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或遗憾的, 或惊艳的皆有。
少不得有人心里思索, 府城里谁家少爷公子长着这样一张脸还瞒着这么多年。
陶青鱼走着走着, 头顶忽然戴了一定帷帽。
他头微偏, 眼前的纱帘轻轻飘动。
“家里不是有?”
“热。”方问黎冷着脸付了钱。
“不热啊。”陶青鱼撩开纱帘。
方问黎抓住哥儿的手牵好:“人多。”
陶青鱼听他冷飕飕的声音,粲然一笑:“明明都在看你, 给我戴有什么意思。”
“那我也戴。”
方问黎做势要再拿一个。
陶青鱼忙抱住他手臂拉回来:“可别了,买多了浪费。反正人是我的,叫他们羡慕嫉妒去。”
只一句话就哄得方问黎翘了嘴角。
陶青鱼:“快走了,不是看府学?”
“好。”方问黎抬头,笑意敛下,冷然的神情吓得悄悄打量的人心惊。
好吓人的郎君!
府城极大,建筑呈南北对称分布。
府学在中心位置,是一座大隐隐于市的园林建筑。府学门前并不空旷,小贩如长龙一般分列在街道两侧做着书生的买卖。
打眼一望,竟全是小推车。且比他们之前做的那些还改进了许多。
陶青鱼心想:谁这么会做生意!
这一个府城的摊车下来,也能赚不少钱了。
*
不管什么时候,学生的钱都好赚。
陶青鱼大致扫了一眼,卖糖水、糖葫芦、糖人的,还有饭团、烧饼、面粉、饺子的……种类也算丰富了。
陶青鱼估摸着自己吃过的那些小吃,扯了扯方问黎袖子。
方问题偏头,他笑着凑近男人耳边:“要是你不当夫子了,我们还可以在学校外面摆摊卖小吃。”
“我出点子,你出手艺,保管五年之内在府城里能买得上一套宅子。”
方问黎一顿,随后宠溺地捏了捏哥儿的脸。那凤眼里笑意如涟漪泛开,能将人心神都吸进去。
“为夫还不至于让夫郎沦落到那个地步。”
陶青鱼左右看了看人,一把揪下脸上的手。
他红着耳垂咽了咽涎水:“知道你厉害,这不是咱发家致富不止一条路嘛。”
方问黎揉揉哥儿的头发,不想让他做这些。
他道:“地方也认了,回去吧?”
“好吧。”陶青鱼眼睛盯着那又红又大的糖葫芦,口水快速分泌,“那糖葫芦不错。”
方问黎失笑:“买。”
怎么出来一趟,倒还成了馋猫了。
陶青鱼立马挑了一串自己一眼看上的,闻着那甜丝丝的味道,迫不及待咬了一口。
方问黎给了钱,牵着哥儿往回走。
“先去买些菜。”
“红烧排骨?”陶青鱼含糊道。他嘴里还吃着,不忘点菜。
方问黎笑道:“依你。”
陶青鱼双眼一弯,贴着方问黎肩膀磨磨蹭蹭上了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马车。
府城菜市有几个,陶青鱼二人去的就近的猫儿菜市。
陶青鱼还是听这名字来了兴趣,往里走也过真见到有卖猫的。
不过……
“都好贵!”陶青鱼脸一皱。
“夫郎若是喜欢……”
“不不不,不买。家里还有鱼呢,请个祖宗回去把鱼吃了怎么办。”陶青鱼就是想见识一下。
看完后各式各样的金被银床、踏雪寻梅、滚地锦……拉着方问黎就出了装潢精致的店。
买了些新鲜菜,方问黎又要了排骨。
陶青鱼跟在后边看物价。
府城果然是府城,菜都比县里贵了一半,一斤芋头要七文。
东西买好,两人就打算回了。
碰巧,路上碰到马车事故,又被拦在路中间走不动。
陶青鱼饿得肚子直叫,他却还有心思手抵着胃,听下面的人掰扯。
方问黎无奈拉开哥儿的手,给他喂了一块刚买的糕点。
“不是饿了?我们走着回吧。”
陶青鱼摇摇头,竖着耳朵听得津津有味。
下面是两个家里的少爷遇上了,听声儿都知道他们不对付。
一个说:“冯庭你家马夫是不是随你一样不长眼睛!”
