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憎指着场地里横坐在摩托车上的光头说:“他叫陈老七,是这里的场主,也就是地头蛇,来这的人要么上他这租车,要么交场地费,下注什么的也都找他。他还有个弟弟叫大鹏,这里就是他们兄弟俩在管。”
江白上辈子安分了那么多年,到死都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可是作为一个男生他也憧憬过一些离经叛道的刺激,听着那不绝于耳的轰鸣,江白安静中又隐隐透着些兴奋。
他踮着脚往前走了几步。
谢晦弹掉手里的烟头,走到江白身后:“下去看看吗?”
江白看着谢晦:“可以吗?”
谢晦看着那双被照亮的双眼,笑了下:“为什么不可以。”
谢晦扶着江白下去,在看台上随便找了个位置,突然,远处一辆摩托挑衅似的拧着油门,随后车头一扬,轰的一声开了过来,短促的距离,车稳稳的扎在了起跑线上。
黑红交错的摩托,上面的人穿着暗红色紧身机车服,黑色头盔包裹在头上,遮住了整张脸,从身形上看可以分辨出对方是个女人。
好帅。
江白忍不住在心里评价。
那人掀开头盔,不知道跟陈老七说了什么,陈老七点了点头,随后拍了拍她的车,竖了竖大拇指。
程憎乐了:“还挺能耍帅。”
江白心说这叫耍帅吗?这明明是真帅!
跨坐在摩托车上的人突然转过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朝向看台,像是在寻找什么,江白一怔:“蒲满?”
蒲满的视线突然定格在他们这,她抬了抬手。
江白连忙抬起胳膊跟蒲满挥手:“蒲满?她怎么在下面?”
看到蒲满,江白的兴奋彻底藏不住了,他靠在身前的栏杆上,栏杆很旧了,上面锈迹斑斑看起来很脏,谢晦按下他乱挥的手乱拍的手,拽了一下衣服上蹭了一层铁屑的江白:“我让她去的。”
江白转头看向谢晦,随后又去看蒲满,来来回回看了几次之后,注意力就被蒲满身上的红色机车服吸引了过去,江白突然感慨:“她是有多喜欢红色啊?”
蒲满第一次来赛场,因实力不祥,其他人都想等她先比一场看看实力再说。
蒲满一个人骑坐在机车上,一条腿撑着地,低头整理手套。
江白忍不住夸赞:“蒲满好帅。”
“帅?”谢晦偏头看江白,对他的评价有些不太满意:“哪里帅了?”
周围嘈杂,江白没注意到谢晦语气里带的酸气:“多帅啊,连摩托都会骑。”
谢晦嗤了一声,骑摩托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会。
他看了眼还没有分配到对手在下面继续“耍帅”的蒲满,又看了眼眼睛里透着兴奋的江白......突然一只手捂上他的眼睛。
江白眼前一黑,抬手扒拉谢晦:“你干嘛?”
谢晦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明明是他带人来的,现在却捂着人眼睛不让看......啧,早知道他就自己上了。
江白推开谢晦的手,刚要瞪眼,就听程憎说:“这算什么,嫂子你是没见过我哥骑,那才叫帅呢。”
谢晦给了程憎一个“算你懂事”的眼神。
江白抬头看了眼谢晦......他就算了吧,精神本来就不好,骑个车骑兴奋了再骑人头上去。
看着江白直白的眼神,谢晦挑了下眉,刚想问他想不想见识一下,如果你想看我现在就把蒲满换下来,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江白就平静的移开了目光,继续看蒲满去了。
一点对他感兴趣的意思都没有。
谢晦:“......”明天他就把蒲满送回P国去!
跟蒲满比赛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没有自己的车,跟陈老七租了一辆。
蒲满看着跟她并排停在起点的男人又看了眼他的车,表情太酷,导致对方以为她在挑衅:“小丫头,输了别哭。”
“你为什么不租那辆车?”蒲满问。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蒲满指着的那辆摩托:“你说七哥坐的那辆?”
