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问黎拉着哥儿的手扯入怀中,下巴抵在他头顶。
“阿修要成亲。”
“真的!”陶青鱼顿时抬头,亏得方问黎撤得快,不然指定要咬到自己舌头。
“嗯。”
陶青鱼还想听听细节,双眼明亮望着方问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方问黎并没打算多说。他抬手捂住哥儿一双眸子,拥着人慢慢往屋里走。他咬着陶青鱼耳朵道:“夫郎不用操心。”
“可是他是你……”
“也不许操心。”
听他冷冷的声音,陶青鱼立马闭嘴。
行,不操心。
把给阿修准备好的银子送去就行了。
阿修与方问黎的关系,明面上是主仆,但也当得起方问黎半个兄弟。
他不是奴籍,只因方问黎救过他一命又是方家出钱教养他长大,所以他跟着方问黎。
阿修也不是没钱。
相反,只要他愿意,隔壁的宅子他也能眼睛不眨地买下。
好歹是手里每年流水几千两的大管家,真不缺那点银子。
夜晚静悄悄,方问黎洗漱完后回房里,熄了灯就圈住了陶青鱼。
原本是下巴抵着哥儿头顶的,然后又干脆往下滑,脑袋靠在了陶青鱼略显单薄的胸口。
他不言不语。
陶青鱼手指缠着他的发丝,仔细想想,就知道他该是对阿修不是没真情。
只不过冷惯了,情绪收敛于人前。
所以陶青鱼道:“阿修的未来夫郎你见过吗?”
陶青鱼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他回话。灯被他吹完了,陶青鱼只能摸着黑,手掌摸上了方问黎的脸。
“没有。”方问黎拉着他的手在唇边轻咬了一下。
陶青鱼就将自己所知道的细细说来。
他们不干涉阿修的事情,他喜欢就是喜欢。只人品可以,便不会多言。
但陶青鱼细细说了那哥儿的性格,长相,家里的情况……
怀里抱着的方问黎安心往他脖间窝了窝,也一直没有叫停。
他必然是想听的。
说完了那哥儿的情况,陶青鱼这才道:“我起先说直接给阿修银子让他去置办东西,想想又觉得少了点意思。”
“有就不错了。”方问黎淡淡道。
“不然再给他未来夫郎添点首饰?”
方问黎听他还说阿修,直接将哥儿团进怀里,整个将人裹得严严实实。
陶青鱼好不容易挣扎出脑袋,瓮声道:“问你呢?”
方问黎:“听夫郎的。”
“那好,这事儿宜早不宜迟,我明日……”陶青鱼忽然一颤。
腰间被方问黎轻轻一掐,他顿时不敢再言。
不过是一说,醋劲儿怎么这么大!
*
方问黎只在家呆了一日,第二日又上了山去。
陶青鱼还记得他走的时候自己迷迷糊糊爬起来,想叮嘱些什么,又被拍着背哄着睡下。
他微微晃着脑袋。
真是越来越懒散了。
阿修这边跟方问黎说了之后,办事儿很快,等陶青鱼拿着做好的首饰跟银票一起送过去的时候,阿修已经把婚事商定了。
就定在今年的十一月。
那会儿方问黎正好也歇息了,若想给他操办,也不是不行。
*
八月末,陶家那边的鱼塘也修整完毕。
田里的最后一点豆子收了,就等九月收红薯。这下彻底没事,陶家人也上县里帮忙了。
小三叔要在家里带青芽,所以往往是三叔过来。
而他爹跟小爹爹则是轮换着来。
人手一足,陶青鱼立马接了其他不接的酒楼订单。
这一下子,不算铺子里的生意,光跟酒楼食肆合作,这鱼丸一集都能卖出三百斤,净收六两。
一个月算下来,平均九个大集,单供给酒楼铺子的就能入账五十四两。
当然,铺子里每日也能卖出个百来斤,一日营收三两。
刨除租铺子的,人工的,食材的,柴火等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一月纯收入也能有八九十两。
已经是小作坊加食铺了,有这赚头,还算可以。
也不是没有跟陶青鱼抢生意的。
不过他既是做铺子,也是按斤出售,还供给酒楼。那些后来的能抢个一二,大头还是在他这儿。
鱼丸生意有条不紊地进行,一月过去,陶家人手里也逐渐有了富余。
因为陶大郎跟陶二叔受伤而变得紧巴巴的日子恢复如常,甚至比从前更好,陶青鱼才终于放下了心。
他也逐渐将铺子的事儿交给他爹,自己去得渐渐少了。
九月。
树叶凋零,早上起来地面矮草上铺满了霜。风一吹,人也要跟着打个哆嗦。
天彻底冷了。
正好遇上方问黎休沐,陶青鱼本来打算在家里窝一天。结果他小爹爹忽然上门,告知他们秦家要卖地了。
知道这事儿后,陶青鱼立马拉着方问黎去宝瓶村。
马车上,方问黎拢着陶青鱼一双手。
陶青鱼的手温热,反而方问黎手指微凉,也不知道谁焐谁。
“夫郎想置办田产?”
