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毒药是我在边疆时从一个养蛊之人手上弄来的,父皇别奢望太医院能研制出解药,也别指望找到那个人,更别想着之后把我抓起来逼问解药的下落。但凡你有任何反抗之举,会即刻暴毙而亡。”
元辙压低了声音,目露狠绝:“我不信天命也不惧报应,为了国师我什么都做得出来,父皇若是不怕死,大可以一试。”
说完他站起身:“藏在父皇床底下的那两个人也吃了这个毒药,父皇可以看看他们的死状再做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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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辙走后,元帝拿掉嘴上的布条,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眼里还有未散去的惊惧和愤怒,喉咙里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大声喊道:“来人!”
——外面寂静无声。
元帝又喊了两声,还是没有任何回音。
他挣扎着将腿上的绳子解开,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打开门。
方圆十米鸦雀无声,他寝宫伺候的人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阵寒意陡然从心底升起,元帝打了个寒颤,想起元辙临走之前留下的那句话,他扶着墙走到床边,掀开床帘,里面躺着两个倒在血泊中的死人。
元帝瞳孔骤缩,手脚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那两人死状可怖,几乎辨别不出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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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一夜过去,天色大亮。
元星阑早早地来到大理寺门口,等着接祝时宴出来。
还未踏入其中,却见贺立轩慌里慌张地跑出来:“殿下!殿下不好了!烨,烨王来了!”
元星阑蹙了蹙眉:“你脑子被驴踢了?烨王远在千里之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贺立轩一脸惊慌:“是,是真的,烨王他真的来了!”
元星阑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眉心狠狠一跳,脚步匆匆地走进大堂,然后便看到一个容貌俊美、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主位上,手上把玩着一道圣旨,眼皮微抬:“五哥,好久不见。”
元星阑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握紧拳:“六弟,无诏回京可是死罪。”
“是否有罪父皇自有判断,就不劳五哥费心了。”元辙懒洋洋的说:“我此次来,是来宣读父皇圣旨的,还请五哥接旨。”
元星阑没动,倒是跟在他后面的贺立轩连忙跪下。
元辙似笑非笑地问:“五哥这是要抗旨吗?”
元星阑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跪下:“儿臣领旨。”
元辙打开圣旨,一字一句地念出其中的内容,“朕昨日收到密信......三日为限,不得有误。”
“怎么可能?!”
元星阑越听越震惊,最后怒而起身:“陛下不可能下这样的命令,你竟敢假传圣旨!”
元辙瞥了他一眼,随意地将圣旨丢给他:“是真是假五哥自己看吧。”
然后他直接转身往牢狱深处走。
元星阑没有拦他,拿起那张圣旨不敢相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双拳死死地攥紧,“本殿下要进宫见父皇!”
贺立轩在一旁看的大气都不敢出,颤颤巍巍的说:“下,下官这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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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时宴等了元辙一夜,到天亮的时候他渐渐有些撑不住了,双眼慢慢合上,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元辙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安静地靠在墙上,肌肤如雪,眉目如画。
元辙的眼神瞬间变得很温柔,他走过去将人小心翼翼地抱起来。
“先生,我们回家。”
第70章
元帝身体欠安, 一连十几天不上朝,但圣旨却是一道接一道的下。
先是下令重审通敌叛国案,由烨王主审, 其他任何人不得插手, 随后肃清整个朝堂,被冤枉入狱的大臣们接二连三的被放出来。
笼罩在京城上的阴霾被逐一扫空, 朝堂上下一片欢声笑语。
——唯有一个地方与这欣欣向荣的景象格格不入。
五皇子府中气压低沉,几个臣子战战兢兢地围坐在大厅中,其中一人道:“陛下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如此偏袒烨王一党, 莫不是想......”
他话中的意思未尽,但其他人都听得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太子被废, 储位悬空已久, 在烨王回来之前所有人都以为那个位子会是五皇子的, 连元星阑自己都这样认为, 谁知竟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
兵部尚书娄光耀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缩了缩脖子, 不敢再言。
娄光耀扫视一圈:“你们都下去吧, 我跟殿下有话要说。”
“是,下官告退。”
不相干的人都下去后, 娄光耀看向元星阑, 问:“陛下还是不见人?”
元星阑脸上阴云密布, 手指死死地攥着椅子, “我求见数次,父皇皆说身体欠安,不肯见我。”
他咬牙切齿的想,定是元辙那个阴险小人对父皇做了什么, 不然父皇不可能把阿宴放出来。
疑心病那么重的一个人,在得知对方早已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必会杀之而后快,怎么可能轻易把人放出来?
“现在的局势对我们很不利,朝堂上立储之声越来越大,照这样下去,太子之位迟早是他烨王的。”
“但父皇现在不肯见我,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付诸东流。”元星阑的眼中染上了焦急:“舅舅,现在该怎么办?”
“慌什么。”娄光耀眼神阴冷,“我派人查过了,陛下身体状况很不好,他既然不见你,那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元星阑瞳孔一缩,脸上露出了惊慌之色:“你是要我逼宫?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娄光耀冷嗤一声:“你与烨王早已不死不休,你觉得他登基之后会放过你吗?他抛下边疆十万大军孤身一人回来,连永昌侯府的私兵都不带在身边,根本不足为惧。我们只需要攻破皇城的禁卫军,便可一举拿下皇位。”
说完见元星阑一直沉默,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训练这支军队,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如今时机已到,殿下,该早做打算才是。”
元星阑攥紧拳,眼中的神情晦暗不明。
过了许久,他哑声道:“这是大事,舅舅容我好好想想,三日后我给你一个答复。”
娄光耀拍了拍他的肩,“好好想想吧,不要让舅舅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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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府一片低迷,烨王府却是张灯结彩。
“痛快!”
周叙用力放下酒杯,大笑道:“你们早上瞧见五皇子那脸色没有?黑的跟锅底一样,看到他吃瘪我就高兴!”
薛成文脸上也带着笑:“陛下不见他,他再怎么着急也没用。”
周叙感叹:“真没想到,陛下竟会为冤屈的臣子做主,这一道道圣旨下的真是大快人心。”
薛成文看了眼坐在首位的元辙,站起身:“下官还未曾谢过王爷,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王爷回来之前,他被元星阑构陷入狱,差点满门抄斩,王爷回来后不仅保住了他的命,还洗刷了他身上的冤屈。
此等大恩,薛成文永生难忘。
“说的没错!”周叙也举起酒杯:“这次多亏了王爷,薛大人之前说王爷定会回来,下官原本还不相信,没想到王爷您真的赶回来了。多谢王爷为我们这些臣子们忧心,下官敬您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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