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回县里吧。”陶青鱼道。
金鱼本来就是他养着玩儿的。
家里人虽然喜欢,但也没养鱼的爱好。
当初打这两个木海,就是家里几个叔还有陶青鱼的爹纵着,辛辛苦苦爬上砍树又拉回来给做的。
陶青鱼现在不常在村里,这东西放在这里岂不辜负,还是带去县里比较好。
陶家人齐齐点头。
陶有粮道:“那就把后院收拾出来。”
他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儿,道:“不过虽然在后院做,平日里收拾东西也得小心。”
“还有,嘴巴捂严实了。”
任谁家隔壁住了一家尤家这样的奇葩,都得小心谨慎。
何况是能赚钱的买卖。
“我们知晓。”大伙儿道。
陶有粮道:“那成,这买卖先试着做。”
“鱼哥儿说说,除了这些还要准备什么?也好一块儿备齐了。”
陶青鱼点头,道:“麻烦爹爹跟小三叔做点虾油出来,再看看如何调味最合适。”
“然后还需要大石臼,方便打鱼丸。”
“这个我去问问你二叔。”陶兴旺道。
石臼常用来捶打各种东西。
大型石臼酒楼里做肉丸子才用得多,寻常人家没这个大物件。
陶青鱼笑道:“那就差木炭。”
方雾道:“家里去年冬天烧的木炭还剩点儿,不够就再烧。”
若是县里花钱买,木炭可不便宜。
陶青鱼一笑。
“暂时就这些。”
陶有粮道:“成。哥儿先把推车的图纸画了。我去你舅公家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木材,这就开始做。”
方雾看了一眼杨鹊道:“那我们捞虾,炸虾油。”
邹氏慈爱笑着道:“后院我先收拾着,哥儿到时候叫人把鱼拉走就行了。”
陶青鱼看他们主动各自领了活儿,笑得露出虎牙尖尖。
方雾起身路过,手指点点哥儿的额头。
“快去画图纸,画完帮你奶。小呆子。”
陶青鱼抓着方雾的手脸一蹭。
“还不是你生的。”
方雾笑骂他:“伶牙俐齿。”
陶兴旺起身,一副老实样问:“鱼哥儿,那种的那些菜还卖不?”
“卖什么卖!”陶老爷子瞪着自己木头脑袋的三儿,“卖鱼丸不得用。”
陶青鱼笑弯了眼。
他三叔脑子一根筋,没少被他爷凶。
他起身溜走,先去画图纸去了。
因着从小展现出来的各种“天赋”,家里人对他能想出这些稀奇古怪玩意也并不惊讶。
时间久了,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所以陶青鱼在家说的乱七八糟各种主意,他们也乐意跟着去实践实践。
多半时候都能成。
不成的话,只当是宠着自家哥儿玩儿了。
*
五月中旬。
家里种的油菜少,只用了半日收上来之后地里的活儿又松快些,庄稼只需要时不时地照看。
趁此空闲,陶家人铆足了劲儿做手头的事儿。
陶青鱼在村里一连呆了七日。
不是在家跟方雾研究怎么把鱼丸做得更好就是去河里打鱼,村里常常能看到他的身影。
但这七日里始终不见方问黎过来。
也因此,村里开始流传他们夫夫不和,甚至是已经和离的谣言。
陶青鱼不跟村民们交流,但免不了从路上走过时,总能见一群闲人直勾勾地盯着他。
晒谷场上,落日西斜。
茂密的银杏树如巨人站立在晒谷场一边,闷热的风扫过,树叶沙沙响起。
今晚多半要下雨。
晒谷场上,好几家人在收着油菜籽。
陶青鱼穿着专门干活的粗布衣服,头发的全用粗布绑上去。
油菜籽圆滚滚的容易跑,这细致活被方雾跟杨鹊包揽。
陶青鱼则在一旁将自家晒干透了的油菜杆子几扎一捆绑好,好让自己三叔扛回去。
他一身细汗,发丝黏在额角。脸上泛红,显得有些狼狈。
虽是个哥儿,但手上却利索极了。
放眼整个晒谷场,要不是他身量虽高挑但也偏纤细些,换个不熟的人来定要怀疑他是个汉子。
谁家哥儿有陶青鱼这么能干。
不过再能干又如何,这都回来几天了,也没见他男人找来。
见方雾跟杨鹊收拾东西走了,一旁的人忍不住了。
那婶子问:“我说鱼哥儿,你不是都成婚了,还跑回来做什么?”