那是一辆全黑的机车,不管是车型还是款式都比男人租的这辆要好,同时这也是那天撞了江白的车。
男人说:“新来的吧妹妹,那辆是大鹏专属坐骑,不往外租的。”
不往外租?专属坐骑?
蒲满皱了下眉,程憎来问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蒲满:“大鹏是谁?”
“大鹏你都不认识,大鹏是七哥的弟弟。”他回头看了看,抬手指了一下:“那个,就是那个个头很壮的,他就是大鹏,也是这场子里的常胜将军,只要他上场就没人赢得了他。”
那个叫大鹏的男人长得有些潦草,不如陈老七精神,他斜斜的叼着一根烟正在收钱,烟雾呛了眼睛,他觑着眼,跟下注的人摆了摆手。
那人个子虽然高,但却很壮,跟那天撞江白的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蒲满腿一扬,从摩托车上下来。
陈老七看了她一眼:“诶,比赛要开始了,你上哪去?”
蒲满摘下头盔在胳膊底下夹着,她伸手指了指正朝着这边走过来的大鹏:“我要跟他比。”
陈老七转过头看了一眼,乐了:“跟他比?你怎么不跟我比?”
蒲满看了一眼陈老七坐着的车:“谁骑这辆车我跟谁比。”
陈老七一听这话,咂么出味来了,他沉下脸:“你他妈是来捣乱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蒲满:“你们这里规定不能自己选对手?”
陈老七皱了下眉。
陈老七嗓门大,大鹏听见动静晃了过来,“哥,嘛呢?”
陈老七瞪了他一眼,怪他惹事,这两天多少人来找过了,简直不让人清静:“她说要跟你比。”
大鹏挑了下眉,打量了一下蒲满,小姑娘长得很有性格,虽然算不上漂亮,但这一身机车服穿在身上就很够劲。
大鹏笑眯眯的走到蒲满面前:“小妹妹,想跟我比赛?赌什么?”
蒲满垂眼往下看,语气和表情一样,没有任何起伏:“赌你一条左腿。”
“哈哈哈哈。”大鹏笑的夸张,他朝着蒲满定了顶胯:“要不赌的中间这条怎么样?你要是输了就陪我一晚上,我让你好好尝尝这条‘腿’有多厉害。”
蒲满撩起眼皮:“行。”
临近比赛突然换了人,看台上的人一看大鹏下了场,全都兴奋了起来。
蒲满重新跨上摩托,转头朝着看台这边看了一眼,抬起手指了指。
程憎:“靠,我还没下注呢。”
江白刚想说那你下去呗,后腰就被谢晦拍了两下。
谢晦:“走。”
江白:“去哪?”
程憎抱怨完就扶着栏杆一跃翻了出去,谢晦嫌江白动作慢,直接兜着腿弯把人抱了起来。
周围都是人,他这么一抱瞬间就有人跟着起哄,江白耳根子烧的通红,一边担心自己踹到人,一边又怕谢晦把他摔了,他顾不上害臊,只能收着腿搂紧谢晦。
离开看台,谢晦贴着车门把江白放下,江白在他身上抽了一巴掌:“你发什么神经?”
“啧!跟那丑猫学的?”江白抽人不疼,跟猫挠一下似的,谢晦打开车门把他往车里塞:“你这脚一瘸一拐的要走到什么时候,赶紧的,一会他们到终点就赶不上热闹了。”
江白不知道有什么热闹一定要去终点看,他上了车,人还没坐稳程憎就一脚油门就把车开了出去。
这是一个让人冷静不下来的速度,但同时也让江白觉得很刺激。
不是逃命,也没有危险,只是单纯的飙车,就,很刺激!
江白降下车窗,迎着风能就听山下响起两道摩托车的轰鸣,紧跟着两道残影并驾齐驱的闪了过去......
江白连忙扒着车窗把头伸出去,他看到黑色那辆压过一个大弯超过了红色摩托,下一秒红色那辆又紧挨着他超了过去。
这要是站在看台上,顶多能看见两股尾气,然后就只能等最终的结果,现在这样倒是能看到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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