目光落到墙角瑟瑟发抖的流枝身上,然后伸手指向流枝:“他...”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薛檀下意识转头,就看到什么东西直直朝自己压下来,他来不及躲闪,直挺挺地被砸中面门。
房间里结实的屏风应声倒地砸向三人,晏辞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扯起流枝,直接推开门往外跑,朝着夜色大喊:“璇玑!”
巨大的实木屏风裂成数块碎了一地,薛檀被两个随从扶起,看样子被砸的不轻。他捂着头缓过神来看着跑出去的人,眸子里一瞬间从惊讶转变为兴奋:“抓回来。”
晏辞拉着流枝就往外跑,他口中还残留着舌尖被咬破的血腥味。他不知道那刀刺进去多深,也不知道伤到了哪里,每呼吸一口每动一下,心扉间就痛的厉害。
然而他死命拉着流枝艰难地往门口跑,一边跑一边张望璇玑的影子,耳朵却是敏锐地捕捉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他攥紧胸前的衣襟,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咬着牙打定主意,实在跑不了就跟他们拼了。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金戈破空之声。
晏辞听到两声哀嚎,他赶紧转过头,只见白光一闪,血花四溅。就看见璇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一身黑衣,右手中一把长剑,剑刃上已然见血。
薛檀依旧站在门口,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随从,看了看手持长剑的璇玑,又看了看不远处浑身是血的晏辞。
璇玑则看着地上爬起来的两个薛家随从,他紧紧抿着唇,眼睛死死盯着薛檀,似乎只要得到一个指令,他就准备动手。
听到从后院传过来的脚步声越来越密,晏辞毫不迟疑:“璇玑,快点走!”
璇玑在原地顿了一下,接着转身头也不回地紧跟着晏辞和流枝跑出去。
晏辞艰难地靠在马车上,他一手捂着胸口的伤口,一边摸索着从马车暗格里掏出伤药,就着窗口照进来的月光看了看名字,然后一股脑地洒在胸前。
胸前皮肉外翻,血淋淋的一片,伤药一洒疼的他面上发白。
流枝在一旁被吓傻了,他呆呆地看着晏辞好一会儿,这才手忙脚乱上前帮忙。
璇玑隔着车厢壁在前面问道:“要回去吗?”
晏辞一边拿着绷带给自己包扎伤口,一边简洁道:“先别回去,确定后面没人跟着,就找个僻静的巷子把车停下。”
他好不容易处理完伤口,看向流枝:“他们伤了你吗?”
流枝赶紧摇头,揉着眼睛道:“对不起师父,都是我不好。”就着光晏辞才看到他的半张脸有些红肿,也不知是不是被打了的缘故。
“你做的很好,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晏辞轻声安慰道。
璇玑一直驱着马车跑到一处安静的巷子里,确定身后没有人,这才拉紧马缰。
马车一停,他就从前座跳下来,跑到后面一把掀开帘子,闻到车厢里的血腥味,面色一变急声道:“你们没事吧?”
流枝刚才都被吓懵了,缓过来后慌忙摇头。璇玑仔细打量着他,见他身上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口,才松了口气。
晏辞却是心想,你再晚来一会自己八成就被人阉了:“我不是让你一听到声音就过来吗,你怎么才过来?”
璇玑抬起手背将唇角的血迹抹去,此时就着月光,晏辞方才看清他浑身上下衣服破了好几处,有有几处明显见了红:“后院还有几个人,我一进去就被他们缠住了。”
璇玑看起来状态也不是很好,此时一只手拎着染血的剑,另一只手捂着腰部,指间不断冒出血色,看起来伤得不轻。
晏辞把手里的伤药递给他一瓶,璇玑接过伤药眸子一寒,也不知是不是跟秦子观时间长了,有时候说话的语气强调都和他七八分相似:“明天我就把这件事跟二公子说,非要宰了他不可。”
第197章
晏辞低头轻轻用手捂住刚包扎好的伤口。
许是由于方才由于过于警惕或是紧张,以至于他一路拉着流枝逃跑几乎没有感觉到什么痛感,直到这个时候冷静了下来缓过劲来,胸前的伤口处因为疼痛不住跳动。
他看着被血染透的纱布不住皱眉。璇玑也将目光移了过来,有些惊愕地看着他的伤口,随后又从上到下看了他一番,眉头皱的比他还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得去看郎中。”
晏辞被他这样一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方才发现此时自己浑身都是血,尤其以胸口处最为严重,那团巨大的血渍横在胸前的衣襟上,看着触目惊心。
他伸手摸了摸脸,从手指上带下来一片红,不用说也知道他现在脸上肯定也都是血污。
璇玑再次爬上马车,赶着车来到一家小医馆。等到进了医馆的门,医馆里的郎中见到他们这幅模样,还以为他是犯了什么事跑过来的。
璇玑相当有魄力地道:“你只管给他看伤就好了,再拿三套干净衣服,其他不是你该管的不要管。”
郎中瞥了他一眼,见他板着个脸浑身散发着血气,收了银子也不敢再多说话。
晏辞低头看着自己的前胸翻开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气,那薛檀用刀尖专门往伤口深处刺,伤口看着不大实际深得很。那郎中看着他胸口上的伤直咋舌:“你这口子要是再深一点,再好的药都止不住血。”
晏辞从秦子观那里听说过,那薛檀是胥州知州的儿子,行事向来诡异。他有些后怕地看了看自己身下,对那疯子到底是多了几分心悸:“他以前干过这种事吗?”
璇玑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二公子说那个人之前与他有隔阂,不过虽然这人虽然行为古怪,但是从来不对世家子弟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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