“就是,你那夫家不说?”旁边另一个夫郎也道。
陶青鱼撑着腰站直。
他目光扫过一旁看好戏的人,笑得亮眼弯弯,瞧着很是乖顺。
“瞧婶子、阿叔问的,我回自己家又不是往什么别的汉子家里钻,哪能不许。”
众人一听,立马在心里骂了一句。
看陶青鱼还笑眯眯的,皆是避开他的眼神,不敢再开口。
呸!不知廉耻。
这鱼哥儿真是把他小爹爹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
陶青鱼笑容一敛,看道自家三叔过来,提溜着油菜杆往他三叔肩上一放。随后自己拿了最后一捆回家。
“别听那些人乱说。”
陶兴旺整个人被油菜杆遮住,说出的话闷声闷气。
陶青鱼无所谓道:“他们敢说我就敢回。”
动动嘴皮子的事儿,还能让他们占了便宜。
……
只几日,陶家将要的东西也全都备好了。
月明星稀,天色已晚。酝酿了一下午的雨也如黄豆般砸下来。
陶青鱼正厨房做鱼丸。
他小三叔烧火,他跟他小爹爹在掐丸子。
现在只剩小半盆,做完这些待明日一早就要上县里卖。
陶家院门紧闭。
小黄趴在灶屋门口,脑袋搭在门槛盯着外面。
忽然它耳朵高高竖起,暖黄色的耳朵像炸好的黄金锅巴。
“呜汪!”小黄低低呜叫,尾巴也缓缓摇动。
陶青鱼往外瞧了一眼,没什么人。
忽然,院门被敲响。
小黄尾巴直接摇出了残影。
“我去看看。”陶青鱼洗了手去开门。
正纳闷这时候会有什么人上门呢,开门后却直接愣在原地。
“你怎么……”
方问黎撑着伞,看着哥儿。
眸子黑漆漆的,虽是笑着但陶青鱼却觉得有些渗人。
“鱼哥儿,是谁啊?”屋里杨鹊问。
“是方问黎。”陶青鱼匆匆回了一句。
他让开门,却见方问黎依旧不动。
陶青鱼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他下意识示好,伸手去拉方问黎的手。
方问黎瞥他一眼。
眼睛深沉似海,气场全开。
陶青鱼心惊,立马站直了不敢动。
“七天没回家。”方问黎轻飘飘道。
陶青鱼抿唇。
“走之前也没跟我说一声。”方问黎冷笑。
陶青鱼被他笑得一颤。悄悄抠紧了袖口,眼神游移。
他只是没想到。
不过他要是说了,方问黎会更生气。
“鱼哥儿?”屋里又问了声。
陶青鱼小心翼翼试探着去拉方问黎的手,下意识用起了对家里人的那套。
两个手指捏住方问黎食指。
像小鱼咬钩,若即若离,试探了好几下才缓缓收拢。
他收拾微微使劲儿,将人带进院门。
随后立马将门关上。
一回身,方问黎还站在原地。眼神一错不错地落在自己身上。
屋里的人见哥儿在儿婿面前那姿态,了然地笑了笑。
哥儿要挨管了。
他们摇摇头,只当没看见,回去继续忙活。
陶青鱼看方问黎斯斯文文叫了人,将带来的东西放好,转身对自己又是那低气压的姿态。
他心一横,干脆直接方问黎拉去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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