“嗯。”陶青鱼歪靠在方问黎肩膀,“我们村子最好的地就在秦家手上,现在有机会,买下放着也心安。”
他双眼一眨,笑眯眯盯着方问黎:“而且你是举人老爷,还能免赋税。”
方问黎点头。
“能帮到夫郎就好。”
陶青鱼笑眯了眼。
下一瞬,他正经说道:“我就是看家里没地,心里不踏实。”
“应该有。”
“我看了,没有。”
方问黎点头:“那就是我记错了。”
“那你得是多不上心!”
方问黎安静看着被他养得皮肤白皙,身上也有了肉的陶青鱼。他心底一柔,干脆将人拉进怀里。
不是不上心。
他那些钱财是为了养陶青鱼一个。
但他夫郎显然不喜欢窝在家里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君,惯想外出奔波做生意,那他也就依着。
要不够了,他再赚就是。
就好比陶青鱼现在要买地,家里那些银子,也能让他买个百亩随意折腾。
到宝瓶村,阿修转个眼人就溜了。
方问黎看都不看一眼,还侧身挡住陶青鱼看去的视线。
陶青鱼对着面前这一堵人墙只觉好笑。
不过来的目的明确,也不跟他掰扯。先给陶家打了招呼,然后就让他留在家中的爹带着他们去找里正。
秦家那地儿也属于宝瓶村,土里流转,需得在里正这登记。
秦桩挪了位置后,今年的里正换成了陶族长家的老大。也是陶青鱼要叫叔的人。
名字叫陶清河,五十多的人。
气质干练,身形健壮,跟族长很像。
他爹叫他们喊了人后表明来意,陶清河毫不含糊地拿出自己记录的簿子,指着上面昨晚才登记上去的秦家……现在其实该叫常家要卖的田产。
“良田五十亩,都是东边那片的上等田。田块大,一块田都有两三亩了,一亩能出二三石粮食。”
“村里秦姓几家人收了三十亩走,现在还剩二十亩。可要?”
“卖多少?”
“十两一亩。”老叔话不多,只说重点。
陶青鱼问:“能叫她家人领着去看看田吗?”
这边的地儿他没记错的话,都给了那个叫常婼的被秦英抢来的美妇人。
陶清河顿时起身:“我领着你们去。他家托我帮个忙,中间不出面。”
陶青鱼点头。
去东边得下坡,从晒谷场与秦家中间那小路往东边下去,水田像一面镜子,倒映着蓝白云。
山清水秀,小河潺潺。
放在后世,这地儿要是搞个农家乐一定很受欢迎。
不过现在没那条件。
下了长坡,从边上梯田掠过。到底下,就是一片辽阔平地。放眼望去,视线没了阻碍,这宽阔的土地只看着都眼馋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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