叫冯庭的回:“我竟不知顾观宇你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小爷我还没怪你惊了我的马呢!”
“相公,评价评价。”
陶青鱼鼓着腮帮子,嘴里吃着方问黎投喂的点心。
双眼睁得圆溜溜的,满脸兴味。
“两个纨绔。”方夫子如是说道。
陶青鱼噗嗤一笑,仰倒在他肩上。
方问黎喂了两块就收好,提起哥儿身子放在腿上。看他唇角的点心碎末,唇贴上去抿了抿。
“还饿不饿?”
“饿。”陶青鱼巴巴望着他收好的点心,“还要。”
“不能吃了,再吃吃不下饭。”
方问黎手贴着哥儿肚子。
总觉得夫郎最近吃得多,饿得也快。
他眉头轻轻皱起。
外面两人也不知还要闹多久,凭方问黎的猜测,这种家族里被宠坏的少年人我行我素,吵着吵着说不定还能打起来。
“啊——”
“顾观宇,你敢动小爷!”
“打就打了!有本事……嗷!我草你爹!”
方问黎眼神淡漠,只搂好了歪着身子去拿点心的陶青鱼。
陶青鱼听到声音顿时坐直。
“顾观宇?好熟悉。”
方问黎摸了摸哥儿气色红润的脸,他道:“之前有个学生叫顾观茗。”
“对哦!”
“一样的姓,一样的字辈,可能是兄弟。”
“可冯庭呢?也熟悉。”
方问黎托着哥儿的手捏了捏,随意道:“此前花了一百两买了金鱼的买家。”
陶青鱼眼睛一亮。
“对!”他欣喜地勾住的方问黎脖子,小狗一样蹭,“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呢。”
方问黎:“记性好罢了。”
高兴过后,陶青鱼蔫儿了。他软趴趴窝在方问黎腿上:“回去吧,好饿。”
“好。”
被堵着的马车不止他们,这边两人打起来,府城也总有能管住事儿的人。没多久,两人就被带走了。
街上恢复秩序,陶青鱼忽然就感觉胃里饿得烧得慌。
明明他早上吃了那么多,刚刚还吃了点心。
陶青鱼摸上肚子,结果摸到了方问黎贴在他腹部的手。
他疑惑:“是不是因为胖了之后消耗大,所以容易饿?”
方问黎:“夫郎不胖。”
“明日带夫郎看看大夫。”
“不去,我好着呢。”陶青鱼笑着拒绝。他潜意识了抗拒,但此刻陶青鱼也没意识到。
方问黎摸着陶青鱼的小肚子,心中略微焦躁,却不敢表现出来。
他容不得自己夫郎有一点问题。
到家后,方问黎立马去做饭。
陶青鱼给他打下手,偶尔往嘴里塞一块点心。他腮帮子鼓了又消,肤色红润光泽,脸上养出的一点软肉极招人喜欢。
也不见问题。
方问黎敛下心中疑惑,加快动作做饭。
“少吃些,垫垫肚子就行。”
“饿……”陶青鱼拉长了声音,委屈看人。
一个字将方问黎其余的话堵了回去。方问黎想,好在也没买多少。
正午,饭菜好了。
陶青鱼乐陶陶地拿碗摆筷。
方问黎探手摸了摸哥儿肚子,鼓鼓的。
“还吃得下吗?”
“能吃两碗。”
“少吃多餐。”
“知道了知道了。”陶青鱼将冒着白米尖尖的饭碗放下,“方夫子,你发觉你越来越啰嗦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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